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闖在西安駐留了五日,他派人將征討張獻忠的消息傳播到四川各地。


    張獻忠平生最懼李闖,得知消息的他知道和李闖的爭鬥已經無法避免。


    他迅速將各地人馬收攏。


    棄了成都府後,張獻忠親率二十萬大軍迅速北上,於五月初十到達了保寧府廣元一線。


    李闖也攜五十萬大軍南下,在翻山越嶺急行軍五天後,在五月十一日到達了廣元前線。


    他將人馬在廣元北麵的平地紮下營盤。


    隨後聽宋獻策轉述了關於張獻忠的情報。


    在得知明將楊展在奪迴了成都後,又繼續北上直抵劍閣一帶,而曾英也北出重慶奔往蒼溪駐紮。


    降將馬萬年和秦翼明二人率一萬人馬也到達了南江一帶。這三股人馬已經截斷了張獻忠的後路。


    張獻忠依然蒙在鼓裏。


    第二日清晨時分,紅日東升,嬌豔的太陽迅速照亮了廣元的整片地域。


    這裏僅有的幾處平地都被密密麻麻的兩方人馬給占據。


    看著遠處山巒疊嶂,樹林密布。


    李闖讓劉宗敏和高一功占據了東西兩邊的大小山頭,以作俯衝之勢,雖然說不上占據地利,但是依仗人數,早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張獻忠一捋頜下黃須,看著李闖數百營的人馬都已經擺好陣勢。


    他不覺心中震驚。


    一旁的安西王李定國說道:“父皇,大順軍人馬布置十分有序,李自成此來號稱有百萬雄獅,況其在山海關一戰擊敗滿韃子和關寧鐵騎,咱們大西軍此次北上是否妥當?”


    張獻忠怒道:“不要說了,休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與李自成隻能有一個存活,有他沒我,有老子沒他。”


    李定國無奈地點了點頭,他指著東山方向說道:“父皇,那座山上人流攢動,好似有人馬藏匿其中,不如讓我帶軍殺上山去。”


    張獻忠搖頭道:“李自成智勇雙全,不可中計,我還需要你跟隨我一起殺敵。不可離我太遠。”


    “是。”李定國拱手迴道。


    張獻忠隨即在廣元前擺開陣勢,這二十萬人馬一字排開,縱橫二十餘裏。


    李闖縱馬向前,他站在大軍最前沿。


    隨即便下令讓傳令官前去喊話。


    傳令官得令後,迅速騎馬奔到張獻忠大營前,示意李闖要跟張獻忠敘話。


    張獻忠將大胡子一甩。


    說道:“帶路。”


    說完,他也不顧左右將領的勸阻,徑直奔出大軍。


    李闖和張獻忠相距三十米遠。


    二人單人獨騎互相拱了拱手。


    李闖看著張獻忠發福的身材說道:“敬軒,咱們又見麵了,想不到咱們兩支義軍縱橫天下十多年,而今要在這裏決戰。”


    張獻忠也拱手說道:“自成,你擊敗滿韃子,咱老張佩服。不過你我之爭乃是天下之爭,民心之爭。我老張知道不如你,但是咱們今天必定有一人能走出這裏。當年你去湖廣穀城找我起義時候,曾經說過,倘若有一天咱們二人爭奪天下,咱們就以武分勝負。看來老天也給了咱們機會。”


    李闖拍馬上前一步。


    十分豪邁地說道:“敬軒,看來咱們緣盡於此了。我說話算話,今日咱們就對決一場。勝負交給天意吧。”


