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裏約爾的話並不如何明白,為什麽在星際塵埃中躍遷就會到達天體的內部?


    看著我一臉迷惑的表情,裏約爾又笑著對我說:“你們應該已經掌握了躍遷技術對吧?拉特人。”


    拉特的飛船的確應該能夠躍遷,否則也不會在貝魯特傳迴母星的消息之後那麽快就能夠到達母星,如果沒有躍遷技術,在光速之下航行,拉特星到母星的距離足夠航行幾個世紀了,隻是拉特人的躍遷飛船數量極少,到達母星的飛船被摧毀後,據貝魯特告訴我的,已經沒有能夠進行快速遠航的飛船了,這些我在拉特人的書中看到過,但是書中涉及到躍遷技術的地方卻是極少的,我能夠感受到的拉特飛船和藍洋飛船在躍遷中最大的不同就是,返迴拉特的飛船中我們全部需要進入均速艙才能夠保證安全,而藍洋飛船完全不需要做任何保護措施,就能夠直接躍遷。


    我點了點頭,裏約爾繼續說道:“因為你並不了解躍遷技術,對嗎?並且在拉特,遠航躍遷技術應該算是頂尖科技了吧,我見過太多你們這樣的文明了,在技術層麵來說,跨越躍遷技術這道門檻是一個漫長而又艱難的過程,我是說獨立發展的文明,而在超越了躍遷技術的文明中,躍遷就像是我們在唿吸一樣簡單,雖然簡單,卻有著無法解決的一些問題,就像我們隻能夠唿吸,卻不能通過任何辦法解決我們的唿吸問題一樣,粉塵和顆粒的吸入永遠也沒有辦法避免,在星際塵埃環境下的躍遷就像是吸入了太多的顆粒,曾經有文明做過嚐試,在星際塵埃中躍遷一百次,有九十八次,躍遷會在一顆行星或者恆星內部終止,就是說,幾乎所有在星際塵埃中的躍遷,都會被星體所阻斷,啊,裏瓦喀文明真是了不起的文明,幾個世紀之前他們就能夠將飛船從行星內部找出來,原本他們還會繼續進行星際塵埃中的躍遷探索,直到有一次,那也是他們在星際塵埃中嚐試的最後一次躍遷,飛船進入了一顆射電脈衝星的內部。”


    說到這裏,裏約爾停了下來。


    我好奇地看著裏約爾等著他繼續說下去,裏約爾搖了搖頭才又說道:“結果裏瓦喀星係從宇宙中消失了。”


    “消失了?”


    躍遷會到達遙遠的目的地,即使半途被困在天體內部,也不應該會對出發的地方產生什麽影響,難道是因為裏瓦喀的行為激怒了射電脈衝星附近的高級文明而動手毀滅了裏瓦喀星係?我在拉特的書中多次看到宇宙文明早期爭鬥的記載,書中描述的有些剛剛跨越初級科技的文明因為懼怕被其他文明所消滅,而去將發現的文明毀滅,但是到了裏瓦喀那種程度的技術文明,也會產生這樣矛盾嗎?


    “對,消失了,至今裏瓦喀星係消失後殘存的能量輻射還很巨大,隻是那裏再也沒有任何一個能夠被觀測到的東西了,觀測結果隻有一片耀眼的光芒。”裏約爾說道。


    “這麽說,你也不知道裏瓦喀星係是如何消失的甚至是為什麽消失的?”我對裏約爾問道。


    裏約爾又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不知道,唯一的結果就是裏瓦喀永遠消失了。”


    “如果這和在星際塵埃中躍遷有直接關係的話,那太不可思議了,會不會是因為其他的什麽原因?”我猜測著說道。


    “我就是從裏瓦喀走出來的藍洋人。”裏約爾突然說。


    裏約爾……裏瓦喀……


    我更不明白這之間有什麽關係。


    “裏瓦喀還存在的時候,我就已經加入了藍洋,雖然我隻是一名小小的戰鬥員,卻由於我一直在宇宙中航行,一直對裏瓦喀的越前實驗保持關注,裏瓦喀會將實驗數據即時同步到我的設備上,等到我結束了一次遠航經過裏瓦喀的時候才發現那裏不見了,查閱數據,最後的一條記錄就是試驗飛船進入了射電脈衝星和收到的巨大能量反饋,之後就什麽都沒有了,裏瓦喀已經消失了,我們總以為我們是最高級的,從那之後我卻知道隻是在貿易的平等和目的上,我們在宇宙中是最高級的,還有很多我們發現或者沒發現卻可能永遠探索不清真相的事情,就是這樣,所以,我們不會也不能在星際塵埃中進行躍遷。”裏瓦爾說道。


