四人全部就坐,趙歲歲看著她娘拿著勺子要喂她吃飯,連忙按住麵前的碗,“我自己吃。”


    開什麽玩笑,她這麽大年紀了,還要人喂,她可張不開嘴。


    陳秀禾把勺子給小女兒,看著她能好好的吃飯,也端起自己的碗開始吃。


    午餐很豐盛,蔥花炒蛋,臘肉炒豆角和平菇湯。


    這樣的菜色在這個年代是過節的時候才有的,今天為了慶祝小女兒恢複正常,陳秀禾特地做了一餐好的。


    看著碗裏的雞蛋和臘肉,臘肉炒豆角的臘肉大部分都在她的碗裏。


    趙立文和趙立武哥倆才分了2片,非常珍惜的小口小口的咬,趙歲歲拿著勺子把她碗裏的臘肉分給了三人,“一起吃。”


    說完,低著頭開始扒飯,她早就餓了,早上小哥給她烤的紅薯被大房的趙立金搶走,記憶中,這個狗崽子經常搶她的吃的,那時候她沒有恢複神智,從來沒有和家裏人說過。


    陳秀禾看著小女兒知道讓吃的,終於相信了女兒是真的好了,以前給什麽小女兒,她就吃什麽,不給她吃,餓了也不會討吃的。


    “吃吧。”看著兩個兒子猶豫的神色,陳秀禾發話,讓他們吃了。


    吃過午餐,陳秀禾打開抽屜,拿出3張匯款單,打算明天上縣城醫院給小女兒再看看。


    分家之後,孩子他爸每個月都寄40塊錢迴來,以前沒有分家的時候,趙廣叔還會留20塊在身邊以防萬一,分家之後,他就留10塊錢,剩下的都寄迴來。


    “立文,明天你學校休息麽?”大兒子聰明喜歡讀書,早早的就上學去了,二兒子等過幾個月也可以送去讀小學。


    “明天不去,怎麽了?”他娘很少關心自己的學業,剛開始讀書的時候次次拿第一,他娘已經免疫了。


    “那你晚上寫信給你爹,告訴他歲歲好了,明天我們娘四個上縣城去,你可以想好要買什麽,娘可以給你買一樣。”


    “要去醫院麽?”趙立文想到妹妹恢複正常,問道。


    “先去醫院,然後去郵局寄信取錢,最後再去供銷社。”陳秀禾把明天的行程告訴大兒子。


    “嗯,我晚上迴來就寫。”


    “娘,我想吃桃酥。”趙立武聽到明天能去縣城,抱著他娘的手臂,笑嘻嘻的搖。


    “可以,你們仨都能買一樣。”分家之後,丈夫的津貼足夠他們母子四人生活還有得剩,趙廣叔時不時的還寄一些吃的迴來,都是縣裏供銷社沒有的。


    “那。。。我想吃糖。”趙歲歲看到她娘視線看著她,也胡亂說出一樣。


    她不清楚這個年代有什麽零食,隻能說自己想吃糖。


    “睡吧,立武下午帶著妹妹,不要去河邊和山上。”


    陳秀禾把小女兒抱上炕,拿過一旁的蒲扇給趙歲歲打扇,原本不困的她,慢慢的也閉上了眼睛。


    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炕上隻有她一個人了。


    家裏沒有鍾表,她也不知道現在是幾點,隻能看著屋外的日頭估摸著現在應該是下午4點左右。


    “歲歲,你醒了?”趙立武滿身是汗的推門進來,看到坐在炕上的妹妹,伸手拖著她的腳到炕邊,然後抱著她下炕。


    “。。。。。。”


    趙歲歲: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歲歲?”趙立武在想妹妹不會又傻了吧。


    “小哥,你去哪了?”


    “我去打了趙立金一頓給你出氣。”說完,衝著妹妹露出一口大白牙。


    “。。。。。。”她這小哥有些傻,但不妨礙她告狀,“那個狗崽子經常搶我的吃的!”


    “什麽?搶了多少次?”趙立武聽完,頓時炸毛了。


    “不記得了,反正很多次!”


    “可惡,我要打他一個月!”趙立武當即宣布接下來一個月趙立金的命運。


    不遠處的趙立金正揉著胳膊,沒由來的覺得後背一涼。


    趙立武離她很近,聞到他身上的汗味,“小哥,要不你去換身衣服?”


    “行,等會小哥帶你出去玩。”


    趙立武換完衣裳,把牆上的草帽戴在妹妹的頭上,帶著她出門。


    趙歲歲走在路上,就碰到有人叫她小哥。


    “立武,去山腳下找蛐蛐兒不。”


    “去!”趙立武迴應後,拉著妹妹的手跟上大部隊。


    “你怎麽帶著。。。妹妹一起來了。”趙鐵柱知道他愛護他的傻子妹妹,馬上改口。


    “歲歲整天待在家裏,我帶她出來透透氣。歲歲,這是你鐵柱哥。”中午的時候,大哥給了他一個任務,就是要帶著妹妹出來玩,通過小孩子的嘴巴告訴村裏的人,他妹妹不傻了。


    “鐵柱哥。”趙歲歲開口,小奶音軟軟糯糯的,把周圍的人都吸引了。


    “你是趙歲歲?那個傻。。。趙立武的妹妹?”說話的是趙鐵柱的弟弟趙鐵蛋。


    “嗯,是我。”趙歲歲重重的點頭。


    “我是你鐵蛋哥,叫我一聲。”


    “鐵蛋哥。”


    “哎。”趙鐵蛋答應了一聲,真的不傻了?大新聞,“立武,我有事就不去抓蛐蛐兒了。”


    趙歲歲看著他一溜煙沒影了,知道接下來幾天,她就是整個村子的話題點。


    ---


    傍晚,陳秀禾下工後,和村長請假。


    村長長也聽說了她家的小女兒不傻了,陳秀禾要帶小女兒去縣城檢查,痛快的給她寫了介紹信。


    等陳秀禾迴到家的時候,小兒子和小女兒已經把晚上要做的菜洗幹淨,就等她動手了。


    “娘,我拿了3個紅薯和一碗米。”趙立武把他們家晚上一般做的晚餐食材準備好。


    “嗯,去幫娘燒鍋。”


    等趙立文迴來的時候,晚餐剛剛準備好。


    吃過晚餐,趙立文開始給他爹寫信。


    他娘隻識的幾個字,自從他上了3年級之後,家書都是自己負責寫。


    趙立文寫完之後,給他娘又再讀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折好,明天去縣城的時候寄。


    “老三家的。”趙老頭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


    “爹,什麽事?”陳秀禾大概知道趙老頭要說什麽。


    “聽說歲歲好了,讓她出來給我見見。”趙老頭抽著手裏的旱煙,開口道。


    “歲歲,出來見見你爺爺。”陳秀禾也沒有拒絕,公爹雖然更喜歡男孫,但也沒有婆婆那樣不把孫女當迴事。


    “爺爺。”趙歲歲來到院子裏,抬頭叫了一聲趙老頭。


    “哎,好好好。”趙老頭仔細打量了腳邊的小蘿卜頭,眼神裏有光了,不像之前的死潭水,連聲說了三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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