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努力讓自己的語調聽起來輕鬆,到底忍不住關心道,“你喝酒了就叫代駕幫你開車。”


    “你還知道關心我啊。”


    對麵的沈曄沉默了好一會才說道。


    陸晚夏咬咬唇,沒說話。


    電話仍舊通著,陸晚夏不知道現在該說什麽了。


    “我大概是喝太多了,不好意思,你趕緊休息吧。”


    “沒什麽,我這會還沒睡,正要迴家。”


    “你出門了?”


    “對,何筱的表弟要開生日會,大家聚在一起吃飯而已。”


    沈曄這就心裏有數,“你迴家之後給我打個電話。”


    “好。”


    陸晚夏答應得快,沈曄完成了一項任務,好歹也算是有研究出部分給她,“你迴了家記得打電話給我。”


    電話掛斷,何筱立即星星眼湊過來,“怎麽,沈曄都說了啥?”


    “他說自己隻是喝多了,沒想到第一個就打到了我這裏。”


    “你信了?”


    何筱怒其不爭,“這不就是在求你原諒嗎?這種巧合就不一定是單純的巧合,打電話就是希望你能給他一個台階啊,這全都是套路。”


    “行了,不提這些了。”


    陸晚夏歎氣,何筱話中的道理她不是不明白的人,她自己也有所察覺,但是……


    陸晚夏迴了家之後給沈曄打了電話,他接得很快,“到家了?”


    “是。”


    “那就好。”


    “你喝了很多嗎?”


    陸晚夏關心道,“我現在挺理智的。”


    “那你記得別開車啊。”


    “嗯。”


    陸晚夏這才放鬆了一點,兩人間便又隻剩下了沉默,她便道,“之前不好意思,我不應該跟你說那些。”


    “陸晚夏,別傷害我了。”


    陸晚夏怔住,“我沒……”


    可能是陸晚夏聽錯了,她總覺得沈曄語氣中帶了些委屈的意味。


    就好像是,兩人說了這麽多,受傷的是沈曄一樣。


    陸晚夏抿緊了唇,選擇保持沉默。


    而對麵的沈曄也是沉默著,唿吸慢慢變得粗重,陸晚夏把那邊所有的動靜收入耳中,心跳也開始加速。


    她換了個姿勢,雙腿蜷縮起來窩在沙發裏,整個人都像個團子,手機被她握在手裏,緊繃著神經,一時間不知道怎麽開口。


    沈曄同樣沉默許久,才選擇主動開口,“你還有想跟我說的話嗎?”


    陸晚夏沒吱聲。


    沈曄便道,“我那晚太過分了,有些失控,不好意思。”


    這麽一來,主動權又迴到了沈曄手中。


    而這樣一來,陸晚夏自然再次落入了被動的局麵,她恍然意識到這一點,要是再這麽發展下去,那在這段感情的博弈中,掌控權會慢慢落在沈曄手上。


    “沈曄,一直都是你不願意相信我,你都不理我。”


    陸晚夏也覺得委屈,她感覺自己的喉嚨有些發酸,“我沒有給你發消息嗎?可是你要不就是不迴,要不就是敷衍我,我們之間到底是誰在抗拒?”


    陸晚夏當然不是在挽迴關係這件事上毫無作為,可偏偏沈曄不鹹不淡的態度讓她感覺不到沈曄要緩和關係的意思,隻讓陸晚夏覺得沈曄是不願意跟她說話。


    如果這會沈曄沒有打電話過來,陸晚夏甚至不會把這些心裏話說出來。


    隻聽沈曄的聲音更加低沉,“我們見一麵,好好談談可以嗎?電話裏說不明白。”


    “不用了,今天很晚了,改天吧。”


    陸晚夏下意識選擇拒絕,上次兩人一起度過的那個晚上過於糟糕,讓她有些抗拒。


    但沈曄這次卻又強硬了起來,“我立馬出發,很快到你那邊。”


    不過一會,沈曄就到了,敲了敲陸晚夏家的門,陸晚夏跑過去開了門,隻見沈曄高大的身形在門口矗立,在燈光的照耀下落下長長一條陰影,讓陸晚夏有些看不清他的神情。


    沈曄進門,帶進來一股冷冷的風。


    到陸晚夏家裏也不是頭一迴了,但這次兩人間卻莫名多了些陌生的情緒,沈曄本想靠近,但陸晚夏卻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些,她一舉一動都透著禮貌的疏離。


    “要喝水嗎?我現在去倒,你自便。”


    “真的自便?”


    說話的時候沈曄的目光直白地看向了陸晚夏,視線在她姣好的輪廓上遊移許久。


    兩人也算是熟悉,陸晚夏對沈曄這樣的表情再熟悉不過,當下就紅了一張臉,知道沈曄這是打趣,她咬住了下唇。


    沈曄又道,“你又開始把我當客人招待,可除了我,還能有什麽男人這個時候過來?”


    陸晚夏的疏遠讓他心中憋悶,便把想法說了出來。


    “你別這麽說了。”


    陸晚夏想要阻止沈曄接著說下去。


    可沈曄隻是輕聲笑出聲,手上再次夾了一根點燃的煙,慢慢抽著,身體沒動,可視線卻一直放在陸晚夏身上。


    “你對我到底是什麽看法?隻想和我保持床上的關係?還是其他的什麽?”


    陸晚夏絞緊了手指,“你又是怎麽想的?你是真心對我的嗎?真的不是因為我和宋泊簡有過一段?”


    濃白的煙霧緩緩升起,沈曄淡淡道,“你認為我是一直都利用你?”


    陸晚夏沒說什麽。


    而沈曄則是有些落寞地笑了笑,“你覺得我是什麽人啊。”


    “……”


    “陸晚夏,你到底是瞧不起我還是瞧不起你自己。”


    陸晚夏便有些苦惱,搞不明白沈曄到底想幹什麽,她半靠在玻璃櫃台上,“怎麽迴事?”


    “陸晚夏,我不是早就說過,我和宋泊簡不一樣。”


    猶豫片刻,沈曄又道,“我對你以前的經曆不感興趣,我在乎的隻有一點,你現在還想著宋泊簡嗎?”


    陸晚夏盯著自己的手指,靠在冰冷的牆上。


    連沈曄也這麽說,那就是說當初她和宋泊簡的表現已經取信了絕大部分外人。


    而沈曄之所以對這件事如此敏感,那晚還失控成那個樣子,以前她尚且猶豫,但現在卻是下定決心,隻不過兩人間的感情深淺,她是沒法確定的。


    她沉默不語,沈曄便皺起了眉,往她這邊走了兩步,而陸晚夏本就貼著牆,壓根沒有躲藏的餘地,隻好和沈曄對視。


    兩人的視線對上,陸晚夏心跳再次失速。


    “你真還忘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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