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緲睜眼就看見破爛漏風的房頂,轉頭看見一個小男孩手裏拿著一根木棍,緊張的看向地上躺著的男人。


    見時緲睜眼了,小男孩立即眼淚汪汪看向她緊張的說道“怎麽辦啊娘,我好像把他給打死了!”


    時緲看向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男人,慢慢支撐著病重的身體起來“我先看看。”


    說著就把手放在男人的脖頸處試探,然後說道“沒死!”


    “唿~那就好那就好....”小男孩如釋重負的唿出一口氣說道。


    他真的嚇壞了,還以為自己殺了人,剛想開口問時緲怎麽辦,然後就看見時緲拿起地上做飯放鍋的石頭,對準地上的男人砸了好幾下。


    “好了!這下真死了!”時緲砸完把石頭一丟,看著屍體說道。


    唿出去的氣瞬間又被小男孩吸了迴去,他被時緲的操作給震驚了,驚唿的話堵在嗓子裏出不來。


    時緲如今的身體正在生病,拿起石頭砸了好幾下就覺得頭有些暈,但是她內心還是高興的,看著地上男人流出的鮮血,時緲臉上有著淡淡的微笑。


    她就喜歡地上這種壞的徹底的人,直接殺了沒有任何的負罪感,每次解決完一個人,心裏就覺得非常過癮,尤其是上個現代任務待的她都快吐了,如今剛來弄死一個敗類,真是讓人興奮。


