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癢喔……嗬嗬……”


    一陣曖昧的輕笑聲,斷斷續續傳入慕不凡耳裏,將他從睡夢中給喚醒,不!正確的說法是,將他從睡夢中給驚醒!


    他是在作夢嗎?應該是,昨天他因吃錯而胡思亂想,以為嶽凝兒讓他戴綠帽,所以才會夢見那曖昧的聲音。


    “嗯……不要了……嗬嗬……好癢喔……”


    這是怎麽一迴事?慕不凡正告訴自己是在作夢,但他此刻已清醒,怎麽那曖昧的輕笑聲還是傳來了?


    該死的!他在心裏低咒,整個人立時自床上跳起,他還以為嶽凝兒也對他動了心,沒想到她竟敢在他的眼皮下偷人!


    看她一副有修養、有氣質的模樣,結果卻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他是把她冷落在茶茶穀,但那並不表示她就可以去找其他男人來滿足她,他再次在心底咒罵著!


    一把怒火在心底熊熊燃起,他的雙腿竟在不需要用手幫忙移動的情況下跨下床,也因為怒火中燒,他竟沒注意到這個事實,隻顧著拿起一旁的拐杖撐起身子起身,想趕去嶽凝兒的房間捉奸,然後打死偷人的男女!


    不!他隻會打死那個男的——方才的想法馬上被自己給推翻,因為他腦中閃過對嶽凝兒的不舍,他不想她死!


    不想她死並非擔心茶茶穀會無人管理,他有得是專業人才,凝露茶也不再是幼苗,任何一個專業的人都能照料,他是因為……原來對一個人動了心,竟連發生這種事都還會顧慮得到她啊!


    “嗯……好癢喔……乖,好了,不要了……嗬嗬……”


    愈接近嶽凝兒房間,聲音愈是清楚,那個該死的女人,是以為他的腿要廢了,就敢這麽的明目張膽、毫無忌憚嗎?


    砰——他用拐杖奮力撞開門!


    突如其來的開門嚇了嶽凝兒一大跳,她連忙從床上翻坐起身。“夫君?”他是怎麽了?怎會突然跑來?臉色又為什麽會那麽難看?嶽凝兒一臉莫名的看著他。


    “嗚……”長毛也被那突如其來的撞門聲給嚇了一跳,趕緊縮在主人懷裏。


    慕不凡完全無法解釋自己莽撞的行為,隻因與嶽凝兒“偷情”的竟然是長毛!


    他真是太不應該了,怎會一而再、再而三的認為嶽凝兒會對他不貞呢?和她相處的這段時日,他該知道她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才對。


    “夫君,你不舒服嗎?休息了一晚還是沒有比較好嗎?我看還是得去看大夫!”嶽凝兒又變得焦慮不安了。


    慕不凡連忙迴道:“沒有,我已經好了,真的已經好了,我是……聽到你和長毛玩得好像很高興,所以醒過來……忍不住過來看看。”他當然不會說出自己懷疑她的事,隻好順著現狀編個合理理由。


    “對不起,把你給吵醒了,我今天太晚起床,長毛見我沒出去,就進來叫我。”嶽凝兒不好意思地解釋這。


    慕不凡來到床邊,順著床沿落坐,摸摸長毛的毛,忍不住讚道:“好一隻忠心的好狗。”


    “是啊!我很依賴它呢!”嶽凝兒也摸摸長毛的毛。“夫君,現在還很早,你再迴房睡一下。”邊說邊伸手拿掛在一旁的外衣,她準備要起床了。


    慕不凡及時拉住她的手,“你也再睡一下,你每天都那麽早起床,晚上又很晚才睡,這樣下去很自會吃不消的。”


    聞言,嶽凝兒對著慕不凡笑了,“謝謝夫君關心,我已習慣了,沒關係的,若是真累了,我會找時間休息。”


    “現在就休息,我要你陪我一起睡。”不舍她這麽辛苦,加上隻穿著一件單衣的她看來是這麽誘人可口,慕不凡好想緊緊摟著她,甚至是想……要她!


