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嚴還沒反應過來,南淵就說:「人工智慧擅長風險概率測算,不會留下對反叛計劃有威脅的人類。幾乎所有軍團和科學家都受到了攻擊。」


    南淵麵色有些冷峻,他的父母都是這樣而被人工智慧持續追殺的。


    而謝博士,據它所說當時就在實驗室裏,可它隻是被炸掉了一條手臂。


    他實驗室的人工智慧,看起來很是「手下留情」。


    「你這麽說確實是。」周嚴說道,「當時製造反應堆爆炸時,整個星球都沒能倖免於難。」


    南淵說:「精神係異能攻擊,對人工智慧可不會起效。」


    周嚴沉默了一會兒,「那時候我們每換個地方,坐標都會泄露。」


    周嚴曾經發狠排查過,謝博士也幫忙看過,沒有發現追蹤器的信息,他們隻能把原因歸結為,人工智慧的勢力範圍太廣,他們運氣太差,總是被發現。


    現在想來,人工智慧已經每一次都能發現他們,想要全殲他們隻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每次他們都順利活下去了。


    周嚴紅了眼眶,「如果那時後我想明白這個道理,就不會在一次次戰鬥中,讓無數兄弟們白白死去。」


    第二軍團派出上萬名精英參與營救,最後跟著周嚴來到垃圾星的,隻剩一千人。


    無數個兄弟在用生命守護其他人的時候,都笑著說他們是守護著人類的希望。


    可如果,這個希望,一開始就沒有站在他們那邊,一開始就隻是利用呢。


    「艸!」周嚴狠狠啐了一口,「我一定要搞明白髮生了什麽,讓謝博士算帳。」


    「周嚴,冷靜點。」南淵說:「還有一種可能,他真的手握人工智慧的把柄,所以人工智慧想要活捉他。」


    「喬一直想迴去找未婚妻,可是他為了替行動不便的謝博士擋槍,死了。那天本來是他的結婚日期。」周嚴說。


    他至今還記得每個死去的人。


    他們再也不會活下來了。


    周嚴側了側腦袋,不讓南淵看到他的眼睛,「即便他真的有關乎人類的計謀,我也不能接受他把所有人當成可以犧牲的犧牲品。」


    南淵沒有再勸,這麽多線索判斷下來,他並不覺得謝博士真的是在謀劃對付人工智慧。


    他的目標是什麽,找到垃圾星地下的東西就清楚了。


    「我要去東側一趟。」南淵說。


    謝博士一定會對南淵的動態很明顯。


    而且,謝博士是精神係異能者,南淵不放心將他留在這,單獨和其他異能者相處。


    周嚴說:「我會去東側查看一番,逼迫謝博士親自迴去救援。」


    「他不僅有幫手,還有一些人工智慧探子。」南淵將食血草了解到的一切情報都告訴給了周嚴。


    兩人又商量了一番垃圾星的布防。


    周嚴很快離開了。每次看到他,他總是能坦然地笑著提起南淵的爸爸,南淵的哥哥,提起第二軍團的種種,像是覺得他們隻是提前去了另一個世界。


    但在知道真相的一種可能後,周嚴整個人都冷硬起來。


    「周嚴。」南淵叫住周嚴,說起了另外一種猜測,「據我所知,動植物變異都是因為能量。異能者身體裏也有能量球。也許,謝博士是想要能量球,所以他隻會留下變異者,你別太自責了。」


    陶舒舒看著周嚴離開的背影,「哼,謝博士那個壞蛋,今天真是便宜他了。」


    「南淵,你是怎麽想的?」陶舒舒小心翼翼地問。


    南淵看向遠方,垃圾星上現在每個人都很有奔頭,他們被謝博士的說法感染,覺得人類隻要聯合起來發動攻擊,說不定真的能對付人工智慧。


    而且,他們相信,有南淵在,這個計劃一定會成功。


    南淵說:「他一定知道我媽媽當時要做的事。」


    那個唯一有可能從源頭上消除人工智慧叛亂的計劃。


    一個代表著和平,犧牲最少,盡可能將人類文明保存下來的計劃。


    陶舒舒想到了一個細節,在南淵得到垃圾星倖存人類的認可,接管垃圾星所有勢力時,收服異能者的任務就已經完成了。


    但謝博士,明顯是被坑了暫時屈服,並不是真的認同南淵。


    反過來想,他本來就不再被收服的範圍內呢,那他的身份,一定是「反派」。


    陶舒舒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猜測合理,「南淵,有沒有可能,其實謝博士的確可以做到掌握大部分人工智慧,即便人工智慧最後主導c1星係,他也會坐到領導者的位置上。」


    「很有可能。」南淵說。


    所以謝博士不斷追問曼茜有沒有留下任務細節,也許他不再急切詢問曼茜,也是人工智慧確認曼茜已經死亡,而他得到了消息。


    雖然還有一些細節想不通,但這是最接近的解釋。


    「如果他真的能和人工智慧通信,那麽他一定會想方設法得到情報。」南淵說。


    在基地裏,謝博士被氣得臉色發綠,所有人看到他,都條件反射捂住口鼻。


    謝博士已經洗過澡,換過了衣服,但他又沒辦法直接說自己腸胃沒問題。


    他隻能綠著臉,接收大家對他的慰問,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植物罐頭。


    「南淵呢?」送走依依不捨,表示不會嫌棄的鮑勃,謝博士冷著臉問。


    南淵坐進房間,「謝博士,你的身體已經這麽差了,卻還惦記著任務,真讓人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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