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大戰即將來臨,李闖反而變得十分冷靜沉著,這一夜他睡得十分沉穩。


    五更天一過,李闖和眾位將領都已經吃過早飯,眾將隨即上馬離去。各就各位準備即將來到的大戰。


    淩晨五點多,東方的紅日剛剛露頭。


    石河灘兩岸的大順軍和關寧兵都已經集結完畢,兩方人馬陣容嚴整,用仇視的眼光互望著彼此。


    李過率領的步兵前鋒營內黃旗飄蕩,上書大順二字。戰士們手持刀槍劍戟,十分威武雄壯。


    因為石河並不利於騎兵作戰,因此李過將人馬都換成了步兵。李過的步兵戰士都是經過腥風血雨殺出來的勇士,他們身著鎧甲,身背弓箭,腰跨戰刀,個個精神抖擻,麵對強敵十分沉著。


    李過為了避免不遠處的西羅城打炮,因此下令將隊伍一字排開,準備迎戰關寧兵。


    對麵的楊森眼望著李闖所在的高台。這座高台正是昨夜剛剛修築好的,一柄黃羅傘下,李闖正騎在烏龍駒上,目不轉睛地盯著河對岸的楊森和吳三桂。


    李闖隨即一揮手,當即太子以及永、定二王還有吳三桂的一家子都被一排武士給押了出來。


    前鋒營中猛將郝搖旗身在石河西邊的人堆中。


    當即扯著嗓子罵道:“吳三桂你龜兒子的,你這個不忠不孝的敗類,你是漢家兒郎的恥辱。什麽狗屁忠孝不能兩全,而今你隻要投降我大順,為你爹盡孝,為崇禎發喪,才是你保全忠孝的最好做法。但是你卻欺騙士兵們和老百姓,說你是借滿洲兵為崇禎報仇,放你娘的狗屁。你是為保全你自己的高官厚祿,你連京師的那些閹貨都不如,他們尚且知道報孝父母,你是狼子野心。而今太子和永定二王以及你的一家子就在眼前,隻要投降大順朝,我朝陛下就可以將他們都放歸山海關與你團聚。吳三桂,你還有何話說?”


    吳三桂騎在黃驃馬上,被罵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他的那些士兵們更是竊竊私語,若不是楊森喝令禁止喧嘩,這些人恐怕早就控製不住了。


    楊森知道再耽擱下去,吳三桂的人馬很可能會嘩變。


    於是喝令道:“給我朝那個長的跟牛似的將領射箭。”


    那些弓弩手得令後,馬上開始彎弓搭箭,朝著郝搖旗所在的地方射去。


    郝搖旗嘿嘿一笑。趕快揮動大刀格擋開去。


    李闖身在高台上。見吳三桂不識抬舉。


    當即下令道:“來人,將吳三桂的一家子都給我梟首祭旗。”


    隨著李闖的一聲令下,兩排刀斧手馬上將吳三桂的一家子都帶了出來,隨即押解著在石河灘上一一砍頭。石河上頓時血如箭飛,一聲聲慘叫傳來。


    除了他的老父吳襄之外,吳三桂的一家子霎時間都變成了無頭的屍體。


    吳三桂在淒慘的叫聲中氣的肺都幾乎要炸了。


    即便他無情如狼,但是他的眼淚還是奪眶而出。


    他眼中布滿血絲,咬著牙十分憤恨地對楊森和郭文龍下令道:“給我殺,殺了李賊我重重有賞。”


    楊森和郭文龍得令後,馬上帶著各自的兵馬殺奔石河西岸而去。


    郭文龍帶著一萬步兵在南麵,率先殺奔劉宗敏所在的紅瓦店方向營壘。


    楊森的兩萬多步兵在前,他親自帶著兩千騎兵在後麵押陣,也殺向李闖所在的高台而去。


    但是在河灘上,楊森的關寧兵很快就被李過的兩萬步兵給截住了去路。


    雙方的人馬在石河灘上當即展開了血腥的殺戮。


    兩軍你來我往,刀劍相加。這一片原本涓涓的溪流,也變成了鮮紅的血河。


    看著人馬成片的倒下,郝搖旗身在前陣之中,他連劈了兩名遊擊將軍,驚得楊森迅速朝郝搖旗所在的地方包抄而去。


    郝搖旗帶著數百人嚴陣以待。


    他右手舉刀,左手持盾,將近前的幾名騎兵連帶馬腿和人一起砍落。


    戰馬吃痛,隨即倒地不起,將後麵的騎兵全都擋了下來。


    郝搖旗給戰馬的肚子來了一刀。


    當即踩著馬身子說道:“挨上一刀免得受罪。”