    可因為伍叔得再過兩天才迴來,在沒有避妊藥的情況下,他隻能忍住不碰她。


    有這樣的衝動已有好幾天了,與她朝夕相處,加上已對她動了情,他怎麽可能不想跟她同床共枕?他其實已想到身子都在發疼了,現在隻要等伍叔送來避妊藥,他就可以與她過著一般的夫妻生活了。


    什麽?他要她現在陪他一起睡?嶽凝兒一聽,臉蛋倏地變紅了,而且還紅到耳根子!


    因為害羞不已,她隻能結結巴巴的說:“夫、夫君,一會兒……天、天就要全亮了……我們……我們不好在這種時候……一起睡覺吧?”


    平時伶牙俐齒、能言善道的她竟會結巴,慕不凡忍不住取笑,“好紅、好可愛的臉蛋,凝兒,你的臉都可以煎蛋了。”


    平常的他並不是個會開玩笑的人,更沒興致與女人調情,或是逗弄女人,就連江詩瑤也沒給過他這樣的情緒。


    嶽凝兒是第一個帶給他這種樂趣的女人,難怪他會喜歡上她。


    他繼續取笑著,“凝兒,我隻是想要你陪我一起睡,可沒說要跟你恩愛啊!你好像想太多了。”


    什、什麽?是她想太多了?嶽凝兒隻覺得尷尬不已,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能挖個洞躲起來。


    不行!她得趕快下床離開他的視線,否則她會羞死的!


    可慕不凡卻不讓她走,他用身體擋住她,還伸手勾起她因害羞而低著的頭,與她四目相對,互相交融這彼此的氣息。


    “凝兒。”他很喜歡喊她的名,他的手指輕觸著她粉紅柔軟的唇,引來她的身子微微一顫,而這讓他更想吻她。


    勾近她的臉,他先輕碰上她的唇,屬於她的味道倏地撲鼻而入,是很好聞的味道,他滿意的想深入品嚐她,可長毛不知是在吃醋,還是誤以為他在欺負它的主人,竟出聲抗議了——“汪、汪、汪!”


    “長毛,不準搗蛋,不準破壞氣氛。”慕不凡不悅的命令著。


    “汪、汪、汪!”長毛也不高興了,對著慕不凡一再叫嚷,叫完後便縮進嶽凝兒的懷裏。


    長毛現在是挑釁他,還是要跟他搶人?它忠心過頭了吧?慕不凡隻能無奈的、毫不掩飾的說:“凝兒,讓長毛出去,我想吻你、抱你。”


    這話也說得太直白了吧!嶽凝兒害羞的看了慕不凡一眼,接著摸摸長毛,“長毛,乖,先到外頭去。”


    長毛聽話的從嶽凝兒的懷裏起身,跳下床出去了。


    長毛一離開,慕不凡立刻將嶽凝兒往床上壓,接著便覆上她的唇。


    “二少奶奶,長毛在叫什麽啊?該不會是有蛇跑進來吧?啊!


    二少爺,你在幹什麽?你是在欺負二少奶奶嗎?”小春進門發現到慕不凡正將嶽凝兒壓製在床上,連忙跑到床邊想拉開他。


    可一接近兩人,小春才看到慕不凡並不是在欺負嶽凝兒,而是在和嶽凝兒親嘴,頓時讓她嚇得瞠目結舌,不知所措!


    被小春給看見這種事,嶽凝兒也驚慌得瞠目結舌、不知所措,外加滿臉通紅!


    慕不凡則是額上黑了一片,唇角無奈的抽動著——他深感自己被一個糊塗丫頭和一隻忠心的狗給打敗了。


    因為慕不凡待在茶茶穀,以致伍叔固定幾天就要跑一趟這裏,慕不凡並未留下他,畢竟總得有個可讓他完全信任的人替他巡視茶莊及送重要文件和賬本。


    慕府的所有事務有總管焦伯負責,茶莊事務則有伍叔管理,財務方麵是由總賬房孟伯擔任,而茶茶穀這裏則是有他的正妻嶽凝兒掌控,就算他待在茶茶穀裏一年半載都不管事,慕府及茶莊依然會正常運作。


