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克萊爾說的總有事情可以做,是他們有把握能夠把自己的“東西”賣給拉特人,或者用藍洋的話說是和拉特人交易,反倒是我和袁子鳴,竟然成了藍洋和拉特之間首次溝通的紐帶,而我們卻既不是藍洋人,也不是拉特人。


    “把我們帶著,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我們去做?”袁子鳴插口對克萊爾問道,他也想到了這些人或者是想要利用我們和拉特人取得聯係。


    “沒有什麽事情需要你們去做的,在星際旅行的過程中,難免會有遇到困難需要幫助的人,我們隻是順便而已,與人方便於己方便,僅此而已,當然,我知道你們沒有遇到困難,我隻是想多認識一些人總是好的。”克萊爾迴答道。


    這時候有人把盤子從遠處推過來,飄到我們的桌子上,克萊爾用手接住,放到桌子上,排成隊的三隻盤子依次被放在了我們各自的麵前。


    “這是咕爾麗星的牛肉,倒是不是我們飛船上的,看來我們的廚師為遠方的客人準備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配菜倒是菌囊中生產的,嚐嚐看,是不是合口味。”


    克萊爾說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袁子鳴也不客氣,拿起旁邊的叉子,叉起盤中那片淋了黑色醬汁還帶著一些血紅色的牛肉放到嘴裏大口咬了起來,汁水順著袁子鳴的嘴角流下來,現在不僅袁子鳴的眼睛是紅色的,就連他的嘴巴也是紅色的,加上他那張大的嘴巴,看起來像是一個恐怖的怪物。


    我抓著桌子移動了一下身體,讓自己離那隻饕餮怪獸遠了一點,才拿起盤中的餐具,把牛肉切下一小塊,放進嘴裏。


    這牛肉剛入口帶著一絲血腥味,但是馬上就被淋在牛肉上麵那些黑色的醬的味道遮蓋住了,牛肉極其鮮嫩,不僅比我們在母星上麵烤著吃的肉味道好很多,也比拉特星上麵吃的肉食更多了一股香氣。


    牛肉的香氣,是一種淡淡的飄散在唇齒間的味道,那味道並不重,如果不是起先的血腥味,和後來略有些麻口的醬料作用,我覺得那種香氣是不可能被我們品嚐出來的,可是就因為那些血腥味和麻口的醬料,那種說不出的香氣就不會在唇齒間被品嚐到。


    “怎麽樣,味道不錯吧?”克萊爾吞下口中的一塊牛肉對我們問道。


    “嗯嗯嗯,唔,唔,好吃。”袁子鳴大口嚼著牛肉,含混不清地說道。


    “牛肉是極好吃,不知道咕爾麗星是在什麽地方,是一顆什麽樣的星球?”我也把嘴裏麵那一小塊牛肉嚼碎咽下去,嚼的時候牛肉在牙齒間有一種蹦蹦跳跳的感覺,咽下去之後,那種香氣在嘴邊像是更濃鬱了一些,讓人忍不住想要馬上再吃一口,我卻不得不停下來和克萊爾聊起天來。


    “那裏是空宿衛,距離這裏應該有七十幾光年的距離,我們不久前剛從那裏出發,那裏的人們熱情的很,非要讓我們帶他們的牛,這些牛快要把我們菌囊裏麵的食物都吃光了。”克萊爾笑著搖了搖頭接著說道:“說那裏是星球,但是實際上隻是一塊在鑽石中伴生的巨大岩石,是一個很美麗的世界,重力很小,我就是不穿裝甲也能夠在那顆星球上自由活動,很舒服的感覺,就是唯一遺憾的是,那裏並不會再存在多久了,空宿衛十九很快就會脫離主序星,一次氦閃後的膨脹就能夠吞沒那塊岩石。”


    “你們沒有幫他們遷移到其他地方去?”我對克萊爾問道,我記得克萊爾說過他們會很願意幫助那些遇到困難的人。


    “對我們來說,空宿衛十九很快就會湮滅,但是對那些咕爾麗的人們來說,還有很漫長的時間,我們已經把航行的技術留在了那裏,會對他們有一些幫助的,至於下一次我們經過咕爾麗的時候,他們是不是已經從那裏安全離開了,就要看他們自己的了,不過我想我們不會再去那裏了,空宿衛的大部分主序星都很貧瘠,除了鑽石和原產物,他們沒有什麽更多的東西了。”克萊爾解釋道。


    我也知道一顆恆星的壽命對於人類來說將會是很漫長的,可能對於這些遨遊在宇宙中的藍洋來說,百萬年的時間也隻是彈指一揮間而已,他兩次提到了主序星,這讓我想起了第一次與我們聯係的時候,克萊爾就自稱主序,他說的主序又是什麽?


