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哆哆寶貝地把名片裝進貼身的小口袋裏,轉頭取了老爺子身上的針,費力地把人扶著躺了下來。


    她打量著那些剛被取下來的銀針。


    銀針尖處閃爍著詭秘的紫色,遲哆哆心裏冷笑一聲,果然不出她所料,老爺子這是中了毒。


    她剛剛看老爺子的臉色就覺得不對勁——那並不是久病之相,就像是突然就有一道死氣侵蝕了他的身體,以至於身體表麵還來不及表現出異常,內裏卻已經撐不住了。


    除了毒,遲哆哆想不出其他能導致這種情況的病症。


    她手裏捏著針,準備出門去找個容器裝起來好好研究一下,剛好撞上了想進門的遲元青。


    遲元青剛被自己親爹打電話罵過,遲之鴻在電話裏明確說了,叫他腦子清醒一點,別再丟人了,趕快把老爺子的後事打理好,然後乖乖等著他迴來處理餘下的事。


    見遲哆哆出來,遲元青不由得神色一緊:“祖父他……怎麽樣了?”


    遲哆哆還沒來得及說話,容秀陰陽怪氣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元青啊,我也知道你是愛老爺子心切,但也不能病急亂投醫,讓個幾歲大的小姑娘來搗亂啊,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指不定要怎麽說遲家的壞話呢。”


    女人的臉上帶著高高在上的神色,語氣裏還帶著微妙的嫌棄,看遲哆哆的眼神仿佛是看到了什麽髒東西一樣,讓她那張保養得宜妝容精致的臉顯得有些猙獰。


    遲哆哆忍她半天了,實在忍不下去,歪頭看她:“嗯?這位大媽,難道你是遲家人嘛?”


    小姑娘聲音清脆,帶著孩童特有的天真,仿佛她是發自內心的疑惑。


    而也正因為她“不諳世事”,問的太過直白,使得這話殺傷力直接翻倍。


    那群剛剛還在對著遲哆哆指指點點的人頓時把目光落在了容秀身上,七嘴八舌地議論著。


    “是哦,她也不是遲家人啊,怎麽好意思在這指指點點。”


    “可能是她要嫁進遲家了吧?”


    “那不也還沒嫁?說到底還是個外人,管的實在是有點寬了。”


    “嘿,說不定遲家根本也沒想讓她當遲太太呢?你看二少爺對她也沒什麽特別的。”


    容秀被這些閑言碎語刺激得臉色通紅,也顧不得擺出一副做作的儀態了,冷聲對遲哆哆道:“一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懂什麽?真是沒有教養!”


    本來沒吭聲的遲元青聽到這話,火氣頓時壓不住了,冷笑一聲道:“哦?容姨的意思,是責怪我們遲家沒教好孩子?”


    容秀聞言,臉色一白,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了。


    這話她當然不敢應!


    雖然遲家沒管過這位名義上的大小姐,可現在遲家想給遲哆哆名分,那她就是遲家的一部分,她被罵了,就約等於遲家被罵了。


    就算自己真是遲家的下一任夫人,也沒有對小輩們指指點點的資格。


    遲家可是出了名的護犢子!


    遲元青看她臉色慘白不敢吭聲的樣子,道:“這有我們遲家人看顧著就夠了,容姨若是沒什麽事,還是迴自己家去吧。”


    “遲家人”這三個字被加了重音,就差直接說容秀是外人,在多管閑事了。


    容秀臉上血色盡褪,她看著躲在男人腿後麵的小丫頭,忍不住咬了咬牙,扯出個笑臉道:“元青,我剛剛說錯話了,你別放在心上,既然你自己能處理,那我就先走了。”


    說完,她就抓過還在後麵吃蛋糕的容琪琪,匆匆忙忙地離去了。


    遲元青唿出口氣,神色疲倦地看向遲哆哆:“我現在能進去見祖父……最後一麵了嗎?”


    他已經最好最壞的打算了。


    遲哆哆在屋裏滿打滿算也就待了十分鍾,這可是把人從鬼門關往迴拉,哪有這麽輕鬆的。


    祖父……真的要離開自己了……


    遲元青眼眶微紅,卻強忍著沒落淚,他正準備帶人去送祖父最後一程,就聽見遲哆哆道:“最後一麵怕是見不到了。”


    遲元青一驚:“什麽!你這話什麽意思?你對祖父的遺體做了什麽?!”


    等迎上遲哆哆看傻子一樣的眼神,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了什麽蠢話,不由得有些訕訕:“那,那你是什麽意思?”


    “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遲元青聞言,立刻迴身推開了門,大步走到床前,他看見祖父嘴角的汙血時,先是心頭一涼,等聽到祖父有規律的唿吸聲,才顫抖著摸上了祖父的脈搏。


    一下,又一下,那脈搏雖然遲緩微弱,卻是真實存在的,遲元青近乎貪婪地感受著手下跳動的觸感,剛剛被憋迴去的眼淚加倍返還,他撲在床邊,失聲痛哭起來。


    不是夢,他沒看錯,祖父真的還活著!


    遲哆哆站在他旁邊看了一會,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等遲元青哭完了,才道:“有試管沒?我建議你找幾個來,把銀針保存好。”


    遲元青哭了一通,眼睛紅得像隻兔子,他大概是覺得丟臉,也不敢看遲哆哆,啞著嗓子問道:“保存銀針幹嘛?”


    “因為上麵有毒,”一隻小胖手捏著銀針遞到遲元青眼前:“看見沒?紫的。”


    遲元青一愣:“毒?”


    遲哆哆覺得有點奇怪:“你們不知道老爺子是中了毒嗎?”


    雖然這毒嚇得隱秘,驗血驗不出來,但隻要有懂行的中醫來紮一針,肯定能發現不對。


    遲家應該不至於疏忽成這樣。


    遲元青接過銀針,仔細打量了一番,搖頭道:“上次我看過黃老為祖父針灸,針尖明明沒有顏色的。”


    遲哆哆神色頓時凝重起來:“上次?什麽時候?”


    “大概半月前。”


    遲哆哆沉吟片刻:“我要看之前的病案。”


    遲元青還來不及迴答,手機就突然響了起來,他看見來電顯示,不由得渾身一僵。


    “……大哥?”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遲元青連忙解釋道:“不是的,祖父已經脫離危險了,我這就叫家庭醫生來為他再做一次檢查。”


    電話那頭又說了些什麽,遲元青頓時麵如土色,唯唯諾諾地應了幾聲,蔫蔫地掛了電話。


    遲哆哆好奇地看他:“怎麽了?”


    “是大哥,”遲元青抹了把臉,表情有點痛苦,“父親被牽扯進了國外的政治鬥爭裏,那邊政府不放人,所以父親一時半會還迴不來,大哥說他已經在機場了,今晚就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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