    江詩瑤今日打算和伍叔一起去茶茶穀——她比原本預期過來的時間晚了幾天,她給江老爺的理由就是,和伍叔一起同行會比較安全。


    而今天,伍叔不隻送賬本而已,還替慕不凡送了好幾帖避妊藥。


    “伍叔,你帶的那是什麽藥?二少爺不是已經不必服藥了嗎?”看到伍叔帶著藥,江詩瑤疑惑的問。


    “二少奶奶,這是避妊藥。”伍叔並未隱瞞,也不認為有什麽好隱瞞的,便實話實說。


    “避妊藥?你帶著避妊藥做什麽?”江詩瑤更是不解。


    “是要給茶茶穀的二少奶奶服用的。”伍叔據實迴答。


    什麽?這話的含義是說,慕不凡和嶽凝兒已在一起了嗎?


    還真是被她父親給料中了,江詩瑤簡直是氣到難以置信,內心更是備受打擊!


    因為太生氣,讓她氣得口不擇言,連話都講不順了,“那個嶽凝兒還真是不要臉……以她那姿色,竟敢勾引二少爺!而你家主子他……他怎麽可以……可以這樣對我?他當初……當初是怎麽承諾我爹的?”


    “二少奶奶,請你息怒。”伍叔知道江詩瑤會生氣,他多少了解江詩瑤驕縱又任性的個性,但他不會因此而隱瞞這事——他認為他家主子與茶茶穀的二少奶奶在一起並沒有哪裏不對。


    “二少奶奶,目前二少爺住在茶茶穀,他和茶茶穀的二少奶奶在一起也是天經地義……”


    “天經地義個頭啦!”江詩瑤不顧教養和身份,氣得打斷了伍叔的話。“我還以為你家主子是個重承諾的人,原來也是個背信忘義之徒!”


    自己的主子被人指控是背信忘義的人,這讓伍叔哪裏承受得了?他是一定要替自己的主子辯駁的!“二少奶奶,二少爺是曾承諾過江老爺,說你會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也是唯一會替他生養孩子的女人,二少爺並未違背承諾。”


    “他都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了,你還敢說你家主子並未違背承諾嗎?”


    “二少奶奶,慕府就隻有你一個二少奶奶不是嗎?而就算二少爺已跟茶茶穀的二少奶奶在一起,但她是二少爺的正室啊!再說二少爺並不會讓她生養孩子,也因此才會讓屬下帶避妊藥到茶茶穀。”


    “伍叔,我送你家主子到茶茶穀,也是希望他的腿能好起來,可你現在的意思是認為我咎由自取嗎?你是在指責我不該把你家主子送去茶茶穀是嗎?”江詩瑤聽不進伍叔的說法,隻是從他的話裏斷章取義的反問。


    “二少奶奶,屬下不是這個意思,屬下隻是認為二少爺和茶茶穀的二少奶奶在一起,並未違背他對江老爺的承諾。”


    “我卻認為他已違背了對我爹的承諾,他就是違背了對我爹的承諾!”江詩瑤任性的說。


    “二少奶奶,我們該出發了,我還急著替二少爺送避妊藥呢!這避妊藥可是得在一定的時辰服用才會有效。”伍叔知道再怎麽向江詩瑤解釋,她都聽不進去,為了讓她盡快上馬車,隻好提醒嶽凝兒有可能會懷孕的事實!


    江詩瑤一聽,自然是立刻上馬車,“伍叔,你抓的避妊藥是不是最強的處方?”


