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陽剛走不久,梁瑞天收好竹簡,滿臉堆笑,湊到沈月溪身邊:“夫人方才真是威武啊,為夫也甘拜下風。”


    他一邊說著,一邊試探著伸出手,想環住沈月溪的肩膀。


    手指還沒有碰到沈月溪,便感覺一道陰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頓時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梁瑞天嘴角抽動幾下,尷尬迴首,小心看向沈月溪。


    後者微咬唇瓣,冷聲道:“把你的爪子收迴去!”


    梁瑞天驚了一跳,探出去的手尷尬收迴,視線還小心地打量梁羽羽兩眼,想看看乖寶有沒有瞧到自己丟人現眼的模樣。


    讓他失望了!


    梁羽羽正眨巴一雙大眼睛,定定凝視梁瑞天。


    對上梁瑞天苦澀的視線,梁羽羽甚至還揚動粉唇,露出一個奶唿唿的笑容。


    【活該!】


    【冤枉我娘親一次,還想這麽輕而易舉地得到原諒?】


    【渣爹都是怎麽想的?難道這世界上的好事都讓你占了?】


    梁瑞天臉色越發難看,雙手在身前不住摩挲。


    這個乖寶,怎麽就一點都不知道向著自己說說話呢?


    他餘光瞥到自己腰間掛著的一塊東西,將心一橫,一把扯了下來。


    梁瑞天陪笑看向沈月溪,對上後者惱怒的目光他也不怕,反倒是視線一垂,直接看向梁羽羽。


    “乖寶,你看這是什麽?”


    梁瑞天將那東西遞到梁羽羽麵前。


    眼前一道金光一閃而過。


    梁羽羽頓時瞪大雙眼,粉嫩嫩的麵頰一下子漲得通紅。


    她伸出雙手,粉唇一開一合,嘴裏發出嗚嗚咽咽的聲音。


    【金子!黃澄澄的誘人金子!】


    梁羽羽試探著伸長手,想要見那金子做成的小豬仔抱進懷裏。


    手指才碰到小豬仔,眼前的金光忽然消失。


    梁羽羽睫毛顫抖,視線追隨小豬仔,眼巴巴地看了過去。


    卻見梁瑞天將小豬仔揣進懷中,神神秘秘地瞧著梁羽羽,微微揚動下巴,指向沈月溪。


    “乖寶,快把爹爹勸一勸娘親。”


    梁羽羽順著梁瑞天的視線望去,瞧到沈月溪陰沉的麵色,心中不安。


    她砸吧小粉唇,眼皮也垂了下去。


    【不成不成。】


    【渣爹自己把娘親惹生氣,活該他自己去勸娘親。】


    【自己做的事情就應該自己承擔後果……】


    梁羽羽還沒有想完,隻見梁瑞天已經將金小豬仔重新放進荷包,要往腰間掛,嘴裏還在低聲嘟囔:“若是乖寶不肯幫爹爹勸勸娘親,那這東西就隻能……”


    【我勸!】


    梁羽羽內心狂唿。


    她眼巴巴地別過腦袋,瞧向沈月溪。


    爪子一點點探了出去,勾住沈月溪的脖頸。


    梁羽羽的小腦袋向上頂了頂,在沈月溪的麵頰上來迴蹭動,嘴裏發出低沉的嗚嗚聲。


    【娘親,其實渣爹雖然做事衝動了一些,不過他畢竟是因為愛你,所以才會那麽緊張。】


    【他……他……】


    梁羽羽想破腦袋,都不知道該如何替梁瑞天開脫。


    【他若是真得是因為愛娘親才這麽緊張,那府裏那些二姨娘三姨娘的又如何解釋?】


    【他這分明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梁瑞天臉上剛剛露出的些許笑意頓時消失不見。


    他瞬間圓睜雙眼,詫異看向梁羽羽。


    這乖寶是在幫自己勸夫人,還是在故意害自己啊?


    梁瑞天隻覺身上起了一層寒意。


    他小心翼翼別過頭,果然對上沈月溪陰冷的目光。


    兩人對視一眼,梁瑞天揚動唇角,露出一個局促尷尬的笑容,嘴唇一開一合,低聲道:“夫……夫人。”


    沈月溪勾動唇角,麵露冷笑:“還想用金豬仔來誘惑我的乖寶?”


    沈月溪伸手奪過金豬仔,直接塞進梁羽羽手中。


    小家夥抱著金豬仔,粉嘟嘟的小臉上頓時滿是笑容。


    【金豬仔,金豬仔,香噴噴的金豬仔。】


    梁羽羽一邊思索,一邊迫不及待地用小爪子輕輕撫摸金豬仔。


    【通體冰冰涼涼,手感十分好。】


    【金豬仔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你,絕對不會把你轉送給其他人。】


    梁羽羽的小嘴巴貼在金豬仔身上,有模有樣地親了兩口。


    瞧著她的模樣,沈月溪心中衝天的怒火總算稍微消解了些許。


    她不屑打量梁瑞天一眼,冷笑道:“我早就說過,你的所有東西都是要寫在我乖寶名下。”


    “換句話說,這隻金豬仔原本就是我乖寶的,哪裏用得著你來送?”


    沈月溪說完,輕輕捏了捏梁羽羽肉乎乎的小臉蛋:“對吧?乖寶?”


    梁羽羽粉唇開成蓮花狀,興奮地拍拍手。


    【娘親說得對!】


    【都是我的,是我借給渣爹的。】


    【我現在隻是收迴來而已。】


    梁瑞天一臉尷尬,滿眼促狹,雙手局促不安地摩挲幾下,陪笑道:“對,夫人說得對。”


    梁羽羽抱著小金豬還想狠狠親兩口,忽然瞧到小金豬下麵刻著一個篆體小字。


    【這是什麽?】


    梁羽羽調轉金豬仔,將小金豬在的肚皮朝上,湊到自己麵前。


    隻見金豬仔的肚皮上,用篆體刻著一個小小的“秦”字。


    沈月溪好奇接過金豬仔,看到那‘秦’字,一雙黛眉也不由自主緊緊地蹙在一起。


    “秦?”沈月溪低聲嘟囔,“秦州?這小豬仔是秦州過來的金貨?”


    見梁瑞天眼底閃過一抹慌亂,沈月溪頓時露出怒色:“梁瑞天,你給我說清楚!”


    梁羽羽眨巴雙眸,心思飛動,思索著秦州兩個字。


    【哦,想起來了!】


    【小說裏提起過,秦州是我朝邊境,因為盛產各種礦產而出名。】


    【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秦州才一直被朝廷嚴密保護,就連鎮守邊境的將領也都是朝廷仔細挑選,多半是選擇皇上極其信任的皇室中人。】


    【不僅如此,而且曆代皇上都十分忌諱朝中大臣與秦州那邊多有往來。】


    【遠的不說,二姨娘的爹當年被扣上各種罪名,其中有一條就是說他與秦州將領私下往來。】


    【秦州的金貨一般都是直接入宮,如若不是特殊情況,絕對不會流通到市麵上來。】


    【渣爹手裏有一隻秦州金豬仔,那就意味著,渣爹和秦州將領私下也有往來!】


    【這可是抄家滅族大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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