    小男孩是原主的兒子叫席墨玉,如今九歲,原主的名字叫傅靈煙。


    原主父親本是當朝的將軍,在席墨玉兩歲的時候傅靈煙的爹因為通敵被皇帝給嘎了,連帶著傅家上下都處決了。


    這個傅家的獨生女傅靈煙因為已經出嫁就免去了劫難,也因為娘家的罪名,席墨玉的爹怕連累自己,就讓傅靈煙做了下堂婦,連帶著兩歲的嫡長子變成了妾生子。


    隨後便把二人送去了郊外的莊子上住,雖然一開始生活的苦了些,但也算自在。


    沒過多久席墨玉的爹就把院裏一位貴妾抬為了席家夫人,從那開始傅靈煙跟兒子的生活就越來越差了。


    貴妾叫曹宛,原是傅靈煙從小到大的密友,曹宛家境不好,傅靈煙經常幫助她,但沒想到在傅靈煙嫁到席家後不久,曹宛就被抬了進來。


    一開始傅靈煙覺得很難過,但在曹宛的解釋下又覺得這大院裏有個體己人也不錯,也就和曹宛的關係恢複如初了。


    但傅靈煙忽略了綠茶的戰鬥力,更忽略了在男人麵前無姐妹這句話。


    最初是莊子裏的人開始忽略傅靈煙,然後就開始讓傅靈煙幹一些髒活累活,最後兩人更是連飯都吃不飽了。


    之後莊子裏的人就把傅靈煙兩人趕去了莊子外一處守林的破房子住,由於沒了保護,村子裏一些地痞流氓經常來騷擾傅靈煙,這讓傅靈煙的精神開始衰弱,沒多久就病倒了。


    時緲進入任務的時間段就是傅靈煙病倒的時候,席墨玉出去撿柴了,村子裏的流氓就來調戲傅靈煙了。


    看見屋裏隻有傅靈煙一人,就想上前動手動腳,這時席墨玉迴來了,用手裏的柴火棍打暈了流氓。


    原主見流氓暈了並沒有補刀,所以在流氓醒來後捂著後腦勺就說是席墨玉故意打人,要帶兩人去見官,要讓席墨玉蹲大牢。


    席墨玉還小,席家如今的夫人正想把這孩子給磋磨死呢,若是進了監牢肯定要脫幾層皮才能出來,若是生病了,肯定沒人給他請大夫,到時肯定會死的,


    為了席墨玉,傅靈煙忍辱答應了流氓的要求,結果流氓得了人,還出去到處宣揚自己把曾經的貴婦給睡了,頓時傅靈煙的名聲就不好了。


    不知道席家發生了什麽,沒過多久就來人說要把席墨玉帶迴去,因為傅靈煙名聲有損所以不能迴席家。


    雖然自己不能迴去,但兒子能迴到席家總比跟著自己好太多了,就同意讓人把席墨玉帶迴去了。


    開始幾年席墨玉不顧路途遙遠也會經常來看傅靈煙,但漸漸的次數就少了,最後直接就不來了,傅靈煙想兒子想的厲害,就動身去席家去找兒子。


    好不容易到了京城見到了兒子,但兒子跟小時候大不一樣了,不但說自己不認她這個娘,還對曹宛親切有加,好像那個女人才是他的親生母親一樣。


    傷痛莫大於心死,傅靈煙本就重病纏身,唯一的執念就是席墨玉,對於席墨玉給她的打擊太大了,讓她心無生誌了,沒幾天就病逝了。


    反派死於話多,這個定律總是在上演。


    曹宛看傅靈煙就要死了,還不滿意自己對傅靈煙做的事,於是就把傅靈煙娘家通敵的真相告訴了傅靈煙,其實傅家沒有通敵,那些所謂的證據都是曹宛做的。


    還告訴她,席墨玉的爹突然查出生不了孩子了,所以才把席墨玉接迴去,但她已經把席墨玉給養成一個紈絝了,他一輩子都別想有出息了,而且因為席墨玉,外麵不知情的人對曹宛的評價是賢妻良母。


    正是這臨死前的真相,讓傅靈煙願意付出靈魂俱滅的代價讓時緲幫她解決這個賤人。


    時緲進入世界的時候,傅家已經因為通敵被斬了,時間有些晚了。


    但也不算太晚,至少那個流氓還沒有得手,傅靈煙的名聲還沒有被毀。


    時緲不擔心這個流氓了,因為他已經死的不能再死了。


    “娘....咱們殺...殺人了.....這可怎麽辦?”席墨玉被嚇的六神無主,哭著對時緲說道。


    “別哭了,不就是殺了人嗎,不是大事,咱們把他丟出去,一會兒迴來我好給你做飯吃。”時緲淡定的說道。


    娘親好定力啊!


    席墨玉呆愣著,然後她就看見時緲開始翻著屍體,看看有沒有東西,結果什麽都沒有,於是時緲開始架著屍體的兩個胳膊開始往外拖。


    “娘...你還病著呢!”席墨玉看見時緲使勁往外拽,於是說道。


    “知道我生病了還不過來幫忙,好重啊!”時緲邊使勁邊說道。


    席墨玉才九歲,他對屍體有著本能的害怕,但是看到生病的母親這麽辛苦,他是一個孝順的孩子,於是忍著懼怕開始打下手。


    扔屍體的地方是村外的一處荒廢的池塘,裏麵又髒又臭,時緲把一塊石頭用繩子拴在了流氓的身上,腳一踢石頭帶著屍體就沉入了池塘底。


    時緲做完這些拍拍手上不存在的土,領著席墨玉就迴去了。


    席墨玉頭一次幹這種事情,吃飯的時候還是有些沒反應過來,連碗裏的白米多了他都沒察覺到。


    吃完飯躺在床上,席墨玉終於開口了“娘,那人死了,到時候官府會不會把咱倆抓走啊!”


    聽到這話時緲坐在席墨玉身邊,用手擼著席墨玉的頭發說道“那你覺得若是那人醒過來會怎麽樣呢?”


    “他肯定不會放過我跟娘的!”席墨玉想了下說出了另一種方向,他跟著娘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了七年了,自然不是多麽單純的小男孩了。


    “那你還害怕嗎?”時緲問道。


    “有一點。”席墨玉點頭說,又接著說道“就算害怕我也要保護好娘親!”


    哎呦,多好的小孩啊,怎麽就被教成那樣呢?看來環境很重要啊!