    “二少奶奶,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最強的處方,我跟藥鋪的掌櫃說需要避妊藥,他就給了我。”伍叔老實迴答。


    聞言,江詩瑤已有了想法,“伍叔,再派輛馬車隨行,我今天就要把二少爺給接迴慕府,還有,待會兒繞去藥鋪一趟。”


    她本來已跟表哥約好,這個月十五號要再見麵,但現在她無法顧慮那麽多,她得先把慕不凡接迴家,她沒辦法等到過年了。


    “二少奶奶,天還沒亮,藥鋪還沒開呢!還有,二少爺在茶茶穀的狀況比待在府裏來得好,屬下建議再讓二少爺多待一陣子會比較好。”伍叔客觀的分析著。


    “不行!我一定要接不凡迴來,我不能讓那女人再有機會迷惑不凡。”江詩瑤的態度很堅定。


    “二少奶奶,你說的那女人可是有著跟你一樣的身份,都是二少爺的妻子,夫妻之間是沒有迷惑或不迷惑的問題,在一起也是天經地義的。”伍叔實在無法接受江詩瑤的論調與態度,便大膽糾正。


    江詩瑤無法反駁伍叔的話,可她也聽不進去,她不想再和伍叔繼續這個話題,“伍叔,就到藥鋪去敲門吧!慕府和我娘家江府都是大客戶,相信掌櫃是不敢不開門讓我們抓藥的。”


    伍叔身為下屬,隻能交代馬夫繞到藥鋪一趟重新抓藥,再派了另一輛馬車隨行。


    至於慕不凡是否會迴來,就交由慕不凡自己決定,隻要他不想迴來,誰都無法勉強他!


    “好消息,好消息,有好消息了。”廚娘們剛進廚房,小春就興奮地跟了進來。


    廚娘們最近都在注意慕不凡與嶽凝兒的動靜,一聽到好消息,自然會立刻聯想到兩人已經同房——“是不是同房了?”


    “難怪二少奶奶今早沒有過來!”


    “這算是洞房花燭夜,是應該睡晚一點。”


    小春高興得不得了,“二少爺前幾天都會迴自己的房間睡,昨晚終於留在二少奶奶的房裏了,我擔心長毛一大早會去打擾到他們,還趕快把長毛給帶過來。”


    “來,小春,這些肉骨頭讓你和長毛一起啃。”


    小春連忙端著盤子,帶著長毛,準備去一旁大快朵頤,突然就在這時,長毛拔腿往庭院的方向跑去,同時“汪、汪、汪!”叫著。


    不一會兒傳來了馬車聲,接著看到了車影。


    “好像有兩輛馬車耶!”小春緊張的喊著——因為有兩輛馬車過來,就很可能來接慕不凡迴去的!


    二少爺和二少奶奶才剛在一起一個晚上,怎會就來了兩輛馬車呢?小春丟下肉骨頭,“我去看看。”


    廚娘們也心知肚明,來兩輛馬車很有可能就是要來帶慕不凡迴去,全都替嶽凝兒緊張了起來,一個拿著鍋鏟、一個拿著菜刀、一個拿著火鉗子,大夥兒不約而同往窗戶靠去,希望是小春看錯了。


    偏偏,真有兩輛馬車來到!


    在房裏的嶽凝兒聽到長毛的叫聲及馬車聲,不得不離開慕不凡的懷抱,趕著出去。


    一到庭院,兩輛馬車已經停妥,一見來了兩輛馬車,嶽凝兒立刻心裏有底——是江詩瑤來接慕不凡迴府的。


    她知道慕不凡一定會迴去慕府,撇去江詩瑤的因素不說,他在府裏也比較好做事,更容易掌控所有的事業。


    她不否認自己會不舍慕不凡的離去,尤其是在他們有過肌膚之親後,她更是不舍,但她在過去這段時間常會告誡自己,他早晚會離開茶茶穀的,所以才能在看見兩輛馬車進穀時,心情不至於一下子變得太差。


    她往馬車走去,在靠近時看到伍叔拿了帖藥給小春,小春又把藥塞迴到伍叔手中,兩人就這樣為了帖藥幾乎要起爭執了。


    “小春,不得對伍管事無禮,伍管事要你做什麽你就去做!”


    嶽凝兒來到馬車旁,吩咐著小春。


    小春看向嶽凝兒,“二少奶奶,你真要喝這藥嗎?”


    小春為什麽會這麽問?為什麽這藥是給她喝的?嶽凝兒看向伍叔,“伍叔,這藥是給我喝的嗎?”


