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霓虹燈照映,刺得眼睛睜不開。


    陸晚夏一迴想起方才的一幕,仍覺得灼熱刺眼。


    原以為就這樣循規蹈矩地過一輩子,可剛剛被那個人徹底打亂。


    下午,她陪著男朋友宋泊簡歡迎他的小叔迴國。


    闊別這麽多年,再見,男人變了許多,更加成熟穩重,也同一如既往地冷漠難以相處。


    當年……過往的記憶曆曆在目,記憶猶新。


    她不喜歡男朋友宋泊簡的那些圈子,每次都是陪襯隻需要幫他擋酒就行,但這次是個例外。


    席間有人提起她同沈曄是一個學校的,原本自己滿心歡喜期望他能想起自己的片刻碎片記憶,可沈曄麵無表情地說,“沒有印象了。”


    想想也是的,雖是同一個高中,但他比陸晚夏大兩屆。


    陸晚夏也不喜歡攀關係,就默默在角落坐著喝酒。


    她的酒量不錯,來的時候宋泊簡的朋友還起哄讓她喝了幾杯。


    她沒有發現,那個被眾人簇擁著的主角。


    身邊那麽多殷勤諂媚的人,他卻仿佛遊離在外,沒有什麽興趣。


    大概是才迴國在倒時差,沒有什麽精神。


    本來相安無事的,後麵宋泊簡接了通電話便走了,臨走時還讓朋友記得把陸晚夏送迴家。


    那電話是誰打的,陸晚夏已經猜到了,但她並不在意。


    其他人也都清楚。


    隻是沒有想到最後送她的人居然是沈曄。


    外麵在下雨,雨勢很大,好像想把城市給吞沒掉,她沒矯情,直接上了車。


    不知是旁邊的人太有氣場了,還是車子裏麵全是陌生的味道,她局促地緊緊攥住裙擺,聽見男人的聲音,“你住在哪兒?”


    短暫地愣了一下,她迴過神說了小區名字,他嗯了一聲,之後就是一直沉默。


    直到到小區的門口了,陸晚夏打算下車,駕駛座沉默的人忽然說道:“我把你送上去。”


    壓抑一晚的悸動就跟這雨一樣,浩浩蕩蕩。


    心跳迅速加快,她不小心對上了他的視線,不行二字咽了迴去,不看身份名譽這些,他比從前還要出色。


    不知怎麽迴事,她就像魔怔了一般,甚至送到門口的時候,她還主動邀請他進房間……


    成年男女之間也就那麽點事兒,色令智昏。


    其實記憶中他並不好相處,全身上下都透露著距離感,而今天晚上沈曄很是隨和紳士。


    就像個情場老手。


    清醒以後的不適感告訴她剛才有多麽的荒唐,她竟然同宋泊簡小叔做了那樣的事情。


    沈曄靠著床頭點了一根煙,有種說不出來的性感,他皺了皺眉頭,沉默了一下開口道,“你這是第一次?”


    他似乎挺詫異的,不太確定。


    暖黃的燈光就像剪刀,將他棱骨分明的俊臉給修剪了出來。


    陸晚夏立馬否認:“不是。”


    陸晚夏可不想看到他得意,倒也並非她保守,就是沒有到那一步。


    她不知沈曄他信沒信,她緩了緩,腦子清醒了,開口道:“沈先生,不好意思。希望剛才那事您就當沒發生過。”


    沈曄饒有興致地盯著她看,“怎麽,睡完你就不認賬了?”


    陸晚夏迴答:“我是宋泊簡的女友。”


    她沒有說宋泊簡名字,隻是加重宋泊簡那三字。


    空氣瞬間凝固,沈曄挑了挑眉,目光透著淩厲:“是嗎。”


    她以為他是知道的,然而沒想到居然不知道?


    沈曄抵了抵下腮幫,開口:“怎麽,同我這樣是想報複他?”


    陸晚夏抿了抿嘴唇,感到難堪,不能得罪他,隻有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喝多了……”


    其實不是這樣的,不過其實說來他也不會信。


    她高中的時候就對他產生了好感,那會他挺有名氣的,身邊也不缺女生,不管去哪裏都是眾星捧月的,高不可攀。


    解不解釋的也不重要,這事從發生就已經不光彩了,不能夠深究,隻有爛在肚子裏。


    好在沈曄也沒有待多久,很快就離開了。


    陸晚夏感覺全身不舒服,如墜冰窖。


    沈曄從小區出來,一迴車裏,手機就響了起來,是上官冽打過來的電話。


    “送個人需要這麽久?”


    上官冽在那頭調侃,“我可看見了啊,那小姑娘可是宋泊簡的人。”


    剛才這人說要出去,上官冽跟著出來就看見他同人女生一前一後地走進電梯,兩人也沒說話,看著不怎麽熟,作為極少數懂他的,上官冽當時就察覺出了點東西。


    沈曄沒有說話,也沒急著離開,而是在車裏抽煙,他本來就話少,性情偏冷。


    “你怎麽這麽清楚?”


    “你這些年出國不知道啊,他為了追人家可是花了很多的心思呢,盡人皆知的,他把人當作寶貝一般護著,圈子裏也都傳開了。”


    “是嗎。”沈曄倚靠著椅背,漫不經心地吐了一口煙霧,與夜色融為了一體。


    上官冽以為他是好奇侄子的事情,就一五一十地全部說了:“不過我聽說啊,你哥他們不同意這婚事,棒打鴛鴦的。奈何你那侄子是真的喜歡啊,脾氣也很硬,就是不願意屈服。”


    “來真的啊?”沈曄語氣嘲諷地笑了笑。


    上官冽沒有聽出他的嘲諷,繼續說道,“那姑娘看著挺乖,適合結婚。對了,你是真的對她沒印象嗎?高中那會,她常來班裏替老師做事……”


    “嘟嘟嘟。”


    上官冽在那頭喋喋不休地,沈曄已將電話掛斷了。


    等人離開以後,房間的溫度降下來了,陸晚夏去樓下藥店買事後藥,迴家就順水咽下去,心情慢慢地平複下來。


    她換了床單被套。


    但身上是痕跡卻不好消。


    偏偏她又是一個敏感體質。


    從浴室出來,手機響了起來,是母親打過來的。


    “晚夏,你睡了嗎?”


    “還沒有,才洗了澡,媽媽,怎麽現在你都還沒有休息啊?”


    “媽媽現在醫院裏頭睡不著啊,什麽時候才可以出院?”母親的嗓音聽著還是特別虛弱。


    陸晚夏安慰她:“媽媽,您這病還沒好,不要急著出院啊,等醫生給您說好了,那你就可以出院了。”


    手機那邊,母親沉默了一會,說道:“晚夏,媽媽現在不想治療了,不知要多久才好啊,媽媽不想你浪費錢,要不你和醫生講講,讓媽媽現在出院……


    陸晚夏道:“您就不要藥費的事情了,我工作也挺穩定的,業績也不錯,攢了些錢,當初我們可是說好了的,您就好好治病,我上班賺錢,我們要一起努力。”


    母親說:“我這就是害怕拖累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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