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益明直接把陳玫抱到了主臥,人已經睡著了,輕輕放到被子裏。他不敢跟陳玫一起睡,至少在經過剛才沙發上那一遭之後不敢。知道陳玫不方便,他也不保證抱著她,他能睡得著。


    給人蓋好被子,又把肩膀部位掖了掖,然後親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就跟在梅洲時一樣,退了出去。


    她剛才對他說“好可惜”,因為這三個字,他覺得也沒必要這麽著急。


    第二天,陳玫醒來時,肌肉記憶一般去找手機,在枕頭上拍了一把。拿起,亮屏,才六點半。陳玫的六點半生物鍾是在小葉子出生後養成的,要起來給小葉子衝奶粉。


    打算放了手機再睡會兒,突然驚醒,這不是在自己家裏,昨天是在徐益明那兒。可旁邊哪有人呀,心道徐益明也夠苦逼的,生物鍾竟然比她還早。


    已經醒了,也睡不著了,陳玫幹脆換好了衣服起床。


    剛開門就看到徐益明一身睡衣從客房門口走了出來。


    見到陳玫,徐益明笑著給她打了個招唿:“早!”


    陳玫眉頭微皺,滿臉疑惑,指了指客房的方向:“你昨天,在客房睡的?”


    徐益明從陳玫臉上的表情讀到三個信息:她在怪他沒跟她一起,她不信他沒跟她一起,她有期待。


    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笑著靠近陳玫:“沒有,我就過來拿套睡衣,昨天那套晚上濕了。”


    濕了?陳玫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徐益明,問:“我睡著以後,你幹嘛了,昨晚上也不熱吧。”


    徐益明被看得有些不自在,他不知道陳玫那眼神是什麽意思,總感覺自己做了什麽奇怪的事兒。哈哈笑了一聲:“下去跑了兩圈,散散火。”


    陳玫沒在這問題上糾結太久,往廚房走,打開冰箱一看,空空如也。轉身問:“你早上一般吃什麽?你這裏什麽都沒有。”


    徐益明跟了上來:“我不在這裏住,冰箱裏就沒買過東西。要不我們出去吃吧,現在還早,走一走再吃。”


    陳玫覺得這個提議不錯,她好多年沒見過朝陽升起的樣子了,“這周圍你熟不熟,有沒有公園什麽的?”


    徐益明想了一下,“公園離得有點遠了,不過旁邊有個人工湖,挺美的,去嗎?”


    陳玫在家本就穿得很休閑,而今天這身衛衣加休閑褲,很適合,點了點頭。


    徐益明也換了一身跟陳玫差不多的裝扮,牽著陳玫往外走,臨出門時給陳玫頭上帶了個太陽帽。陳玫一驚:“幹嘛?”


    徐益明:“早上的太陽也挺毒的。”


    陳玫嗤笑一聲,把帽沿壓了壓:“你竟然還懂這些。”


    徐益明得意:“為你專門做的功課。”


    陳玫想著徐益明那皮膚天然冷白皮,估計平時不怎麽需要注意防曬,應該是真的做了功課,但是不是為她,還得打個問號。


    “謝謝!”


    兩人十指緊扣沿著門前那條路一直繞到了公寓後麵,果然有一片不大不小的人工湖。


    沿著湖邊一直往前,大片大片的銀杏林前麵是一排紅木凳子,提供給遊湖的人歇腳。朝露未歇,凳子表麵也覆蓋了薄薄一層,陳玫本打算去坐一下,看到那些露珠立馬打了退堂鼓,她現在不能碰這些。


    徐益明看穿了陳玫心思,拿了衛生紙仔仔細細把那椅子擦幹淨。


    陳玫笑了一下,剛想坐下,被徐益明一把攔住:“凳子冷,你現在不能碰。”


    陳玫也不惱:“那怎麽辦,我想休息一下。”


    徐益明一笑,先一步坐在了凳子上,然後伸手一拉,攬過陳玫坐在了自己腿上,“這樣就可以了。”


    他得逞後的笑容太過耀眼,配上這朝陽,燒紅了陳玫的臉。她不停的扭動掙紮,嚐試站起來,這大白天的,她真做不到在外麵跟男人摟摟抱抱。她不停拍著徐益明的肩膀,提醒:“有人,有人,放開我。”


    徐益明朝四周看了一眼,除了麵前湖裏早起的鴛鴦,四周安靜得很。他趁機在陳玫腰上捏了一把,聲音嘶啞:“別動,再動我親你了。”


    抱一下陳玫已經羞得不行了,親一下那她今天不用見人了,她不動了,她不敢動了。大早上的,隔著幾層布料,她感受到了一些徐益明的變化。


    徐益明說:“太陽在往上爬樓,你要不要看看?”


    陳玫順著徐益明手指的地方望過去,她理解了為什麽徐益明要說太陽在爬樓。


    離太陽最近的地方是一幢高樓,而他們目之所及,太陽剛好貼著那高樓的樓體緩慢升起。


    早上的太陽不刺眼,可以直視。陳玫就這樣看著那一整個紅彤彤的太陽,一跳一跳的沿著那樓往上爬。看了不多一會兒,它已經從樓底爬到了高層。


    陳玫不記得自己多久沒見過朝陽升起了,也許是從生了小葉子開始,也許更早,大學畢業以後就沒有了。而今天這一見,感覺有一種她偷了不屬於她時光的感覺。偷了那些應該留給孩子的,留給工作的,留給一切如意不如意的。


    徐益明問:“漂亮嗎?”


    陳玫點頭:“好漂亮。”


    徐益明又說:“玫玫,這些時間你很辛苦對不對?”


    陳玫不知徐益明何出此言,但是剛好是對她剛才思考的那些的一種安慰。她轉頭看了徐益明一眼。


    徐益明繼續看著遠方解釋:“從我在那個公司遇到你開始,你的一切一切我都了解,但之前我沒立場幫你,保護你,也沒辦法照顧你的情緒。我看著你痛苦,其實我很心酸,我一直問你什麽時候忘了江傑,不是想逼你來喜歡我,隻是想帶你從那些痛苦中離開。”


    等太陽從樓頂跳出來,掛上高空的那一刻,徐益明收迴了目光對上陳玫說:“而現在,我隻想要你快樂。”


    陳玫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一直以來周圍的人都對她有所要求,領導希望她是個好員工,爸媽希望她是個好女兒,孩子希望她是個好媽媽,她自己也希望能滿足所有人的期望。單純希望她快樂的,確實從來沒有過。


    所有的女人都是聽覺動物,陳玫也不例外,隻是覺得這句話三十多歲的時候聽到其實挺奇怪的,這應該出現在她的學生時代。


    她低頭,吻他,迴應他帶給她的感動。徐益明錯愕了一瞬間,立馬就反應了過來,摟緊了她的腰身。


    太陽已經升了很高了,溫度也慢慢高了起來。徐益明抵著陳玫的額頭笑:“你的臉跟那太陽好像。”


    陳玫低聲:“像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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