    伍叔為難的看了嶽凝兒一眼,其實他更喜歡由嶽凝兒來為慕不凡生養孩子,但他家主子喜歡的人是江詩瑤,甚至已做出過承諾,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二少奶奶,這藥確實是要給你喝的。”


    “伍叔,我很好,不需要喝補藥,謝謝你的關心。”嶽凝兒還以為是補藥,隻因慕不凡曾說過很擔心她會累壞身子。


    “二少奶奶,那才不是補藥,要真是補藥,我早就拿去廚房煎了。”小春忿忿的說。


    不是補藥,那是什麽藥?以嶽凝兒的細心聰明。她還是沒有想到這藥會有蹊蹺——隻因她壓根沒想到慕不凡竟會不讓她生養他的孩子。


    她疑惑的問:“伍叔,這是什麽藥?我需要吃這藥嗎?”


    伍叔頓了一下才迴道:“二少奶奶,這是二少爺交代要你喝的,你讓小春把藥拿去廚房煎了吧!”


    伍叔技巧的迴話讓嶽凝兒愈聽愈不懂,正想再問個清楚,江詩瑤的聲音已經響起——“伍叔,你就直說那是避妊藥就好了,幹嘛拐彎抹角的?”


    避妊藥!這藥是避妊藥?慕不凡交代她要喝下避妊藥?換句話說,慕不凡並不想讓她生養他們的孩子是嗎?怎麽會這樣?這太不可思議了,為什麽會這樣呢?嶽凝兒怎麽都沒想到這一點,整個人幾乎要聽傻了!


    江詩瑤看了傻住的嶽凝兒一眼,她一點都不同情,還從伍叔手上拿過藥包遞給小春,殘忍的說:“快拿去廚房煎了。”小春不肯接過,閃到嶽凝兒身邊,“我不去,我們二少奶奶也有權利生養孩子!”


    “放肆的丫頭!是向天借了膽了嗎?”江詩瑤恨恨的罵道:“她是有權利生養孩子,但我告訴你,二少爺可是承諾過我爹,說我會是他身邊唯一的女人,也是唯一能替他生養孩子的女人!”


    慕不凡對江老爺做出這樣的承諾,嶽凝兒是能理解的,畢竟江詩瑤是大戶人家的千金,若沒個保障,怎麽可能為妾?


    她現在無法理解的是,既然慕不凡對江老爺曾做出過這種承諾,為何還要跟她恩愛呢?他難道不知道恩愛過後要她喝藥,這樣會很傷她的心嗎?


    她是有自知自明,慕不凡遲早會離開茶茶穀,很可能下次她再見到他會是一年後的事了,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他怎麽可以要她喝避妊藥?


    他這麽做,會不會太狠心,也太殘忍?


    她懂了,他根本就不在乎這麽做會不會傷到她的心,他隻是隨心所欲想怎麽對她就怎麽對她,他甚至連時間都算好了——前幾天他就隻是抱抱她、親親她;但昨晚他卻直接來和她一起睡,是因為他知道今早伍叔會過來!


    她怎會以為慕不凡已對她產生了情意?他不過是因為江詩瑤不在他身邊,找她這個也是他女人的女人來排解他的寂寞罷了!


    沒想到向來細心的她竟沒發現到這一點,還傻傻的讓自己對他產生了愛意,她怎麽可以對一個輕浮對待她的男人產生愛意呢?


    “來人!”江詩瑤大聲喊著,這個小春不去煎藥,但茶茶穀裏的工人可多著呢?還怕沒人煎藥嗎?


    “府裏的二少奶奶,就算你把人叫來也沒用,這茶茶穀裏的人要是知道這包藥是什麽藥,就不會有人煎這包藥的!”


    聞言,江詩瑤忍不住又罵出聲,“這茶茶穀裏的人是全都想造反了不成?他們領的可是二少爺的工資,並不是嶽凝兒那個女人的。”


    “伍叔。”嶽凝兒突然出聲,而因為剛迴過神,她的聲音還很不穩。


    “二少奶奶。”伍叔連忙迴應,心底也很心疼著嶽凝兒。


    “這藥……確實是……二少爺交代要我喝的嗎?”問得心很痛、很痛,可嶽凝兒還是有必要再確定一次。


    明知嶽凝兒之所以會再問一次,就是希望能聽到不同的答案,但伍叔卻不得不據實以告,“是!”


