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奇珍》和《神農草綱》,一本記載了修髓丹的特性,另一本記載了‘牽絲引’。”


    “我記得你當時和我說過,紀伯月門下弟子專注於修習幻術,這類書籍很少翻看。”


    “朱子喻能想到用修髓丹和‘牽絲引’設局的方法,應當也是受了你的暗示。”


    葉亭曈每說一句話,風暮羽的臉色就灰下去一寸。


    他驚疑不定地看著葉亭曈,拿不準她究竟想做什麽:


    “你剛才所說的,不過是你的猜測,沒有任何證據。”


    葉亭曈歎了口氣:“的確,人是朱子喻殺的,你的手上幹幹淨淨,可若這些話傳入林燕燕耳中……”


    風暮羽眼中的敵意更甚,“你現在同我說這些,到底是什麽意思?”


    葉亭曈笑了起來,她拍了拍風暮羽的肩膀,道:


    “放鬆一點,我如果有心把這些事抖出去,五年之前就已經抖了。”


    風暮羽盯著葉亭曈,似乎想分清她的話有幾分真假。


    終於,他艱難地開口道:“你有什麽所求,說出來吧。”


    “這件事不能讓燕燕知道……她會崩潰的……”


    “我好不容易才讓她接受我,讓她慢慢忘掉沈夏青那個負心漢,我不想讓她再難過一次……”


    葉亭曈點頭答應:“我想問的,是關於第三個關鍵環節。”


    “沈夏青身上那枚玉佩,是不是你做的手腳?”


    風暮羽微微疑惑,“玉佩?你是說那枚用來設結界的法器?”


    “這我不清楚,應該也是朱子喻做的吧。”


    “在我看來,修髓丹已經足夠讓他完成計劃了,沒有必要多此一舉。”


    “況且我從一開始就打算利用朱子喻,斷不會親自沾手這些事。”他道。


    葉亭曈看著風暮羽,覺得他不像在撒謊,於是接著問道:


    “還有一件事,你師父平日與真武門陸庭山是否有來往?”


    風暮羽想了想,道:“掌門與陸庭山好像沒有什麽特別的私交,但都是一門之主,多少有一些麵上的迎來送往。”


    “在那年星霜比試大會的前一陣子,陸庭山到過貴派嗎?”


    風暮羽仔細迴憶了一會兒,搖頭道:“那段時間我沒有見過陸掌門。”


    葉亭曈點了點頭,她要問的問完了。


    關於五年前她的決定正確與否,她也已經找到了答案。


    “好好待林燕燕。”葉亭曈對風暮羽道,“今日我們的會麵,想必你不會告訴任何人知道。”


    風暮羽朝葉亭曈深深一拜,早把出門前錢萬兩許諾的大餐忘到了腦後,陰著一張臉迴去了。


    *


    一個時辰後,錢萬兩終於把朱子喻給哄了過來。


    朱子喻在極寒之地苦修五年,臉上被風霜磨出了棱角,也磨去了原有的少許文氣,比起同齡弟子更顯老態。


    他看著葉亭曈,並沒有認出她是誰。


    他皺眉向錢萬兩道:“錢師弟,你不是說發現了五百年盛開一迴的寒瑤花麽?花呢?”


    葉亭曈向朱子喻抱拳道:“抱歉,是我托錢萬兩叫你出來的。我有幾個重要的問題想向你請教。”


    朱子喻冷著一張臉上下打量了一會葉亭曈,似乎對於錢萬兩將他騙出來十分不滿。


    他從鼻子裏哼了一聲,轉頭便要走。


    葉亭曈急忙將他攔住,“你想要寒瑤花?我可以給你!”


    朱子喻停在當地,一言不發地向她伸出手掌。


    葉亭曈尷尬地笑了一下,“我現在身上沒帶……不過我待會可以迴去取!你想要多少都行!”


    “五朵。”朱子喻伸出五根手指。


    葉亭曈連忙點頭。


    朱子喻道:“你到底想問什麽?”


    “關於你師父紀伯月……”葉亭曈道,“他似乎與真武門的陸庭山相熟?”


    “陸庭山?”朱子喻微微有些疑惑,“我倒沒聽說師父與他交好。”


    “師父這人脾氣有些古怪。”


    “他一生沉迷幻術,除非真是與他誌同道合的人,否則他不會太搭理。”


    “陸庭山一個煉丹藥的,我想不出他倆有什麽共同語言。”


    “可就在當年的星霜比試大會前不久,沈夏青還看見你師父與陸庭山談笑風生來著。”葉亭曈道。


    朱子喻搖頭否認:“不可能。”


    “如果陸庭山來訪,師父會叫我出來端茶倒水——這些瑣事沈夏青和莫塵從來不管,師父隻叫我做。”


    “那段時間我沒有見過陸庭山的印象。”


    葉亭曈暗暗想,朱子喻和風暮羽都說那段時間沒有見過陸庭山,那麽這應該是一次秘密會麵。


    “你還有什麽問題嗎?”朱子喻有些不耐煩了。


    葉亭曈從思考中迴過神來,試探著道:


    “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沈夏青用來設結界的玉佩有裂縫,是不是你動的手腳?”


    朱子喻冷哼了一聲,“你這種語氣我很不喜歡,是不是沈夏青身上掉了一根頭發也是我的錯?”


    “我不知道他的玉佩怎麽迴事,可能是他自己摔壞了,那便是天也要他亡!”


    朱子喻的迴答讓葉亭曈有些始料未及。


    他已經被罰五年,如今再提起前事,他沒有必要撒謊。


    但如果朱子喻和風暮羽說的都是真的,那麽沈夏青身上玉佩的裂痕,又會是誰弄的呢?


    在他們兩人的背後,難道還有第三人存在?


    朱子喻害沈夏青是為獲得師父青睞。


    風暮羽害沈夏青是為了林燕燕。


    那麽在玉佩上動手腳的人,又是為了什麽呢?


    那人又如何知道朱子喻的殺人計劃呢?


    難道……


    葉亭曈不得不聯想到陸庭山與紀伯月的會麵。


    這次會麵既然是秘密,會不會是沈夏青無意中撞破的呢?


    會不會他知道了什麽不該知道的事情,或者有人覺得他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被滅口呢?


    說起來,沈夏青作為紀伯月的首徒,在他死後紀伯月似乎並沒有表現出太多的傷心。


    是紀伯月性格使然,還是他就是這幕後第三人?


    葉亭曈又記起來一件事,林燕燕是被臨時調派到藏寶閣看守的,原因是原本看守藏寶閣的一名弟子家中有急事。


    這會是巧合嗎?


    如果說風暮羽故意為朱子喻提供了機會,會不會有另外一個人,為風暮羽提供了機會呢?


    葉亭曈將朱子喻送走,答應不日便叫錢萬兩給他帶五朵寒瑤花。


    然後她托錢萬兩幫忙問一問,當時與林燕燕換班的那位姓楊的弟子,家中到底出了何事。


    過了幾日,葉亭曈將寒瑤花帶迴來的時候,錢萬兩也已經打聽清楚了:


    “楊師兄說當時是他母親忽然病逝,他趕迴去奔喪的。”


    “不過奇怪的是,他老家距離昆侖山足有三日腳程,他卻是在母親病逝後的第二天就得到了消息,他還以為是有好心的修士幫忙傳了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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