    說完,他抽出花馬劍,在陽光下一道寒光噴射而出,他雙腿一夾胯下烏龍駒。


    飛一般刺向張獻忠。


    張獻忠也拔出了寬刃金刀,鋒利的刀刃也發出了奪目的光彩。


    他持刀與李闖在曠野上大戰起來。


    雙方人馬看到二人混戰在一起,都心中為之捏了一把汗。


    二人你來我往,爭鬥了百餘迴合,不分上下。


    張獻忠持刀一掃,朝著李闖的脖頸砍去。李闖身子後仰,堪堪躲了過去。


    隨後他單手杵著馬鞍子。


    在馬上飛身一踢,一腳將張獻忠手中刀給踢飛。


    接著李闖手中長劍連劈四五劍,將張獻忠追殺的四處逃竄。


    張獻忠狼狽奔迴陣營。


    李闖也不再追趕,勒轉馬頭也迴到了陣營。


    李闖一戰折了張獻忠的銳氣。


    張獻忠雖然暴怒異常,但是他十分冷靜地指揮即將開始的大戰。


    為了挽迴麵子,他派遣艾能奇帶五萬前隊直奔李闖大營襲去。


    李闖冷笑一聲,隨著他一聲令下。


    隱藏在東山上的張鼐炮兵營早已經將紅夷大炮露了出來。


    接著張鼐搖動手中紅旗,就見密集的炮彈飛射而出,瞬間就將艾能奇的人馬炸的倒下去一片。


    艾能奇的前鋒悍不畏死,依然狂奔前行。


    盡管死傷慘重,艾能奇依然騎馬向前。


    李闖馬上派遣大將郝搖旗帶五萬人出戰艾能奇。


    雙方的人馬在這一片空地上展開了血腥的廝殺。雙方人馬不斷倒下。後方的人馬又接連補充。


    郝搖旗猶如雄獅一般衝進大西軍中大殺四方。


    艾能奇也不甘示弱,二人撞到一起後,開始纏鬥起來。


    郝搖旗雖然勇猛,但是艾能奇年輕氣盛,更加孔武有力。


    雙方誰也奈何不了誰。


    張獻忠看到前鋒被擋了下來,馬上派遣劉文秀前去增援。


    劉文秀手持銀槍,從西邊的山上俯衝而下。眨眼間就將郝搖旗的前隊衝的七零八落。


    李闖微微蹙眉,他這才感受到劉文秀的英勇。


    李闖當即下令大將穀英帶隊前去增援。


    穀英帶隊從一側果斷出擊,迅速截住了劉文秀的騎兵。


    二人又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張獻忠看李闖大順軍似乎並沒有出動多少。


    他也沒有看到大將劉宗敏和李過,心中正狐疑。


    但是此刻的他已經沒有時間思考了。


    他咬牙對傳令官說道:“傳令下去,讓東平王孫可旺從西邊出擊,兩邊的山頭可能有埋伏,讓其務必小心。”


    “是”傳令官答道。


    孫可旺從西邊出戰後,大西軍再一次占了上風。


    李闖知道時機已經差不多了。


    他馬上下來發動三聲炮響。


    接著兩邊的山頭上,劉宗敏和高一功各帶著兩萬騎兵從山頭上俯衝而下,直接將大西軍的隊伍給衝的四分五裂,再也保持不了陣容。


    張獻忠在馬上冷冷地說道:“定國,隨我殺進去。”


    “是”李定國一抖紅色披風,威風凜凜地迴道。


    說完二人帶著後隊也投入了戰鬥。


    李闖看到張獻忠已經將全部人馬一次性梭哈了。


    他看到這裏地形實在施展不開自己的五十萬大軍。


    便下令田建秀帶著數十名戰將,也一起衝殺了上去。


    雙方五十萬人馬在曠野中搏殺。戰鬥一直持續到日頭西墜。


    就在雙方人困馬乏之時,張獻忠後方的人馬突然亂了起來。


    李闖知道,李過的五萬人馬繞後偷襲了張獻忠的的後方。


    戰鬥開始了一邊倒,張獻忠的大西軍很快就潰散各地,被大順軍分割包圍。


    張獻忠早已經亡魂皆冒,他與四名義子聚攏後,奮力殺出了重圍,直奔東邊亡命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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