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餓了吧?將收過來的這些物件搬到屋裏,我領你們吃飯去。”張英朝著曹子建三人開口道。


    “能吃飯咯。”聽到有飯吃,金不煥立馬感覺不累了,率先從地上爬起,開始將那些東西給搬到曹子建的房間裏。


    就在幾人忙活的時候,一位拄著木棍的老者朝著這邊緩緩走來。


    在對方的手上,還捏著一卷看起來有些殘破的紙張。


    “大爺,您來晚了,今兒這裏已經沒有碗了。”從屋裏出來的金不煥看到老者之後,出聲道。


    “一個都沒了嗎?”大爺落寞的聲音傳到了曹子建的耳中。


    曹子建舉目望去,看著對方步履蹣跚的樣子,朝著張英開口道:“英姐,迴頭給大爺拿點糧食吧。”


    “好,我等會讓人送過去。”張英點頭。


    “感謝您。”大爺看著曹子建,開口道:“如果我沒看錯,您就是他們口中的那位大善人吧?”


    “不敢當。”曹子建搖頭。


    “大善人,這糧食我可不能白要您的,這幅畫,是我祖上留下來的,您收著吧。”說話間,老者將手裏那卷枯黃的紙遞給了曹子建。


    看著那紙張,曹子建眉頭直接擰成了一個川字。


    雖然說,紙壽千年,絹壽八百。


    但那是保存得當的情況下。


    如果保存不當,不管什麽紙,百年的時間,便可讓它連渣都不剩。


    而大爺手裏的這卷紙,明顯就是保存不夠完善的結果。


    在表麵,不僅能看到點點黴斑,還有殘破的跡象。


    曹子建小心翼翼的接過,將那紙張給完全打開。


    這紙張的尺幅很小。


    就跟a4紙差不多。


    其上的內容也很簡單。


    寥寥幾筆,勾勒出一條魚。


    這魚的眼睛十分有特點,是以白眼向人。


    但就是這樣一幅簡單構圖的畫作,讓曹子建雙眸一亮。


    這就不動聲色的將紙張收好,朝著老者開口道:“大爺,那我就不客氣收下了。”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我還得感謝您的糧食呢。”老者忙道。


    望著老大爺漸行漸遠的背影,曹子建扭頭看向張英,開口道:“英姐,迴頭你幫我再給大爺拿十塊大洋送過去。”


    “曹先生,您還真是心善,又送糧食又送錢的。”張英感慨道。


    “這次還真不是我心善。”曹子建搖頭道:“而是大爺拿過來的這幅畫,值得我這麽做。”


    “那不就是一條翻白眼的魚嘛?能價值十塊大洋?”張英狐疑道。


    “如果是一般人的作品,那肯定不值,但如果是八大山人呢?”曹子建笑著反問道。


    “八大山人?”張英露出疑惑之色。


    顯然,不知道八大山人是何許人也。


    不過兩人的對話正好被金不煥給聽到了。


    他湊了過來,道:“曹老板,你說什麽?在這能收到八大山人的作品?”


    “我也沒想到。”曹子建笑著點頭。


    “能讓我瞻仰一下嗎?”金不煥開口道。


    對於這個要求,曹子建也沒拒絕,這就將畫卷給重新攤開。


    金不煥看著畫中的魚,用手托著下巴,道:“這畫中的魚,雖然是在紙上,但從形態上卻給人一種在水中遊動的感覺。”


    “不必染水而自有水中的意態,確實很像八大山人的風格。”


    “不僅如此,魚的嘴、眼、腮、鰭、脊、翅、尾、腹,都細致入微。”


    “能用如此簡單的構圖和用筆,就充分的表現出來,這世間,恐怕也唯有八大山人了。”


    隨著金不煥話音落下,薑祥雲也來湊起了熱鬧:“八大山人?我也來瞧瞧。”


    “祥雲,你懂八大山人嘛,也來湊熱鬧?”金不煥打趣道。


    “早就聽說過其大名。”薑祥雲接口道。


    “得,那我考考你,八大山人,是指哪八個人?”金不煥笑著問道。


    “金不煥,沒你這麽欺負人的。”薑祥雲聽到這個問題,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雖然我不懂什麽是古玩,但對於華國曆史上的名人還是知道的。”


    “這八大山人並不是指八個人,而是朱耷的別號。”


    “喲,沒考到你。”金不煥哈哈一笑。


    “換我考你了。”薑祥雲開口道:“為什麽朱耷要給自己起八大山人這個別號?”


    “這...”金不煥被這問題問的頓時語塞。


    因為他還真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迴答不上來吧。”薑祥雲笑道:“我來跟你說吧。”


    “洗耳恭聽。”金不煥這就豎起了耳朵。


    “朱耷,明太祖朱元璋第十七子朱權的九世孫。”


    “在他十八歲那年,見證了明朝的覆滅。”


    “對於清朝的恨,他跟那會的老百姓完全不在一個級別。”


    “因為明朝是他的家,是他的強大後台,有紅牆綠瓦的深宮大院和數不盡的金銀財寶。”


    “他的家族曾讓他引以為豪,而這一切因為清軍,化作泡影。”


    “當時清政府曾下達過一道命令,凡是明朝皇室遺民都可以出來做官。”


    “朱耷認為這是奇恥大辱,於是乎,筆下的水墨畫開始變得千奇百怪。”


    聽到這,金不煥忍不住打斷道:“祥雲,你這跟八大山人這個別號的由來有什麽關係?能不能撿重點說?”


    “單口還得來首壓場詩呢,還要不要聽下去了?” 薑祥雲瞪了金不煥一眼,繼續道。


    “《左傳·哀公十七年》曾提到,諸侯結盟,誰執牛耳?”


    “執牛耳之人代表著最有權威的地位。”


    “朱耷覺得自己當不了老大,更不能跟權力沾一點邊,否則麵臨的就是清朝對他的迫害。”


    “於是就玩起了文字遊戲,把朱裏的“牛”和耷裏的“耳”去掉了。”


    “從此便是有了‘八大山人’的別號。”


    聽完薑祥雲的述說,金不煥看向曹子建,確認道:“曹老板,祥雲他有沒有在胡謅?”


    “祥雲所言非虛。”曹子建點頭。


    金不煥聞言,朝著薑祥雲開口道:“得,祥雲,我服了。”


    “那你等下少吃一碗飯?”


    “這可不成。”金不煥趕忙搖頭:“雖然說,人靠飯,鐵靠鋼,一頓不吃餓得慌,但對我來說,少吃一碗都得慌。”


    聽到這話,眾人哈哈一笑。


    見所有物件都已經搬進屋內,這就朝著張英安排的吃飯地方而去。


    曹子建和張英走在前頭,金不煥和薑祥雲跟在身後。


    “曹先生,等會吃完飯,我帶你去個地方。”張英開口道。


    “去哪?”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這次,輪到張英給曹子建賣起了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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