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中的紅光,指甲上的藍光,你不會是不知道吧?”我輕輕對耿長生問道。


    耿長生身後並沒有其他人跟來,他的一隻手還安在肩膀上。


    “什麽眼中的紅光?”耿長生不解的看向我。


    他似乎並不知道。


    這樣看起來我判斷錯了兩個地方,一是我本以為耿長生是芬尼根,而耿長生實際上並不是;二是耿長生是丁彩雲的人,隻有丁彩雲的人才能夠隨時變成芬尼根的樣子,既然耿長生並不是芬尼根,那說他是丁彩雲的人就沒有根據了,但是他為什麽要放我走,如果他們五個人都是這般厲害的話,我不見得能逃掉。


    “為什麽你要放我走?”我對耿長生問道。


    “我們不是你的對手,我也看出你在這裏並沒有破壞什麽,你不想在這裏搞破壞,你隻是想再到掩體看看,我說的對不對?”耿長生真誠的對我說道。


    我點了點頭,我帶路吉和路行過來其實一半是想要帶他們兩個了解一下掩體的情況,另外一半的原因就是因為……我竟然有點想念掩體了,那些人,那些通道,那些區域,還有悶熱潮濕的味道。


    我到了地表以後才知道地表的環境是那樣好,清涼宜人的空氣,陽光大地,廣闊無所限製的空間,這些都是掩體中沒有的,但是我在一個人的時候,或者是沒有事情的時候,就會想起當時我在掩體中的生活,時間過得越久,我發現那些過去的場景也越發頻繁的出現在我眼前了。


    剛到地表的時候,我就喜歡那種空曠的感覺,喜歡那些金黃色的沙子,當時想的是自己肯定是迴不去了,受了地表的汙染影響,我很快就會死去,那時候的感覺是脫離了掩體,到了地表是那樣的快樂,再也不想迴去了,但在經曆了這麽多的事情以後,我竟然開始懷念掩體了。


    在耿長生問我之前,這種想法還有些朦朦朧朧的,在耿長生問出口之後,我心裏才清晰地感覺到我是懷念掩體了。


    所以我對著耿長生點頭了。


    “你說的對,但是也不完全對。”我對耿長生說道:“我來這裏,還是有我的目的的,就是,我想,所有的掩體人,都迴到地表去。”


    “到地表,不可能,地表的輻射……”耿長生脫口說了一半,就停下了,他看了看我問道:“這才是你會來掩體的原因,你為了證明地表能夠讓掩體人生存了,所以你自己來了?”


    “對,地表比這裏有更多的空間,陽光,新鮮的空氣,水,茂密的植物,你們也應該去地表看看。”我對耿長生說道。


    耿長生並沒有什麽權利去決定什麽事情,我隻要讓他相信掩體人能夠在地表生存就可以了,他見到武先的話也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武先就好了。


    說完,我就轉身繼續向前走,耿長生這一次沒有追過來,我順著通道向著來的方向走去。


    魚包在井道裏麵告訴了我錯誤的能源區方向,能源區或者在魚包指給我的相反的方向。


    耿長生消失在我身後的時候,我把一身的三錘變成了他的衣服的樣子,腿上的裝甲也變成了半身助力裝置的樣子,但是我沒有激光武器,腿上空空的,我又把從唐納德那裏帶出來的頭盔戴在頭頂,現在從外麵看起來,我就是一個沒有帶武器的戰鬥隊隊員了。


    來的時候通道裏麵就沒有幾個人,現在依舊沒有什麽人出現,唐納德的那處建築也並不是在生活區當中的,不知道是處在什麽偏僻的位置,竟然到現在我一個人也沒有看到。


    直到前麵出現了四條通道的交匯處,我才看到兩個拿著p200激光武器的支援隊隊員。


    “所有人已經集中在了生活區,二隊和大多數支援隊隊員都在能源區。”一見到我過來,其中的一個支援隊隊員對我說道。


    他的聲音聽起來非常耳熟。


    我點點頭,沒有理會這個人,他一定是把我當作了耿長生。


    我快速從兩人之間穿過去,順著最左邊的通道走進去。


    “耿隊長,你要去生活區嗎?其他戰鬥隊的人都在能源區呢。”那人在我身後說道。


    原來這條通道是通往生活區的,但是我已經走了幾步了,現在轉迴去多少會引起兩人的懷疑,我輕輕嗯了一聲,含混地說道:“生活區。”就繼續向前走去。


    通道不長,很快我就看到了生活區的入口,一個衣服上印有c字母的人正坐在生活區入口的一張椅子上麵,這是在這裏登記的檢查人員,我徑直走過去,沒有理會他,他也隻看了一眼我的服裝就沒有吭聲。


