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要驗證,也不急這會。


    畢竟還有剩下兩幅沒看呢。


    所以,曹子建準備等另外兩幅都鑒賞完後,找個機會,將其一並收入儲物戒指。


    見曹子建將目光從畫作上收迴,王伍適時問道:“曹爺,這幅畫怎麽樣?”


    “你來的時候,三爺有跟你提過,這幅畫的作者是誰嗎?”曹子建反問道。


    “三爺說,可能是出自東什麽的之筆..”王伍說著,撓了撓頭,眉頭微皺道:“咦,一下我給整忘記了。”


    “是不是東坡居士?”曹子建提醒了一句。


    “對對對,就叫這個名。”王伍連連點頭:“還說這人來頭很大。”


    “確實很大。”曹子建不可否認道。


    那可是北宋整個文壇的領袖,能不大嗎?


    “曹爺,那這幅畫,到底是不是出自那東坡居士手筆?”王伍問道。


    “目前看來,有一眼。”曹子建答道。


    “有一眼是什麽意思?”王伍麵露疑惑之色。


    “就是看著有那麽一迴事,至於到底是不是東坡居士的真跡還需要進一步的研究。”曹子建答道。


    書畫可不比瓷器。


    在鑒定難度上,僅次於黑老虎(碑帖),屬於古玩行內金字塔頂端的存在。


    所以,曹子建的迴答也是相對比較保守。


    “曹爺,這要如何進一步研究呢?”王伍好奇道。


    “不管是哪個年代的畫作,不管有幾千年,判定是否為真跡的因素有很多。”曹子建開口道。


    “首先,就是看其創作的作品在藝術水準上和曆史上的評判是否一致。”


    “這幅畫,給我個人的感覺,藝術水準相當高。”


    “然後,就是紙絹和墨彩等材質也符合北宋那會的年代特征。”


    “再就是根據畫卷上曆代名家留下的題跋和鑒賞印章來看的話也沒什麽問題。”


    “所以,當下唯一還需要驗證的點,就是這手卷畫心部分的用筆技巧,用墨手法是否與東坡居士傳世其他書畫作品一致。”


    “奈何,如今東坡居士存世的畫作實在太少,所以要慢慢研究。”


    “原來如此。”王伍露出恍然之色。


    “好了,容我先看完剩下的兩幅。”曹子建說著,這就準備將手卷給重新收起。


    隻是他去收畫的時候,注意到劉淑芬的目光還一直盯著手卷的畫心部分在看。


    不僅如此,臉上還露出一副沉思的樣子。


    曹子建見狀,就沒有急著將畫收起,而是朝著對方問道:“淑芬,看你這表情,是對這手卷有什麽見解嗎?”


    劉淑芬聞言,抬眸看向曹子建,道:“掌櫃的,東坡居士的大名我聽說過。”


    “但是我覺得,這應該不是他的作品。”


    “哦?”曹子建頓時來了興致,笑道:“何以見得?”


    “我從未在生活中見過如此生長之法的石頭和竹子。”劉淑芬答道:“而東坡居士作為名家,不可能犯這種低級錯誤吧?”


    聽到這迴答,曹子建就知道,劉淑芬對於所謂的文人畫,根本不懂,這就笑著搖了搖頭,道。


    “淑芬,論畫以形似,見與兒童鄰。”


    “曹爺,這話什麽意思?”王伍不明所以的問道。


    “就是文人作畫,看畫的像不像,這個標準太低了,簡直和孩童一樣幼稚。”曹子建解釋道。


    “啊?”劉淑芬一臉尷尬道:“掌櫃的,我說錯了嘛?”


    “不算錯,但也不對。”曹子建答道:“確實,在華國古代,對於繪畫,一直都十分注重寫實。”


    “你畫的越細畫的越像,像照片一樣才好。”


    “這種重形似的繪畫風格到了宋代的時候,更是到了登峰造極之處。”


    “像張擇端畫的《清明上河圖》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


    “那幅畫以高度寫實的畫法,描繪了北宋都城邊梁的繁華景象。”


    “但....”


    說到這,曹子建語氣一頓。


    “東坡居士的畫作,卻是反其道而行。”


    “他對於繪畫,可以說是一筆草草,不求形似,反而注重神似和意境。”


    “這給後來的華國書畫家開了一個無盡的法門。”


    “乃至到了元朝,明朝,清朝,文人畫反而逐漸壓倒那種形似畫,成為主流。”


    “這就是東坡居士的偉大貢獻。”


    “是淑芬孤陋寡聞了。”劉淑芬聽完之後,忙道。


    “很正常,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全知全能。”曹子建擺了擺手,這就著手將那幅手卷給收好。


    而後,打開了第二幅。


    這是一幅水墨絹本立軸畫。


    長約一米二左右,寬50公分。


    所畫之物為一株枯木,一塊怪石,外加怪石之後的幾株或高或矮的竹子。


    同樣沒有落款。


    蓋的是蘇軾當年用過的一枚閑章。


    詩酒趁年華。


    相較於那手卷,這幅畫的鑒藏印就比較少了。


    隻有五枚而已。


    其中四枚都是出自同一個人。


    項元汴。


    其中一枚為“畫禪”,是為董其昌之印。


    而且還有董其昌的題詩。


    而且,整幅畫的風格,給曹子建一種熟悉之感,就連整體感覺也不如上一幅那麽強烈。


    如樹頂狀如鹿角的枝丫,尤其是挑出的小枝條,不僅雜亂飄若無骨,而且用筆略顯疲軟。


    蘇軾論畫有言,“取其意氣所到”。


    讓曹子建感覺這些小樹枝非蘇軾所繪。


    還有畫中的怪石,用筆尖薄瑣屑,跟蘇軾的“詩畫本一律,天工與清新”也有些背道而馳。


    總體看下來,曹子建判斷,這幅畫跟蘇軾之曠逸、簡淨的畫竹風格略有不同。


    至於那股熟悉之感,來源自仇英的山水畫能力。


    “難道是仇英仿蘇軾的作品?”曹子建心中將其暫時定為了仿品。


    就在曹子建將其收好,去打開最後一幅畫卷的時候,他聽到了肚子咕咕的聲音。


    這聲音讓曹子建手上動作一頓。


    倒不是他餓了,而是王伍。


    曹子建舉目望去,看到王伍這會正盯著櫃台那邊的方向。


    在那邊,劉淑芬正準備吃自己帶來的午飯呢。


    她的午飯很簡單,兩個饅頭外加幾片蘿卜幹。


    隻是就這麽簡單的午飯,讓王伍出現了吞咽口水的動作。


    在王伍眼中,曹子建沒有看到任何色眯眯的樣子。


    那唯一的解釋,就是王伍餓了。


    曹子建見狀,這就朝著還在後院訓練的方廷喊道:“小方。”


    隨著他話音落下,方廷從後院小跑到了曹子建的跟前,道:“老板,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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