    時緲沒在跟席墨玉說別的,在任何大道理麵前,第一次殺人的恐懼是不會磨滅的,殺得多了也就無所謂了,時緲覺得席墨玉會這樣的。


    席墨玉擔憂的有道理,雖然那流氓聲譽不好,但也是有家室的,在流氓好幾天沒迴來家裏人就報了案。


    但是因為流氓平時得罪的人太多了,官府也沒放在心上,把一些陳舊的失竊案呀搶劫案呀都歸在流氓的身上結案了。


    官府很開心,他的政績又可以多添一筆了,離升官發財又近了一步。


    時緲沒有直接兌換商城的東西改善生活,傅靈煙跟席墨玉過了這麽多年的苦日子了,突然一大筆財富出現,她嫌跟席墨玉解釋太麻煩,也容易引起鎮上有心人的懷疑。


    如何把東西合理的拿出來是時緲要思考的問題,以往母子兩人的經濟來源大部分是靠傅靈煙刺繡來的,雖然時緲也會一些,但那東西太耗心神,她繡的也不算太好,這條路pass了。


    做生意呢?


    時緲搖了搖頭,也不合適,這裏做生意的人都是賤籍,對以後席墨玉的發展不好。


    思來想去時緲覺得還是買字畫吧。


    傅靈煙雖然是武將家庭出身,但她是個女兒,從小琴棋書畫也是學過的。


    時緲決定畫字畫,家裏卻沒有筆墨紙硯,也沒有那個錢去買,時緲決定先在山裏打獵,用獵到的獵物換錢。


    席墨玉每天都會懂事的去外麵拾柴,這天席墨玉迴來就看見時緲在院子裏組裝什麽東西。


    “娘,你身子不好,怎麽到院子裏來了,若是著涼就不好了!”席墨玉放下手裏的柴上前跟時緲說道。


    “我身子已經大好了!”時緲沒起身,對著席墨玉微笑說道。


    席墨玉看著時緲手裏的東西有些好奇,他沒有見過,於是問道“娘,這個是什麽呀,我以前怎麽沒見過啊?”


    “這個啊是陷阱,專門用來捕獵用的,我也是以前從書上看到的,今天想起了就想做出來,明天你去山上拾柴的時候試試,應該能逮到獵物。”


    席墨玉不信這幾根樹枝拚起來的東西能抓到什麽,但他也不會讓時緲的心思白費,於是他第二天出門的時候還是把陷阱帶上了。


    到了地方,他先把陷阱布置好,然後就去拾柴了,本來他是沒抱什麽希望的,結果拾完柴迴去的時候,陷阱裏真的有一隻兔子,可把席墨玉高興壞了。


    席墨玉揪著兔子耳朵就往家走,歡天喜地的告訴時緲抓到了一隻兔子。


    “那好,今天晚上咱們就吃兔肉!”時緲說道。


    “要吃了它?”席墨玉有些驚訝。


    “對啊?你是不喜歡吃兔肉嗎?”時緲問道。


    “不是不是...娘...要不咱們還是把它賣了吧,這樣你就不用熬眼睛繡花了!”席墨玉抱著兔子小聲說道。


    多懂事的小孩啊,怎麽就被養成那樣了呢!時緲再一次心裏感慨。


    “不用了,以後我們還會抓到獵物的,這次咱們先嚐嚐鮮!”時緲摸著懂事孩子的頭發說道。


    對於能吃肉,席墨玉給其最高的禮遇,就連往鍋下添柴都激動的手抖。


    時緲想了想才記起,傅靈煙跟席墨玉已經半年多沒碰過葷腥了,半年前還是過節的時候,傅靈煙用賣手帕的錢買了一小塊肉。


    燉兔子的時候時緲從空間兌換了些調味料,鍋蓋還沒打開就能聞見肉香四溢,味道香的讓人發暈。


    兔肉被端上桌子,席墨玉看著一小鍋的肉,直流口水。


    “快吃吧!”時緲給席墨玉嘴下放了一個碗,讓他把骨頭吐在碗裏。


    “娘親先吃!”席墨玉懂事的說道。


    時緲笑了下,然後夾起一塊燉的爛熟的肉放在了碗裏,然後說道“好了,你快吃吧!”


