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謝殊的目光,戚秋緩了一下,輕輕地扯動了一下嘴角說:「想起了一些事,便跑神了。」


    謝殊沒問什麽事,隻安靜地聽戚秋說:「這幾日沒之前冷了,馬上就是開春了,表哥,幾日後的秦府宴席你會去嗎?」


    謝殊頷首點頭,「我收了請帖,自然會去。」


    一想到幫助謝殊逃離危險的係統任務,戚秋不免有些擔心,勸道:「可你身上有傷,又馬上要離京了,要不還是在府上多休息幾日吧,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


    謝殊搖了搖頭,說:「那日去是有事,不能不去的。」


    戚秋一頓。


    在原著裏,謝殊那日明明並沒有去參加秦府的宴席。


    謝殊是不愛參加這些宴會的,既然他說不能不去,那一定是有什麽大事,戚秋將那句什麽事給咽迴肚子裏,一時之間也不知該怎麽去勸謝殊別去了。


    想來也是,係統既然發布了這個任務,那就說明謝殊是一定會去的,不然何苦有這個任務。


    戚秋心不在焉地吃著飯,在心裏還猶豫著要不要問謝殊尚宮燕的事。


    即使在一起了,可有些事因著涉及係統她依舊不能直說,說多了也更怕謝殊起疑。


    這想的功夫,這頓早膳便用完了,謝殊讓東今進來收拾。


    東今是個大嘴巴的,被謝殊收拾了幾頓現如今卻也老實了下來,眼下連頭都不敢抬。


    手腳麻利地將碗碟撤了下去,東今走時還不忘關上門,門一合上,屋子裏很快就恢復了隻有謝殊和戚秋兩人之間的安靜祥和。


    抿了一口茶,戚秋想了想,還是試探地問:「蘇姑娘怎麽樣了?」


    這句蘇姑娘指的自然是淮陽侯府的蘇文嵐,尚宮燕之所以被抓去錦衣衛,就是因為她的婢女紅娘牽扯到跟王嚴一起綁走蘇文嵐一事上。


    謝殊剛去過淮陽侯府,知道一些,「已經好多了,身子也已經養好了,隻是依舊愛呆在屋子裏不出來。」


    戚秋垂首,「我應當去瞧瞧蘇姐姐的。」


    戚秋和謝夫人去瞧過幾次,蘇文嵐隻見了她們一迴,還是對她道謝,後來便避而不見了,戚秋知道她是見到她覺得難堪,便也不再去了。


    頓了一下,戚秋又說:「這次的事,我光聽著都覺得心驚,蘇姐姐也太受委屈了。」


    謝殊點了點頭,提起此事也是嘆了一口氣。


    「那……」戚秋猶豫了一下,說:「那此事真的和那個叫尚宮燕的名妓有關嗎?」


    這話問的生硬,謝殊微頓,靜了一下後說:「紅娘將一切罪行都擔了下來,也無任何證據證實尚宮燕與此事有關聯,錦衣衛雖然在追查,但一直都沒有什麽進展。」


    眼下人已經被救走了,更沒得查了。


    果然是這樣。


    戚秋心裏不上不下地壓著塊石頭,卻又不能說千萬別放人,隻好看著謝殊問:「表哥覺得尚姑娘與此事有關嗎?」


    謝殊沉默了一會,說:「曹屯正在調查此事,會有個結論的。」


    這便是不信了。


    戚秋心裏有了數,在心裏默默地打算了一番後便不在此事上過多糾纏,她看著被謝殊收拾起來的信,抿著唇,在心裏盤算著謝殊出京的日子。


    看著信上的安排,怕是沒過幾日了。


    這樣想著,戚秋手裏揪著帕子,抬眸看著謝殊。


    謝殊身穿一件淡青色繡青竹紋的寬肩窄袖衣袍,將眉眼襯得溫和,也將本就冷白的膚色襯得更加白,優越的下顎線下是凸起的喉結,他抿著茶,喉結懶散地上下動著,身子沐浴在日光下,雖坐的板正,神色卻有些輕懶。


    雖然麵色看不出異常,但戚秋想起自己偷看的那一眼謝殊背上的傷勢,那麽嚴重,不是謝殊嘴裏輕描淡寫的養養就好,眼下他便是連椅子背都不敢挨著。


    受了傷卻也不得好好休息,還要為了自己的事奔波,這讓戚秋心裏填滿了酸澀之意。


    謝殊順著戚秋的目光看向桌子上的信紙,目光頓了一下,他喉結微動,在沉默之中低聲問:「表妹,你……會想我嗎?」


    外頭日光明媚,顯得屋子格外靜謐。


    謝殊鮮少有這般直白的時候,聽著他話中不易察覺的小心翼翼,戚秋抿著唇,努力壓下心中的洶湧,想要開口,此時嗓子卻是幹啞的發不出一點聲音。


    自然是想的。


    怎麽會不想。


    謝殊有些緊張,明明在別人眼裏不是什麽要緊的問題,這會卻讓他心跳得厲害,手心出了一層薄汗。


    他有些不安,這股不安積壓已久,無處釋放。


    抿著唇,身子緊繃著,謝殊也自認這次問的唐突,頓了一下見戚秋沒有開口,竟也不敢再多等一刻,匆匆地說起了別的事,「你寫給伯父伯母的信我已經收好了,還有什麽東西要我捎迴去的嗎?」


    輕緩了一下,戚秋搖了搖頭。


    謝殊說:「順著劉川和這個餘忠福或許能查出一些,你別著急,眼下朝局動盪,伯父的官職又是先帝欽定,背後之人沒有準備萬全是不會動手的,眼下他們遲遲沒有動手,一定是此事還有紕漏在。」


    戚秋道了一聲好。


    可以看出謝殊一直在努力的想要打破這不自在的氣氛,手垂在椅子把手上,不自在地輕撚著,整個人還有點心不在焉在。


    謝殊穿玄色衣袍時整個人總會顯得漠然冷峻,穿青色的卻不會,溫溫和和,看起來沒什麽戾氣,也與腰間上掛著的那個荷包很是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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