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師也不是……難不成是最後的這位?


    江徽杏反複看著手裏頭的資料,打心裏頭不希望這個人就是她的母親,因為,從偵探給的資料來看,這位女士的這二十幾年來,生活非常的優越,假設她真的是,那生活如此順暢的母親,又為什麽不迴去看她呢,整整二十幾年?


    手裏的紙張被捏的起了折痕,恍惚的日頭也曬的人暈。江徽杏沉沉心思,這才起了身。而當她到那兒的時候,還被門衛攔著進不去。


    她隻得在保安室那裏填了自己的名字和手機號碼等信息,才得以進去。


    這一片的小區安保周全,落戶人家皆非富即貴。江徽杏所知道的,是這位疑似是她母親的女士,是一位大學教授的妻子。


    從幽靜的水杉林中穿過,便來到那一幢小洋房的前麵,江徽杏看看朱紅色的鋁藝焊接庭院門,深邃的眸子微微淺眨,踏步而去,按響了門鈴。


    不多時,一位腰上係著圍裙的阿姨就迎了出來,從庭院門的間隙望出去,說道。


    “請問你是?”


    “是這樣的,我是來找人的,你們這兒是有一位叫遲百合的夫人嗎?”江徽杏問。


    阿姨疑心,狐疑的點點頭,追問。


    “是啊,你是夫人的朋友嗎?”


    江徽杏一時噎住說不出話,情急之下扯謊道:“是啊,我是你們夫人朋友的女兒,我叫小江,麻煩你能不能跟遲夫人說一聲,就說我有點事想跟她麵談。”


    “行,那你等著,我去問問。”


    阿姨很實在,說完就迴去了。隻是當她迴到客廳的時候,遲百合還在打電話。


    “我給你錢總行了吧,找個人才多大點事,我要不然跟你認識這麽久,我才不會找你呢……”


    “沒錯,對對對,你就按照我發給你的圖片找,重點就找今日上午在咖啡廳附近出現過的女人,好好篩選一下……嗯,沒錯,就是這樣……”


    阿姨默默的站在一旁,等遲百合說完電話。


    “真是的,這點小事都做不好,還好黎星洲出差去了,要不然……”


    遲百合掛了電話之後拿著指甲刀一邊搓指甲一邊自言自語,瞅見自己雇的傭人侯在一旁,朝她看了過去。


    “有事?”她慢悠悠又傲慢的問。


    “夫人,外麵來了一位年輕小姐,自稱是您朋友的女兒,叫小江,說希望能夠見見你。”


    “小江?我不認識哪個人姓江的啊,該不會是什麽人假裝到我們家探底的吧?”


    阿姨想了想之後搖頭說:“我看不至於,那位小姐看樣子挺麵善的,不像是壞人。”


    遲百合嗤了一聲。


    “這好人壞人的難道他們會在額頭上刻上字讓你知道嗎,你出去把她打發走吧,我不見。”


    阿姨點頭便出去打發江徽杏離開了,待她再次迴來時,遲百合上了臥室穿戴整齊的準備出門,她喊上她一起,讓她跟著一起去拎包。


    主仆二人便出了門,車子從地下車庫開出去時,從路邊的花基開過,探頭往外的遲百合瞄到了一個從花基旁邊走過的身影。


    她大驚,連連喊停車。


    “怎麽迴事夫人?”


    阿姨停下車,遲百合忙不迭的伸手推開車門,瞪大了她的眼睛。


    這不就是她要找的那個女人嗎!


    “你你你,快點把車子掉頭,追上那個女人,快!”遲百合激動大喊,但是當她快要追上時,卻恰好看到江徽杏擠上了公交車。


    “都怪你,開車開得這麽慢,人都被你放跑了,真是的幹什麽吃的!”


    遲百合囔囔著責罵,阿姨是有苦說不出,隻能忍了下來,說道。


    “夫人,您剛才追的那個女人,其實就是剛才來找你的那個小江。”


    “什麽,你怎麽不早說!”