    席墨玉見此直接下手抓了,吃的狼吞虎咽的。


    九歲多的小男孩正是長身體需要營養的時候,半年多光吃糠咽菜的,不怪他長得跟六七歲小孩似得。


    看著席墨玉吃的差不多了,時緲就把鍋收起來了,他肚子裏沒有油水,一次性吃多了容易生病。


    就算這樣席墨玉也很滿足了,吃完飯席墨玉摸著小肚子想著嘴裏剛剛的味道,然後說道“娘,要是咱們能天天吃肉就好了,那就太幸福了!”


    從第一天就抓到兔子,席墨玉對時緲做的陷阱抱有很大期望了,每天都會去看一看有沒有獵物。


    獵物雖然不是天天有,但隔一段時間就能有兔子或野雞。


    這段時間時緲調理原主久病的身體,也有了成效。


    常年累積的病灶已經鏟除,身材也開始豐盈了,臉蛋紅潤有光澤。


    原主本來就是個美人胚子,隻是由於常年的勞作讓皮膚幹裂發黃,如今時緲調理好,比原主更上一層了。


    時緲拿著這段時間捕到的小動物,帶著吃掉的兔子肉剩下的兔子,和席墨玉去了鎮上。


    席墨玉走在路上很高興,因為時緲答應了他賣了錢就給自己買糖葫蘆吃。


    以前都是看著別人家的小朋友吃,他從來沒有嚐過,現在時緲要給他買,當然很高興了。


    兩人走了將近半天才到了鎮上集市,時緲把小動物們賣掉後先給席墨玉買了根糖葫蘆,然後去了文房店裏買了筆墨紙。


    買完這些兩人身上一點錢也沒有了“娘親,這些東西真的好貴啊!都可以吃好久的肉了!”


    其實除了宣紙外,時緲買的筆和墨都是最便宜的,但這在席墨玉的印象裏也是貴的離譜。


    這個時代文學家都是家底厚的,不然這些紙都買不起。


    傅靈煙也教過席墨玉認字,但也隻是用樹枝在地上畫,席墨玉對這方麵沒有太大興趣,所以也就隻是認了字,在書法上沒有研究過。


    “嗯,確實挺貴的,但是卻能換來更多的錢!”時緲說道。


    兩人開始往迴走,席墨玉小心翼翼的吃著手裏的糖葫蘆,都快走到家了他才吃完。


    如今工具都有了,時緲不準備浪費時間,於是將紙拿出來就開始作畫,但是時緲發現家裏吃飯的小方桌子不夠鋪開紙的,於是她看向了門板。


    確定門板夠用後,拿起院裏劈柴的斧子就把門板卸了下來。


    席墨玉看著時緲手中的斧子被她耍的虎虎生風有些震撼,他覺得娘親從那天殺了人後變化好大啊,他覺得很奇怪,但也覺得娘親的變化不錯,至少他如今有肉吃了。


    時緲把門板橫放在小方桌上,開始揮灑。


    兩個小時後,一幅八駿圖就躍然紙上了,紙上的馬匹高視睨步、朝氣蓬勃,在紙上就能感覺到現實中體會到的逼人氣勢。


    時緲拿出從空間兌換的印章,印在了上麵。


    “娘親的畫好好看啊!”席墨玉看著眼前的畫卷,他也沒有其它的詞來描繪,隻能一直說著真好看。


    “以前家裏先生教過的,好些年沒畫了,都快忘了!”時緲解釋道。


    席墨玉離開家的時候才兩歲,很多事都記不清,但是傅靈煙以前跟他說過,說外公是個大將軍,娘親自己也是京中貴女,對於時緲的解釋他沒懷疑。


    宣紙時緲買了三張,她不作稿,於是三張宣紙就畫了三幅畫。


    過了幾天,三幅畫時緲都畫好了,然後拿著畫帶著席墨玉又去了城鎮上,這是席墨玉第一次見識到能力轉化為金錢過程。


    三幅畫三百兩,就這書畫老板還問作畫的是誰,以後她畫的東西自己全收,盡管拿來賣,保證價格公道。


    時緲拿著到手的三百兩立即就在城鎮裏租了個宅子,時緲和席墨玉沒再迴去破屋收拾什麽,直接全部買了新的。


    而莊子裏的人都沒把那母子倆放在心上,所以時緲帶著席墨玉離開一個人都沒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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