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孫康等人頓時就愣住了,他們想過很多種可能,唯獨沒有想到孫乾山竟然要讓他們自殺。


    “族長,為什麽?咱們孫家不是還好好的嗎?我們為什麽要自殺?”


    孫乾山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都安靜!聽我說!咱們孫家這些年來勾結摩羅教,做了太多太多的錯事,所以包括我在內,咱們孫家人有一個算一個,都該死!你們想想你們這些年的所作所為,有誰敢摸著良心說自己沒做過一件壞事?孫康,你敢這麽說嗎?”


    孫康臉色不斷變化,最終還是搖頭。


    他不敢。


    其他人也是同樣的反應。


    大家都是成年人,什麽事能做,什麽事不能做,什麽是好事,什麽是壞事,他們還是能分清楚的。


    自從和摩羅教勾結到一起之後,他們孫家發展極快,都是因為在摩羅教的幫助下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搶奪了太多太多的資源。


    所以,他們都是罪人,都該死!


    但是讓他們就這麽死了,他們怎麽能甘心?


    “族長,這是不是陸玄的態度?”


    孫康首先反應過來,扭過頭盯著陸玄,眼神中帶著不甘。


    孫康才二十多歲,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自殺?


    陸玄沒有半點反應,他在等孫乾山來處理。


    “孫康!住口!!”


    孫乾山大喝一聲,“這件事和陸先生無關,是我想通了,咱們孫家上下這麽多人,都該死啊!咱們做了這麽多錯事,壞事,死了也是活該,但是別忘了咱們孫家還有三個孩子,他們是無辜的!


    咱們手上沾滿了鮮血,死了之後下地獄也是咎由自取,但你們想讓咱們孫家絕後嗎?現在隻有我們都死了,咱們孫家那三個孩子才能保住性命,你們明白嗎?”


    孫乾山雖然否認了這是陸玄的意思,但他說出來的這番話,還是會讓人想到這就是陸玄的安排。


    如果一切都好好的,孫乾山為什麽要讓他們自殺?


    孫家可全都靠他們來支撐,他們死了,剩下那三個孩子能有什麽好下場?


    孫家做了這麽多壞事,惹了這麽多仇人,他們死了,三個孩子必然會遭到報複!


    再說了,他們二十九個人,難道就一點都不敢反抗了嗎?


    到死都不能輕易放棄,這是他們孫家能發展到這個程度的信念,為什麽現在就全都不管了?


    孫乾山看到眾人的反應,知道短時間內他不可能說服所有人自殺,無奈之下發出一聲歎息。


    “我要說的話就是這些,你們好好想想,願意留下來,跟我一起自殺,為三個孩子保留一線生機的,留下來,不願意的,我也不勉強,現在就可以走。”


    孫康等人麵麵相覷,幾秒之後,有人起身離開。


    能活著,為什麽要死?


    哪怕孫乾山是族長,已經把事情跟他們說明白了,但還是有人不想死!


    砰!


    槍聲響起,剛剛起身要離開的那人應聲倒地。


    眾人驚訝地看向孫乾山,眼神中帶著震驚和恐懼。


    為什麽?


    難道他們就一定要死嗎?


    孫乾山狠下心,“對不起了!把你們叫過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有決斷了,今天我們這些人,都要死!是我孫家男兒的,就給自己一個痛快,也不失我們孫家骨氣,沒有這個勇氣的,過來找我,我送你們,到時候大家在黃泉路上也有一個伴。


    我警告你們,不要再做無謂的掙紮,自殺或者死在我手裏,就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孫康等人看看剛才要出去那人的屍體,再看看孫乾山手裏的槍,最後又看向了麵無表情的陸玄。


    這一刻,他們全都想到了陸玄對趙執事出手的畫麵,心底生出絕望。


    他們是真的沒有活路了。


    就像孫乾山說的,自殺,或者讓孫乾山動手,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但凡有一點活下去的希望,孫乾山都不會把他們召集到一起,一起死在這裏。


    或許他們死在這裏,就是孫乾山和陸玄商量好的結果,隻有這樣,才能讓保住他們孫家的血脈,讓孫家不至於絕後。


    想到此處,孫康來到孫乾山麵前,跪地磕頭,掏出匕首,很痛快地抹了脖子。


    孫康不虧是孫家年輕一代的佼佼者,哪怕是麵對死亡,也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和害怕。


    如果孫家沒有和摩羅教勾結,憑借孫乾山和孫康的能力,孫家一樣能發展起來。


    隻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有了孫康帶頭,還有幾個人來到孫乾山麵前下跪,狠下心用刀抹了脖子。


    孫乾山看著一個個孫家子侄輩死在自己麵前,心如刀絞,但卻無能為力。


    這都是他們孫家自己選擇的道路,怪不得別人。


    他們不死,這些年被孫家迫害的人,怎麽能夠瞑目?


    他們不死,孫家那三個孩子,怎麽才能活下去?


    最後隻有包括孫康在內的七個人選擇了自殺,還有二十人沒有動手的勇氣,硬著頭皮來到孫乾山麵前。


    孫乾山明白他們的意思,顫顫巍巍地拿起匕首,一次又一次地把他的子侄送走。


    一直到最後一個人倒下,孫乾山已經淚流滿麵。


    他身上沾滿了鮮血,迴過頭看著陸玄。


    “陸先生,我們孫家有這樣的下場,我不怪你,隻求你給我們孫家留一條活路,我孫乾山就算是下了地獄,也念你的恩德!”


    話音落處,孫乾山也很幹脆地摸了自己的脖子,鮮血飛濺,身體緩緩倒下。


    陸玄親眼見證了孫家的滅亡,要說心裏沒有一點想法是不可能的。


    他沒想到孫家二十九人,除了一個人想要離開被孫乾山殺死之後,其他人竟然全都選擇了甘願赴死。


    他們的凝聚力,比之古代的宗族還要強。


    怪不得孫乾山寧願死也要給孫家留下血脈,因為孫家血脈就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


    陸玄微微搖頭,抬手發出一道靈氣,房間裏所有人的屍體消失不見,就連飛濺的血跡也完全消失,一如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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