    “我們第一次聯係的時候,你說的主序是什麽?”我對克萊爾問道。


    “藍洋文明已經發展了很久很久了,從跨越宇宙開始,我們已經分布在了幾乎宇宙的每一個角落,我們的祖先後代極多,形成了各種分支,而我們是完全傳承了藍洋祖先的一條分支,在藍洋內部,我們被稱為主序,我們會在宇宙的每一個角落裏麵遇到的文明中間傳播我們的技術,讓那些落後的文明得以快速發展,搜友接收過我們信息的文明都會對藍洋的曆史和存在形式有所了解,能夠出現在左宿衛三那裏的你們,我認為你們也已經了解了藍洋,所以才在一開始自稱主序的。”克萊爾解釋道。


    這時候,向著我們的桌子飄過來三個透明的杯子,杯子中盛著深紅色的液體,克萊爾伸手把杯子依次接在手中,又放到桌子上,氣囊角落裏麵揮手致意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們的每一次航行都會消耗大量的能量,如果能量用光了,我們卻來到了一處原昧的星係,那樣的話我們也很難得到能量的補充,也會協助當地文明發展科技,以便我們獲得能量,有的時候這些能量需要使用更多的貿易手段獲得,有的時候那些被我們幫助而發展起來的文明也會願意幫我們提供能量,所以,越早將科技散播出去,散播的越廣泛,對於我們來說,就越有利。”


    說完這些,克萊爾端起杯子向我舉杯示意,又對袁子鳴舉了舉杯子,然後對著杯子喝了一口。


    “啊哈,這味道可真不錯!真是太帶勁兒了!”把杯子重新放在桌子上麵的克萊爾大聲說道。


    我也舉起杯子,用力吸了一下才把杯中的液體吸進嘴裏,有種甜甜的味道,但是我馬上明白了這是什麽東西,是一種類似酒的飲料,我有些費力地把嘴裏的東西吞下去,感覺胸口裏麵火辣辣的像是要燃燒起來一樣,忍不住也想要大喊一聲,那樣有些不禮貌,我還是忍住了。


    “哈!這可真是好東西,哈!”袁子鳴的大叫卻從旁邊傳了過來,他一下就把杯裏麵的酒吸進去了一大半。


    “你這樣憋著可不太好,”克萊爾笑著看著我說道:“哼哈喝下去了一定要吐氣開聲才會舒服,你的朋友做的就很好。”


    克萊爾指了指還在旁邊“哈!哈!”像隻跑累了的狗一樣在吐氣的袁子鳴,對著我笑了笑。


    我長長出了一口氣才,那種想要大喊的感覺和胸口火熱的感覺慢慢消散,我對克萊爾說道:“我並不太喜歡這樣喊叫,在我們那裏,這是一種比較失禮的行為。”


    在掩體中大喊大叫發出大的聲音是肯定不被允許的,所有的聲音在地下洞穴匯集起來有可能會形成一股巨大的力量,大聲說話確實是一種失禮的行為,至於拉特人是不是也這樣,可能拉森和袁子鳴會清楚一些,我卻是不知道的。


    我又不想像袁子鳴一樣大聲喊叫,所以隻好這樣對克萊爾解釋道。


    “額,偉大的貿易之神啊,你是我見過的最守禮的人,我由衷地讚美你,你的文明也必將是一個前途無量的友善文明。”


    我剛說完,克萊爾就又吞了一口杯中的飲料,咽下去之後大聲對我說道。


    “這樣才舒服。”喊完之後,克萊爾對我眨眨眼睛說道。


    袁子鳴這時候停下了學狗的動作,看著眨眼睛的克萊爾,對我說道:“拉森一定會喜歡他的,你知道嗎,蒙沁就是個男人,根本不是女人。”


    袁子鳴的聲音有些大,雖然周圍的藍洋人可能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但是克萊爾一定聽的懂。


    “拉森,是你們的朋友嗎?”克萊爾問道。


    我在克萊爾問出話之後才反應過來袁子鳴說的蒙沁是男人的話是什麽意思。


    “是的,拉森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對克萊爾說,說出最好的三個字的時候,我想到了文刀。


    “哈,那你們一定要介紹我認識他。”克萊爾高興地說道。


    我和袁子鳴默契地點了點頭。


    吃過了飯,袁子鳴還想到處走一走,但是在我的勸說下,克萊爾帶著袁子鳴去休息去了,袁子鳴畢竟已經很久沒有睡覺了,並且他剛才喝了三杯那種紅色的飲料,動作也開始有一些誇張了。


    “你可以隨便轉一轉,有什麽要幫助的可以隨時找到我。”克萊爾跟我把袁子鳴推到床上去之後對我說道:“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做,到達左宿衛七之前,我也會來通知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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