    “所以,如果我們迷失在了星際塵埃中,有可能就永遠也出不去了?”我對裏約爾說道。


    “是的,所以,我們必須要時刻觀測那些塵埃的範圍和位置,絕對不能靠近,這次,”裏約爾說著,有些緊張地搓了搓手指說道:“還是很危險的。”


    我本就覺得藍洋和金莫特易的這次合作太多變數,現在就連裏約爾也直言危險,我的心裏又開始緊張了起來。


    裏約爾看著我的臉說道:“哈,你害怕了,這樣可做不了一個好的宇宙探險者,我知道你肯跟著我們也有一顆探索的心,但是你知道,對於探險者來說,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會發現有趣的有價值的東西,更重要的事,探險者都喜歡刺激,那麽探索未知就是最刺激的,你應該感到開心才對。”


    “我不是藍洋人……”我有些鬱鬱地說道,因為我不喜歡讓裏約爾看出來我的緊張,對,並且我僅僅是緊張,並不是害怕,“我並不害怕。”我說道。


    “哈,沒關係,每個人都會有感到害怕的時候,這才是正常的,感到恐懼可以讓我們遠離危險。”裏約爾笑著對我說完,就坐在旁邊擺弄起了手上的儀器。


    感到恐懼可以讓我們遠離危險,我在琢磨著裏約爾的話,或者我應該和袁子鳴迴到自己的飛船上,離開這些藍洋人,獨自迴到拉特?


    我正想跟袁子鳴商量一下,發現袁子鳴還在研究那些星際塵埃的影像,袁子鳴在平時,是膽子比較小的,在山體倉庫的動力室中我就發現了,他會自覺地遠離危險;但是在接觸到他感興趣的事情的時候,就會忘乎所以,在卡托布萊啟動的時候,袁子鳴就是這樣,他不會同意現在就離開的,我知道。


    並且,我隻是有一點點緊張,甚至連害怕都沒有,更不可能是感到恐懼了。


    隻是藍洋和金莫特易人的合作而已,采集到了足夠的能量,我們就能在幾小時內迴到拉特,我這樣安慰著自己。


    不久之後,一艘交通艇來到了藍洋人的飛船,藍洋人的飛船並不會像袁子鳴一樣給取一個名字,而是按照編號和歸屬做標記,用以分辨,艦隊航行的時候也隻使用航行編號,隻是一個交通工具而已。


    交通艇上麵是布魯厄克,他走進藍洋人的飛船,與克萊爾交談了一會兒,然後就留在了藍洋人的船艙裏,後來我才知道,布魯厄克帶來了六條金莫特易飛船,和藍洋人的一條飛船組成編隊,共同向著“能源”前進。


    這是尼特和克萊爾之間達成的協定,尼特當時答應的是有五條船交給克萊爾來指揮,布魯厄克負責幫助克萊爾調動五條金莫特易飛船,多出來的一條,應該是用於布魯厄克親自指揮的。


    金莫特易人剩下的兩條飛船徘徊在遠處,他們並不打算接近星際塵埃,我們七條船的編隊在克萊爾的指揮之下,向著星際塵埃邊緣飛去。


    布魯厄克很快就和戰鬥員出身的裏約爾變得熟稔無比,兩個人在克萊爾的一旁大聲談笑著,布魯厄克也有過戰鬥員的經驗,兩人就在說著我聽不懂的笑話卻能夠默契地爆發出笑聲。


    金莫特易人的飛船過來之後,克萊爾又安排了一些船員前去休眠,按照尼特的開采計劃,所有行動本應該由藍洋人完成,那樣的話,藍洋人就可能需要把所有休眠中的人叫醒,現在指揮權在克萊爾的手中,克萊爾明顯不想要那樣做,他會把行動的任務交給金莫特易人的,所以他隻是微笑著聽著裏約爾和布魯厄克的談笑,卻並不製止。


    “我們已經到達目的地附近了,並沒有任何危險的痕跡。”亞維的聲音傳來。


    亞維不肯休眠,並且要求克萊爾把自己調到戰鬥崗位,克萊爾欣然同意之後,亞維就忙了起來——觀測的任務也交給了亞維。


    “分析並選擇一個合適的地點降落吧。”克萊爾看了一眼布魯厄克說。


    “克萊爾艦長,我不建議我們將落在星球表麵,那樣對我們來說能量損失太大了。”


    布魯厄克沒有發表意見,亞維卻否定了克萊爾的意見。


    “你們藍洋人不是不喜歡在星球表麵的重力作用下嗎?就飄在這裏好了,在這裏搭建一處營地,探測後把能量用我們的船運送到營地中處理,我認為應該這樣,克萊爾艦長。”布魯厄克說道。


    我注意到克萊爾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悅,但是馬上他就笑著說道:“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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