    伍叔的迴答讓嶽凝兒已經很痛的心又揪疼了一下,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否則她很有可能會暈倒!


    也多虧這口氣,她才能說出話來,“小春……把藥拿去煎了……”


    小春一聽,訝異得不得了!“二少奶奶,你不能喝啊!你去跟二少爺說你也有權利生養孩子。”


    “小春,聽話,把藥拿去煎了。”嶽凝兒再度交代。


    小春即使再不願意,也不會違背嶽凝兒的命令,於是她心不甘、情不願的搶過藥包,很不情願的舉步往廚房走去。


    “小月。”江詩瑤連忙喊著她陪嫁的貼身丫鬟小月去盯著小春煎藥,以免小春為了自己的主子而暗中搞鬼。


    這是慕不凡已撐著拐杖出現在庭院,他現在已可愈走愈遠,隻是還需要拐杖輔助就是了。


    不過他很少走到庭院裏,若不是他聽到不隻一輛馬車聲進入庭院,又好像聽到江詩瑤的叫喊聲,他是不會走出來的。


    而來到庭院,當真讓他看到了江詩瑤,而嶽凝兒、伍叔及小春也都在,一群人嘰嘰喳喳的,尤其是江詩瑤和小春的音量讓他判斷出她們正在吵架。


    這兩人為什麽吵架!他當然得問個清楚。“你們是在吵什麽?”


    聞聲,江詩瑤朝慕不凡看去,竟看到他願意用拐杖讓自己站起來走路,不禁又驚又喜的喊著,“不凡!”


    其實她是樂見慕不凡好起來的,那樣的話,他就會像以前那樣的疼寵她、順著她,她就可以不去想她的表哥了。“人家好想你,我是來接你迴去的。”人已來到他身邊,親密的往他身上貼著。


    “不凡,剛才那個叫小春的丫頭竟敢沒大沒小,要她去煎藥,她居然敢大膽對著我頂嘴,你馬上把她給辭了!”江詩瑤立刻告起小春的狀來,她若不把小春給辭了,她的威嚴何在?


    沒想到江詩瑤竟會告小春的狀,以慕不凡疼寵江詩瑤的程度,小春很有可能會丟了工作,這讓嶽凝兒原已夠蒼白的臉色變得更加的白了。“小春是因為護主心切才會這樣,小春沒錯,錯的是我,那藥我會喝的!”


    “那藥你本來就該喝,而那丫頭也該被辭退。”江詩瑤恨恨的說完,口氣接著一轉,撒著嬌對慕不凡說道:“不凡,你剛才不是在問我們吵些什麽嗎?我跟你說,就是她一副不想喝藥的樣子,她的丫頭就不肯去煎藥,還敢大膽的頂撞我。”


    “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為了保護小春,嶽凝兒顧不得自己的身份,她優雅的對著江詩瑤福身道歉。


    慕不凡從剛才就發現嶽凝兒的臉色顯得異常的蒼白,這讓他看得很心疼——是因為她不想喝藥的關係嗎?


    他身為男人,有權利決定要不要讓女人懷孕,也因此他完全沒考慮到嶽凝兒的想法,也覺得自己無須問過嶽凝兒,他以為自己這麽做是理所當然的。


    當然,若非他已承諾過江老爺,他絕對會很樂意讓嶽凝兒生養他們的孩子,看她高興要生幾個就生幾個。


    “不凡,你一定要把那丫頭給辭了,否則人家的威嚴何在!”


    江詩瑤才不接受嶽凝兒的道歉,沒把小春給辭退,她是不會高興的!


    “不可以這麽做,真的不可以這麽做!我說我會喝藥的!”嶽凝兒心焦的對著慕不凡直搖頭,甚至連眼眶都紅了,隻希望他能手下留情。


    慕不凡迴視著嶽凝兒,他真想直接將她給摟進懷裏安慰,並在她耳邊告訴她,他是不會辭退小春的,但此刻顯然是沒辦法這樣做!


