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一空,謝殊頓了一下,身子往後靠去。


    他一條腿曲起,修長的手搭著膝蓋,身上的玄色的衣袍在剛才親吻時被戚秋緊緊抓住,留下被蹂躪過後的痕跡。


    桀驁的眉眼微垂,謝殊看著身前漫不經心的戚秋,有些不滿地拿腿撞了一下她,手覆上被戚秋咬破的唇瓣血痕上,他皺著眉低聲說:「那可不行。」


    「為什麽不行?」戚秋抬眼看著他,故意拿喝酒的事堵他:「表哥,你跟一個醉酒之人討論婚姻大事,豈不是趁人之危?」


    謝殊頓了一下,忽而也笑了。


    他俯身將床邊的燭火點亮,漆黑的大殿之內一捧微弱的火光亮起,映在床頭,露出床上謝殊和戚秋的眉眼。


    謝殊放下手裏的火摺子,身子逼近她。


    戚秋並沒有躲。


    謝殊並沒有再逾矩,雙手撐在戚秋身子旁邊,那雙薄情眼眸此時含著笑,眸子裏頭閃著光,「表妹——」


    他拖著長腔,眉梢一挑,眉眼映在昏黃的火光下,帶著一股痞。謝殊將放在一旁的酒壺拿過來輕輕地晃了一下,對戚秋輕聲說:「這是藥酒吧。」


    戚秋一呆。


    外麵風聲唿嘯,鳥雀齊飛,簷下的四角鈴鐺在風聲中叮鈴鈴的作響。


    戚秋茫然地看著謝殊。


    謝殊將剩下的桃子漿倒了兩杯,一杯遞給戚秋,笑著問,「還喝嗎?」


    燭火微微搖晃,殿內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當中。


    片刻後,反應過來的戚秋仍然有些不敢相信,「你怎麽知道?」


    「這酒的藥味這麽重,酒味卻很輕,喝一口就能嚐出來。況且這就是宮中的酒,是滋補身子用的,說是酒不如稱之為漿,我曾經喝過的。」謝殊悶聲笑著,「若真的是酒,我早就醉了,哪裏還能好好的跟你說話。」


    戚秋有些坐不住了。


    係統給的竟然就是宮中的普通藥酒,還是謝殊曾經喝過的,係統辦事能不能靠譜一些!


    她可是付過銀子的,係統就這麽糊弄她。


    夜色黑沉,六角玲瓏宮燈沿牆掛起,長安殿是整座宮城唯一還黑著的寢殿。


    戚秋坐在床邊,身前的帷幔已經半垂不落,看謝殊笑著,她頓時有些急眼了,還帶著不易察覺的惱羞成怒,也不管自己連鞋襪都未脫,伸腳踹他,埋怨他,「你怎麽不早點告訴我!」


    她還以為謝殊不知道。


    想起方才自己主動地親了謝殊,戚秋微喘著氣,這迴臉都紅了去。


    她都幹了什麽!


    她本來還打算明天用醉酒不記得的名義打發謝殊,然後等著謝殊坐不住來主動找她,結果這……


    戚秋咬了咬唇。


    這下可好了,老底都叫人給掀了。


    不高興地坐在床邊,她正悶悶不樂時,突然聽到謝殊喊了一聲,「戚秋。」


    戚秋一頓。


    自從入謝府沒多久後,謝殊就一直叫她表妹,倒是很少這樣喊她的名字。


    戚秋抬起頭。


    謝殊嘴角微微揚起,靜靜地看著她,又喊了一聲,「戚秋。」


    他的眼神太過敏銳,仿佛能洞察她一切的小心思。


    戚秋深吸了一口氣,將這股又突然湧出來的酸澀壓下去,悶聲應了一句,「怎麽了?」


    謝殊那雙薄情的雙眸早已被情愛染上,眉眼間含著淡淡溫和的縱容,他抬手揩去她眼角的淚水,輕輕地說:「你還記得我送你的玉鐲嗎。」


    戚秋心頓時漏了一拍,愣愣地看著謝殊。


    不知何時,外麵又淅淅瀝瀝地落起了雨,大雨滴落在宮簷之上,發出陣陣響聲。


    過了半晌,戚秋低低地嗯了一聲。


    怎麽會忘。


    那隻玉鐲象徵著什麽意思,兩人都心知肚明。


    謝殊喉結微動,輕聲說:「我的心意你早就知道了,對嗎?在你還沒有喜歡我時。」


    在未更換終極任務之前,每當係統發布任務之後她就可以隨時探知謝殊的好感度,他的好感度一增一減,她都了如指掌。


    寒風不知從那裏鑽進來,吹動著窗前的幔簾,簷下微弱的燭光透進來,在窗沿上留下一道光影。


    戚秋有些啞然,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整個宮殿都隻聞雨聲,將彼此的唿吸聲都蓋了下去。


    沉默了一會後,戚秋輕輕地點了點頭。


    謝殊並沒有太多驚訝的表情,嘆了一口氣,無奈地彎唇笑了。


    落雨敲打著窗戶,嘈雜的雨聲將殿內襯得更加安靜。


    戚秋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又不知該說什麽,沉默之際,她的手卻被謝殊牽了起來。


    謝殊掏出一根用紅繩串起來的珠串,垂下眼眸,認真地將珠串帶在了戚秋白皙的手腕上。


    這珠串的珠子是用佛珠做的,帶著淡淡香火氣。


    謝殊低聲說:「這是靈山寺上被開過光的手鍊,可以保平安的。」


    他知道戚秋的顧慮,所以絲毫不介意一點一點將心掏給戚秋看,「這隻珠串是早在很久之前,我就想要送給你的,隻是一直沒敢拿給你。」


    他無奈地笑了一聲,「怕你發現我的圖謀不軌,或者說,當時我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想要送你。」


    戚秋垂在衣裙上的手不自然地收緊。


    「我也不知是在何時越來越看不得你哭,越來越想看你笑,每日都想瞧見你,和你說說話。」謝殊低著頭,說著說著,自己耳尖倒是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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