    雖然戰鬥隊的迴到生活區也要登記,但現在整個區域的人都集中迴了生活區,那能在通道裏自由進出的“戰鬥隊隊長”就不需要登記了。


    我並不想要去生活區,我知道生活區後麵應該還有一條通道是通往能源區的,這裏的布局應該是和d區相差不多的。


    走進生活區,果然看到最裏麵是有一條通道口的,通常來說進入生活區的人都可以自由活動的,所有c區的人都集中在生活區的話,會有數百人集中在這裏,或者在自己的房間休息,或者在後麵的空地上閑坐,但是因為支援隊和戰鬥隊警戒的原因,現在整個生活區能看到的人卻並不多,我正想徑直走過去,卻看到了兩個人,正在建築中間的台子旁邊坐著,兩個人正在說著什麽話,其中一個人的樣子……


    那是雲蘇,即使她背對著我,我看到她亞麻色的頭發披在肩上的背影,我就能夠確定她是雲蘇。


    雲蘇穿著後背印有m字母的把米色衣服,那是個唐納德相區別的服裝,唐納德衣服上是有一個小小的m印在衣領上麵,代表著她管理者的身份,而雲蘇的衣服上和工人的工作服上麵都是很大的字母。


    雲蘇是能源區負責食物生產的,沒想到我竟能夠在這裏見到她,再一次見到她。


    我不由自主的向著中間的台子走過去,腳步很輕,就像是做夢一般,擔心腳下發出什麽聲音吵醒了我的夢。


    雲蘇,像夢一樣出現在我眼前的雲蘇。


    我怎麽可能不想去看她一眼,怎麽可能會就這樣和她擦肩而過?


    台子旁邊隻坐了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雲蘇,另外一個也背對著我,看背影,卻看不出是誰,應該是我並不認識的人,但是他穿的衣服卻是支援隊的製服。


    我走近了,甚至能夠聽到雲蘇說話的聲音了,我的心像是有一隻小鹿在撞來撞去,撞得我的胸口砰砰的,還有一陣陣疼痛。


    我聽到了雲蘇正在說的話:“呆過,d區,不知道是什麽人?”


    雲蘇應該是問坐在她旁邊的那個人。


    “是,聽說是從d區出去的。”那人的聲音有些悶悶的,他的聲音是我從來沒有聽過的,但是語氣卻讓我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會不會是……他?”雲蘇的聲音沒有變化,他有些疑惑的說道:“我一直覺得他沒有死,他不會那麽容易死的,該死的魚包,一定是他隱瞞了他的消息,還說謊騙了唐納德,他絕對不會出賣掩體的。”


    “我知道,但是,沒有掩體人能在地表活下去,就連魚包在地表停留了幾個小時,迴來就在醫療艙裏麵住了四百多個小時,阿蘇,你別想太多。”


    坐在雲蘇旁邊的人竟然管她叫阿蘇!


    “我說了,你別這樣叫我。”雲蘇的語氣裏麵有些不滿地說道:“以後也不準這樣叫我。”


    “你再去問問吧,魚包應該知道唐司怎麽處置那個人了,萬一,我是說如果,真的是他,你……”雲蘇低聲說著。


    “我知道,”雲蘇的話沒有說完,旁邊的人就打斷她的話說道:“萬一是他的話,我一定會讓魚包去和唐司求情。”


    “嗯……那你去吧,有什麽消息先來告訴我。”雲蘇還是聲音低低地說道。


    坐在雲蘇旁邊的人站了起來,從台子上拿起了頭盔,正要戴在頭上,卻突然轉過頭看向我,同時問道:“誰在那!”


    等它看到我的衣服,臉色一下子緊張了起來,嘴裏說道:“耿……耿隊長。”


    我在看到他的臉的時候,心裏也一下子緊張了起來,曾經再熟悉不過的人,就站在我麵前,但是卻把我當作是其他人。


    雲蘇這時候也站了起來,轉身看向我,透過頭盔,我看到雲蘇那白皙的臉,臉上的眼睛大大的望著我,他也把我當成了耿長生吧。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我學著耿長生的語氣問道。


    “我正要去能源區,迴來看一下朋友。”文刀身子站的筆直,對我大聲說道。


    “沒想到,你真的進了支援隊啊。”我繼續用耿長生的語氣說道。


    “什麽?”文刀聲音響亮地問道,他的下巴一動一動的,卻並不像是他的下巴。


    “你的下巴怎麽了?”我繼續問道。


    “d區a030井道封堵時,被地表人偷襲,受傷後安裝的人造下巴。”文刀繼續響亮地迴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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