    他隻能當眾宣布,“小春可以留在茶茶穀做到她自己不想做為止。”


    “不凡!”江詩瑤不可置信地嚷著。


    “詩瑤,此事我已決定,小春可以留在茶茶穀坐到她不想做為止。”慕不凡的語氣是不容他人反抗的。


    江詩瑤覺得很不高興,但當慕不凡的態度如此堅定時,盡管他平常再疼寵她、再順著她,也是沒她置啄的餘地,她隻能輕跺著腳、撅起嘴以示抗議。


    嶽凝兒聞言才終於鬆了一口氣,但除了鬆了一口氣,對於慕不凡為她所做的,她已沒有任何多餘的感受了。“謝謝您大人大量。”


    咦?她怎會這麽說話,還使用“您”這個字眼,還用到“大人大量”的詞句,她竟會如此客套的對待他?慕不凡覺得很不高興——這女人是忘了他們早些時候才裸裎相擁的共赴雲雨嗎?


    “伍叔,二少爺的衣物和輪椅就麻煩你命人搬上馬車。”嶽凝兒對著伍叔交代著。


    他有說要迴慕府嗎?才剛謝過他的大人大量,現在她連問都不問,就徑自幫他做決定?慕不凡瞅著臉色仍顯蒼白的嶽凝兒,感到既心疼,又不高興!


    他其實還想在這裏多住一陣子,等過年時再帶著嶽凝兒一起迴府過年,過完年再送她迴這裏,他甚至打算好了,日後他會兩邊住的。


    這幾天,他等著伍叔送藥過來,沒有藥,他便無法跟她一起恩愛,天知道在等伍叔送藥來的那幾天,他可是因太想要她而夜夜難以成眠呢!


    現在伍叔把藥送到了,他可以毫無後顧之憂的與她天天在一起,但這女人是怎麽了,竟然急著想趕他走?


    是因為藥的關係,讓她心裏覺得不舒服而不想跟他在一起嗎?難不成他這個做丈夫的想再要她,她卻不想給他嗎?慕不凡很不高興的想著,正想開口把話說清楚,嶽凝兒卻搶先一步說話了。


    “伍叔,我先迴房,等藥煎好就讓人端到我房裏來,若是需要人監看,我是不會介意的。”嶽凝兒說完,舉步往宅子走去,腳步有些快,也有些不穩。


    慕不凡靠著拐杖是無法追上她的,正想開口喊住她,想把話問個清楚時,這迴卻被江詩瑤又先搶了一步——“伍叔,待會兒我會親自去監看她把藥喝下去的。”


    慕不凡突然發現,江詩瑤一直都用“她”來稱唿嶽凝兒,更離譜的是,她竟要親自監看嶽凝兒有沒有把藥喝下。


    他口氣低沉的說:“詩瑤,論輩分,‘她’是你的姐姐,還有,凝兒說她會喝藥就會喝,不需要人監看!”


    江詩瑤壓根沒發現到慕不凡的不高興,“我才不當她是姐姐呢!在我心裏,你隻屬於我一個人,還有,我一定要看著她把藥給喝下去才會安心。”


    “詩瑤,我並不是屬於你一個人的,在你嫁給我時,就該知道我早已有了凝兒這個妻子。”


    “你為什麽要一直強調凝兒是你的妻子?那我是什麽?”


    江詩瑤身為小妾,當然會很在意妻子這個名詞,“算了,我不跟你吵了,那個叫小春的丫頭煎好藥了,我得去親自監看你的‘妻子’把藥給喝下去!”她故意強調“妻子”兩個字,然後朝著小春和小月走過去。


    “詩瑤,不用去!”慕不凡喊著。


    可江詩瑤不理他,也不能理他——她一定要親眼盯著月凝兒把藥給喝下,反正慕不凡的傷腿是追不上她的。


    再一次因為腿傷,慕不凡無法阻攔下江詩瑤。


    他剛才沒能留下嶽凝兒,對著她把話說清楚,現在則是沒能阻止江詩瑤去傷害嶽凝兒,他不禁低咒,“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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