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清時這個「夫人」,怎麽感覺在叫他自己夫人。


    沈清時看著分外嚴謹的陸墒,抓了下頭髮,笑著點了點頭。


    三人一起往外走的時候,陸墒一直在反思。


    他為什麽要多嘴問一句:「走嗎?」


    就像馬場那次一樣。


    走到門外時,陸墒用盡全力忍住了商業客套。


    但沒想到有個豬隊友。


    陳冰冰沒忍住客套本能。


    他轉頭看沈清時:「需要載您一程嗎?」


    陳冰冰說完就與陸墒一同愣住。


    陳冰冰:這好像不是我的車。


    陸墒:???


    這時,沈清時麵前徐徐停下一輛奧迪。


    他沖兩人頷首:「感謝好意,司機來接我了。」


    兩人一同暗舒了口氣。


    陸墒迴到家時,池殷正在試衣服。


    是陸墒讓設計師照六國流行款式設計的那些紅色長裙,歷時一周,今天下午剛把九件成衣送到陸宅。


    池殷一件件試完,何月都誇到詞窮了。


    現在池殷穿著的這件紅色紗質長裙,腰後幾乎全部鏤空,被細帶交疊綁起,腰線在長發遮掩下,若隱若現。


    薑杉剛把綁帶係好,何月就傳來抽氣聲。


    池殷對著鏡子勾起唇角,垂眸又掃了眼裙子。


    今天是七月九,這些裙子到的倒是正好。


    池殷下樓時,陸墒正在與陳冰冰喝茶,他餘光掃到紅色裙子,知道池殷來了,就要向池殷介紹陳冰冰,但當視線真正落在池殷身上時,卻直直愣在了當場。


    陸墒覺得舌尖又開始酥麻了。


    他連忙把手邊的茶一飲而盡。


    陳冰冰的情況也沒好在哪裏,他磕磕巴巴站起身:「您.…就是陸夫人?」


    他瞬間就理解陸墒為什麽在博物館對沈清時有隱隱的敵意了!


    這要是他,他也有敵意!


    誰看到那麽一個和自己長相氣質不相上下,還跟自家夫人熟悉的人,不得有點敵意啊?!


    他伸手拍了拍陸墒的肩膀。


    兄弟,懂你。


    陸墒不知道陳冰冰為什麽忽然拍自己,他隻知道自己的舌尖已經被茶水燙的徹底沒了知覺。


    他倒抽幾口涼氣後,舌尖恢復點知覺後,他站起身向池殷介紹陳冰冰:「這是陳冰冰。」


    池殷抬眸:「我知道。」


    「男。」


    陸墒:「……」


    陳冰冰連忙附和:「是男的是男的,我是男的。」


    「……」陸墒深吸一口氣。


    他在看起來更蠢的陳冰冰麵前,覺得自己稍稍高大了一些。


    陸墒繼續介紹:「這位是博物館的總設計師,之前在國外,我給你看過他的設計圖紙,今天他剛迴國想跟你再確定一遍副館設計。」


    池殷微挑眉,走到了沙發邊,坐下。


    陸墒:「你們先聊,我去處理一下文件。」


    一離開他就迅速跑去二樓衛生間用冷水漱口。


    美麗是罪。


    舌尖落淚。


    陳冰冰發現他與這位美麗的夫人實在是很有共同語言,他說的一些專業名詞,池殷竟然都能聽得懂。


    結果突突突一頓輸出,十分鍾就與池殷敲定了最終方案。


    一片安靜。


    陳冰冰看了眼手機,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他在這麽美麗強勢的氣場下,實在有些坐立難安。


    陸總怎麽還不迴來。


    陳冰冰有一緊張就會話多的毛病,在喝了五杯茶水後,他又把視線轉向了池殷。


    池殷此時正半垂著頭喝茶。


    「陸夫人。」陳冰冰決定講個奇聞逸事調節一下緊張情緒,「您去過海城嗎?」


    「沒有。」


    陳冰冰道:「前幾天海城山在興建寺廟,當時我正好和朋友在現場,場麵挺壯觀的,還挺稀奇。」


    「稀奇?」池殷抬眸。


    陳冰冰知道這是感興趣了,也不賣關子:「海城山在古代好像當過刑場,關押了好幾個罪大惡極的犯人,那邊附近居民總說大半夜會聽到刑場的行刑聲,還有男人的辱罵聲。」


    「這次為建寺廟清障氣,數百個僧人在山上念經,當時山裏的霧氣就散了。我朋友昨天打聽了,說是居民說再也沒聽到那些奇怪的聲音,是不是挺神奇的?」


    「哦哦對了,那些僧人驅鬼擺的那個姿勢特別莊嚴,就這樣,」陳冰冰抬起手剛比劃了一下,就見失蹤已久的陸墒從樓上沖了下來。


    ——「你在幹什麽?!!」


    陳冰冰當即停止了比劃,麵色一喜:「陸總你迴來了。」


    卻見陸墒用充滿戾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陳冰冰下意識一抖,接下來的話死死梗在了嗓子眼。


    陸墒衝到沙發旁邊,把池殷整個托臀抱起,就往門外跑,鞋都沒穿。


    隨著「砰——」的一聲悶響,陳冰冰僵硬住的身子才緩緩放鬆。


    …那一眼好恐怖。


    陳冰冰又抖了下。


    陸墒也不知道自己抱著池殷跑了多久,直到跑到花園最深層,跑到了他當時做卷腹的那棵樹下,他才喘著氣停下來。


    因為跑得太急,他靠著樹累得不停喘氣,卻死死圈著池殷的腰,不把她放下來。


    池殷全程沒說話,直到陸墒停下來,才拍了拍他的頭:「放我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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