    阿姨:……


    “現在人都沒了,知道也沒用了。”遲百合氣咻咻的說著,阿姨提點她道。


    “這您就有所不知了夫人,咱們小區的保全係統非常完善,像是剛才那位陌生臉孔要進入小區,都是要實名登記的,隻要去保安室看看記錄就知道了。”


    遲百合聞言,便又是一個瞪眼,讓阿姨用最快的速度開車去保安室。


    到了那裏,她看見紙上寫的江徽杏這個名字的時候,有過一瞬間的恍惚,竟覺得這名字很是耳熟,但是她很確定自己不認識姓江的人,那她又是為什麽來找她的?


    不過這些都先不管了,既然這位就是黎星洲看上的女人,那就給她利用一下吧,反正現在都知道她的名字和電話號碼了,查起來也容易多了。


    ……


    江徽杏被打發走了之後並沒有打道迴府,而是去了一個地方。


    “陳大叔,你是怎麽迴事啊,為什麽這三個人裏麵都沒有一個人是符合我的條件的呢。”


    江徽杏一屁股坐下沙發上,疲憊的把桌麵上的茶水喝個一幹二淨。


    今日走了一天,她都快累癱了,而且還一點收獲都沒有,真是要命。


    “這不可能。”她眼前的偵探信誓旦旦的說。


    “我幫你查了一個多月,敢保證這些到了你手上的資料都是沒錯的,做我們偵探這一行,最看重的就是證據,要是沒有證據我不會隨意的把認定人的資料發給你,你說沒有符合條件的人,隻怕是她們之中的某個人對你撒了謊。”


    這話讓江徽杏醒神。


    陳鼎食說的也不是沒有可能,畢竟那些都是她們的一麵之詞而已,可是到底這三位誰才是她的母親呢?


    “陳大叔,你能不能再把範圍縮小一點,比如我母親迴到海城這邊是做什麽工作的,是什麽階級,你說個大概也好讓我個對比啊。”


    陳鼎食搖搖頭:“這事都已經過了二十多年了,能查到最後有這三位女士已經是很不錯的了,我記得我之前找過你母親在二十多年前曾經有過接觸的人,他們之中有一些說你母親嫁給了有錢人,又有人說你母親做了小三,被原配打斷了一條腿癱了,另外還有一些人他們說已經不記得那麽久之前的事了,所以這範圍真縮小不了。”


    江徽杏歎了歎息。不行也是沒辦法的事,她也不願拿這種情況勉強別人。


    ……


    到了翌日。


    江徽杏的底子依然是被人查了個底朝天。


    “這些料你確定嗎?”遲百合打著哈欠說。今兒一早,她委托的偵探就找上了門來,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說的真沒錯,隻一晚上的時間,那偵探就憑著一個電話號碼把人給找著了。


    “沒錯,你要找的人就是這一位。”偵探的食指按著桌麵上的照片,移到遲百合那邊去。


    “她叫江徽杏,不是海城本地人,就是在這兒讀大學,大學畢業之後就在這兒工作。”


    遲百合拿著照片眯眼看著,心尖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清了清嗓子,道。


    “有什麽辦法能夠聯係她,我找她有點事。”


    她跟人家不熟,貿貿然的去跟她打交道必然不妥,遲百合煩惱的就是此事。


    偵探撓撓頭發,又繼續說道。


    “我查的時候發現一件奇怪的事,她好像在找什麽人,本來我也不確定,後來我想起前不久我有一位同行去我那兒找點舊資料,當時我好奇就問了一嘴,估計就是這事兒沒錯,這個江徽杏似乎是在找自己失散多年的親生母親,而且結合夫人您說,她昨天忽然登門想要拜訪你,像是有什麽事的樣子,恐怕就是來試探試探您,是不是就是她那位母親。”


    遲百合聞言,登時坐直的了身子,擰緊眉心倒吸一口涼氣。


    “你說她不是海城人?”


