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俞文說完便離開了陸晚夏思考片刻,就反應過來方俞文話中的含義。


    下季度的情況還未可知,最重要的還是眼前,特別是要去辭退員工這件事,搞不好就是勝耀對他們的評估,否則似乎沒必要為了一個技術員冒犯老板。


    在勝耀工作的時間久了之後,陸晚夏也能察覺到勝耀的高層結構估計是不太好,高層成員之間並不團結。


    不過這也算正常,很少有公司的高層關係真的非常好的。


    看時間差不多,陸晚夏跟同事打過招唿就去了跟沈曄約好的餐廳,那裏離公司不算特別近,也不會很輕易就被同事發現。


    沈曄到的很快,他視線在餐廳裏逡巡了好一會才找到了陸晚夏的身影。


    陸晚夏正在角落裏盯著電腦屏幕忙活,壓根沒注意到沈曄走過去的身影。


    “久等了。”


    陸晚夏驀然驚醒,“沒事,我才剛到沒一會。”


    在她對麵坐下來,沈曄看向她的視線很溫柔,仔細打量過她,他才道,“昨晚你還好嗎?”


    關上電腦,陸晚夏有點愧疚,“不好意思,昨晚打擾你了。”


    “那不算什麽。”


    十指交叉放在了桌麵上,沈曄湊近了一些,“你怎麽樣?”


    “我挺好的。”


    兩人間的氣氛再次變得有些微妙,沈曄便直白道,“什麽時間比較合適的話,我到你家拜訪。”


    陸晚夏輕歎一聲,“我媽媽跟你聊了些什麽?”


    “問我是不是真心跟你交往的,還有我家裏的情況。”


    “抱歉。”


    陸晚夏感覺自己又開始緊繃。


    “沒什麽好抱歉的,身為母親想了解女兒男朋友的情況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嗯……”


    沈曄直直地盯著她,“陸晚夏,你跟我交往真的沒有那麽見不得人。”


    他關注的重點完全不對,但陸晚夏卻不知道怎麽說才好,隻能道,“今後大概想見麵就更難了,我覺得我們還是減少聯係,也不是要分開,就是盡量少聯係,好嗎?”


    這話說的。


    沈曄靠在了椅背上,眉間浮現出了些許陰影,似乎又成了公司裏的樣子,“這迴我們可真是見不得光了。”


    實際上一直都差不多。


    陸晚夏便道,“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話,我們也可以不見麵。”


    沈曄意味不明地哼笑一聲,“你就這麽絕情?”


    她就頓時閉嘴,“也沒有……”


    “那你就是根本沒把我說的話當真。”


    目光遊移了一下,陸晚夏啞口無言。


    沈曄又問道,“陸晚夏,你也不是對我一點心動都沒有,我同樣對這段感情很認真,或者說你還是覺得我不夠上心?”


    “隻是我媽媽沒法接受,我也不想讓她太傷心。要是你願意接著走下去,我當然不抗拒,但我們還得瞞著別人,特別是我媽媽。”


    她承認,她是在貪戀沈曄這個人,也確實是對他心動了。


    “行,沒問題。”


    沈曄答應得很爽快。


    但他是這樣的態度,反而讓陸晚夏有些猝不及防,愣了好一會。


    “可之前我到你家的時候,你朋友……”


    沈曄道,“我已經說清楚了,你別擔心。”


    “真的嗎?”


    “我騙你做什麽。”


    一邊說著,沈曄的臉色瞬間多雲轉晴,棱角分明的五官在午後陽光的照耀下越發顯得耀眼。


    “你想多了。”


    “嗯,那我們還是吃飯,你點過菜了嗎?”


    “嗯。”


    點菜的時候陸晚夏是照著沈曄的口味來的,“要是你不喜歡就重新點。”


    “用不著,夠了。”


    兩個人仍舊是食不言的模式,她吃飯的時候是一口一口吃,速度就不怎麽快,量也不大,主要是防止變胖。


    沈曄皺眉看著她的碗,“女孩子都隻吃這麽點?”


    她隨意道,“大家情況不一樣的。”


    於是沈曄就笑,“你應該多吃點,你現在已經很瘦了。”


    “我不怎麽餓。”


    兩人交談間,陸晚夏放在一邊的手機振動了一下,她看了一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我媽打來的。”


    “你先接。”


    沈曄保持沉默。


    陸晚夏這才接通電話,“喂,媽。嗯,我正吃飯呢,是和同事一起,我明白的,我們沒有見麵了。”


    陸母打電話過來的目的很明顯,就是為了確定陸晚夏沒有又跟沈曄在一起,但在她意料之外的是,陸晚夏在這件事上選擇了隱瞞,跟她說了謊話。


    本心來講,陸晚夏當然也不想這麽做,但現在她和陸母相當於是兩個陣營了。


    陸晚夏承認自己是貪心的,不願意就這麽跟沈曄結束,曾經沈曄說過的話,她從來沒有忘記過。


    事情到了這種程度,不如試試。


    電話掛斷,沈曄把倒好的溫水放在她手邊,“問你在哪裏嗎?”


    “是。”


    “對不起,都是我的緣故才讓你說謊。”


    陸晚夏輕輕搖頭,“就算不是你也會是別人,總會有這一天的。”


    一聽到別人兩個字,沈曄臉色就緊繃了一瞬,“那還是我來吧。”


    看著快到午休結束的時候,陸晚夏道,“吃好了的話我們就走吧。”


    “好。”


    沈曄站起身就打算結賬,陸晚夏想攔住他,卻又被沈曄敏銳地察覺到了自己的目的,“你替我拿一下外套,我馬上迴來。”


    沒辦法,陸晚夏隻好照做。


    兩人出了門,陸晚夏重新把外套交給沈曄,他隨手搭在了臂彎,“周日有空嗎?”


    “還不清楚。”


    “嗯,那就等到你方便再說吧。”


    “好。”


    當天,沈曄從中午就在公司工作,一直到沈曄也沒有離開的打算,上官冽經過他辦公室門口,發現他辦公室燈還亮著,好奇走進來。


    “你怎麽還在工作?”


    “你也沒走啊。”


    “我馬上就迴家了,倒是你為什麽一直呆到現在?這都過了十二點了。”


    公司裏的員工早就走的差不多,也就沈曄還在工作。


    沈曄道,“出差的時差還沒倒過來,不怎麽困,你先迴去吧。”


    “你呢?你打算工作到什麽時候?要不我們一起去喝一杯?”


    “不了,你自己去吧,我馬上走。”


    沈曄連一個正眼都沒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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