    說完,將溢在臉上的鮮血一擦。


    又衝進楊森的騎兵營展開了激烈的廝殺。


    李過身在最後,他注視著戰場的變化,並沒有馬上參加戰鬥。


    他看到郝搖旗孤膽挺進,趕快吩咐一隊人馬前去支援。


    郝搖旗此刻孤身一人被三五十騎兵圍在垓心,他宛如煞星一般哈哈大笑起來。


    “他娘的,你們這群嘍囉,不堪一擊,你家大爺砍你們跟切菜一般。來吧。”


    那些士兵們都氣不打一處來,剛才楊森又下了懸賞,因此他們都挺槍刺向郝搖旗。


    郝搖旗將身上的重甲一脫,隨即就地一滾,他將刺向自己的十餘支槍尖全都箍在手中。


    當即用力拽住。


    他大聲喊道:“都給老子下馬吧。”


    說完,這些人果然都被他掀下馬來。


    郝搖旗當即一刀一個將他們全都結果了。


    那些剩下的騎兵又悍不畏死地繼續朝他圍攻上來。


    郝搖旗迅速搶了一匹戰馬。


    翻身上馬後,他掄起大刀,將這幾十名長槍兵全都砍殺在地。


    唬的在人堆後的楊森膽戰心驚,他撥馬連連後退了幾十米。


    此刻,增援郝搖旗的人馬也已經殺到。


    楊森正想要射箭偷襲郝搖旗的企圖也不得不果斷放棄。


    就在李過和郝搖旗的前鋒將楊森的人馬截住的時候。


    郭雲龍的人馬也殺向了石河西岸的劉宗敏陣營。


    劉宗敏攜帶大隊人馬隱藏在密林之中,他派遣一名遊擊帶著兩千老弱殘兵和大腹便便的腐敗大兵前去引誘郭雲龍。


    郭雲龍的手下將領都哈哈大笑起來,嘲諷劉宗敏的大順軍果然都已經腐敗,不堪一擊。


    但是隻有郭雲龍顯得十分冷靜。


    他正猶豫要不要追擊的時候,忽然看到吳三桂的父親吳襄在大順軍中一閃而逝,


    原來在剛才的屠殺中,隻有吳襄沒有被屠謬。


    他帶著一絲僥幸,於是對屬下吩咐道:“給我殺進去,救吳老將軍。”


    “是”他手下那些將官們得令後馬上衝殺了上去。


    結果他們剛剛撲到密林邊緣,就見漫天箭雨傾巢射來。


    他的前隊人馬死傷一大片。


    他又下令弓弩手迅速還擊。


    在互射了一陣後。雙方的箭矢都耗光了。


    接著密林中一陣人馬嘶鳴聲傳來。


    劉宗敏宛如天神下凡一般,朝著郭雲龍的前隊殺去。


    他猛催坐下黃驃馬,舞動雙刀,又開始奮力斬殺關寧兵。


    關寧兵雖然被衝的節節敗退,但是隊伍卻始終不亂。


    郭雲龍知道上了當,他下令人馬且戰且走。


    在留下一大片死屍後。郭雲龍匯合了楊森的人馬,在石河上繼續和李闖的人馬廝殺。


    這一仗直殺到黃昏,直到李過帶著兩千人馬殺向了楊森所在的指揮地點。


    楊森才不甘地退了迴去。


    李過和劉宗敏殺過石河灘後,吳三桂的大隊騎兵馬上接應上來。


    因為人困馬乏,二人在看到李闖鳴金收兵的信號後,隻得暫時休兵。


    這一天的大戰才算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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