    “對。”偵探又把自己查到的東西一股腦的從牛皮紙袋裏倒出來桌麵上。


    “我還查到她連續一個星期以來都在各處轉悠,好像是在找什麽人,估計是她找到了什麽線索,知道她母親的下落消息正在找人,對了,我還把她去過的地方都一一找到了,地址就在這兒。”


    遲百合聽完後,臉色深沉,陡然的就站了起來,偵探看著是一愣一愣的,隻見她拿著那照片,蹭蹭蹭的就踩著樓梯上了二樓,快步的轉入自己的臥室,哢擦一下把門鎖上。


    她不停的在心頭念叨……


    該不會她就是她的……可是哪有這麽巧的事,她記得那個孩子當年麵黃肌瘦,看著沒兩天活的模樣,現如今怎麽能出落的這麽漂亮,昨天的那一眼,還用不著細看,她都知道她一定很美,那種氣韻的身姿簡直是一見難忘。


    遲百合跪在床底下扒拉著,把一個盒子扒拉了起來。漆皮掉落的盒子上,全是濃灰,拿出來的時候真是夠惡心的,可是遲百合卻顧不了那麽多了,直接把盒子打了開來,灰塵撲麵,可她依舊睜大眼睛。


    拿出來的,是一張不知道放了多久的照片,上麵的膠膜都起了一層黃色,人物更是褪色的厲害,但是還好,依稀還是可以辨認出這事一張嬰兒的照片。


    遲百合記得,這是她生了那孩子之後拍的第一張照片,可能那會兒這孩子一歲都還沒有到吧,當時她鬧脾氣,不肯喂奶,奶奶就抱著她到別家找乳媽去了,她也就是趁著這個空子,逃走了,二十幾年再也沒有迴去過。


    誰讓她那個時候認人不淑呢,還以為那漢子父母都是老師,怎麽著也能給他留點產業,誰知道他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天天在外頭賭博抽煙喝大酒,後來還吸了毒,這讓她的日子怎麽過,隻能是連夜走人了,本想這些事都已成雲煙,沒想到二十幾年過去,這往事竟然還能起一些風浪。


    她記得那女的叫江徽杏來著……遲百合皺著眉心,把泛黃的照片翻轉過來,後麵的筆跡雖然模糊,可也還大致瞧的清,上麵就寫著江徽杏三個字。


    這就如同是一個晴天霹靂猛然的打下來,遲百合一時是頭暈目眩。這可如何是好,要不是黎星洲這事,她根本就想不起來自己還有個女兒,當然了,她現在知道了,也不會去把江徽杏認迴來,把她認迴來又沒有什麽好處,隻會增加麻煩。


    可是,黎星洲又對她情有獨鍾。


    怎麽好死不死的,黎星洲就喜歡她呢。


    “叩叩叩,夫人,您在裏麵嗎?偵探問您還有沒有事,要是沒事的話他就先走了。”傭人阿姨在外頭敲門說。


    遲百合含糊應著,手上的動作飛快,把照片什麽的都放迴盒子裏去,然後塞迴原位。


    “你讓他等等好了,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他商量。”


    ……


    “杏子,我已經下飛機了,待會兒一起吃個中飯,我在北枝公館等你。”


    江徽杏一早起來就收到這條簡訊,正打著哈欠去洗漱準備出門,葉栗美就湊了過來。


    “怎麽,有約啊,是伏廷吧?”


    她的眉眼尖尖,笑的也別有深意,江徽杏抿抿唇,淺淺點頭算是應了。


    “請你吃飯,這麽有含義的舉動,該不會是要再次向你求婚吧?”栗美說道。


    江徽杏聽到她的話,眼神就不由自主的暗淡了。這是不可能的事,昨天他還在朋友圈跟一個美女玩自拍,哪裏還記得她。


    真是……真是……


    江徽杏心裏頭都快要氣炸了,可是偏偏還不能拿他怎麽辦,畢竟是她拒絕了他,她又不是他什麽人,哪裏來的立場可以生氣?


    這感覺,如同是被人強迫著把黃連吞下,苦死了可是被人捂著嘴又喊不出來聲。


    “可是,你就穿這個去啊?”栗美把江徽杏準備要穿的牛仔褲和襯衫拿起來看,嫌棄的望了眼她。


    “怎麽了,穿這個不行嗎?”


    “當然不行!”栗美的聲線提高了好幾個度,把她那兩件平常到可以忽略的服侍扔到了床上,按著江徽杏的肩膀,一字一句的說道。


    “今天是你喜歡的男人要約你吃飯哎,你怎麽能這麽隨便呢,你穿成這樣怎麽可以把情敵嚇退?”


    “情敵?”


    葉栗美快速的眨眼,碌碌的眼珠子一轉,道:“是啊,伏廷的朋友圈我都看到了,所以你必須要拿出你就是正宮的感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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