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凡卻不曾跪下,他昂著下巴站在屋中央,幹脆問道:“父親,不知孩兒犯了什麽錯?”


    “你非但不懂事離家出走,還心思惡毒中傷你大哥,不孝不悌,你說你有何錯!”


    顧忠真是氣得不行,嫡長子病弱他素來憐愛,但這嫡次子他亦是疼愛的。


    卻不曾想,幼時活潑可愛的嫡次子,在漸漸長大後,就成了這麽個扶不上牆的東西!


    是個紈絝子弟且不說,內心更是惡毒狠辣,對病弱的兄長毫無兄弟情可言,反而步步緊逼傷害。


    “惡毒中傷?我那好大哥是這麽說的?”


    顧凡冷笑,他不知道顧忠是真以為如此,還是揣著明白裝糊塗。


    “你這是什麽語氣!”


    “父親是什麽語氣,孩兒也是什麽語氣,大哥說什麽就是什麽,大哥說孩兒瘋了,父親也信嗎?!”


    顧凡梗著脖子,渾身上下都透著不痛快,他瞪圓了眼看向顧忠,絲毫不膽怯,大聲道:“縱然父親對大哥多有偏愛,也不至於如此吧!”


    “你!你真是放肆!”


    “好啊!好啊!”


    說話間,顧忠猛地抽過掛在牆上的馬鞭,劈頭蓋臉的就往顧凡身上打去。


    顧凡豈會任打任罵,他動作靈活的一閃,成功避過一鞭。


    見這不孝子膽敢躲閃,顧忠心頭怒意更甚,甩鞭又快又狠,害得顧凡滿屋子亂竄。


    “還敢逃!”


    顧忠怒不可遏,兩人一追一逃,顧凡麵上狼狽亂竄,實則內心悠哉悠哉,他在等自己的救星來。


    武功的事情,定然是瞞不住的,不過他不打算,在這會兒暴露。


    “孽子!你再敢逃試試!”


    顧忠揮鞭子揮得手都酸了,這孽子卻依舊活蹦亂跳的,這讓他作為父親的威嚴何在!


    正當顧忠有些惱羞成怒時,屋外傳來了淩亂的腳步聲。


    顧凡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動作刻意緩了緩,後背就被狠狠甩了一鞭。


    火.辣辣的痛楚,瞬間自傷口彌漫,生理性淚水猛地沁出。


    為了真實性,他沒用內力護體,實打實的挨了一鞭子。


    淒厲的痛叫出聲,顧凡整個人如猴子般竄向門外,抬眼看到自己的救星顧老夫人,頓時哀嚎出聲:“祖母,救救孫兒,父親要打死我啊!”


    說話間,他有意無意的露出後背,已經被鞭子打破的衣衫,和綻開染著鮮血的皮肉,觸目驚心。“乖孫啊!”


    顧老夫人一把握住他的手,怒瞪向追出來的顧忠,痛聲道:“縱使凡哥兒有千般萬般錯,也不能把人往死裏打!你要打他,先從老身屍體踏過去!”


    “凡哥兒別怕,有祖母在,他萬萬不敢動手!”


    顧忠手持著鞭子,狠狠剜了顧凡一眼,才板著臉無奈道:“娘,你是不知道這孩子是什麽德行!”


    “什麽德行!凡哥兒心性純善,能有什麽德行!”顧老夫人拐杖往地上重重一敲,滿臉不怒自威:“我看是你自個兒被蒙了眼、迷了心,稀裏糊塗!”


    “凡哥兒,隨祖母走!”


    重重冷哼一聲,顧老夫人拉著顧凡的手,轉身就要往外走去。


    顧凡卻是不挪步子,含淚咬牙道:“祖母,事到如今,孫兒已經忍無可忍,若孫兒做錯了事,父親教訓無可厚非,可孫兒明明什麽都沒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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