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黃南山夫婦一進來,院長李善,就知道個大概。


    黃利雲酷似黃南山的外貌、行為,甚至,聲音都有點相似。


    ‘李院長,實不相瞞,在二十八年前的冬天,不知道您 是否撿到一個三個月大的嬰兒?’黃南山小心翼翼地問道。


    殷勤在一邊泣不成聲,她兩眼迫切希望地望著李院長布滿皺紋的臉。


    ‘太久了,讓我想想 。’李院長說。


    夫婦 兩都盯著她的臉,觀察她的表情,生怕 她說‘沒有’,那他們 的精神 支柱就崩塌了。


    李院長慢慢 地從迴憶中抬起頭,說:‘是的。那是一個很厚重的霜的早晨。


    我出來 給孩子們拿酸奶,【訂購當地 的酸奶,每天早晨,準時放到門口】發現 在不遠的垃圾桶前方,有一個紅色的包裹,引起我的注意。


    我的第六感告訴我,又是哪個被無情地拋棄的可憐孩子。


    我連忙走到前方一看,還真是的。連忙 抱起來一看:好可憐的孩子 啊!雖然被包裹得很嚴實。可孩子的小臉蛋,被 凍得青紫不分;她努力張大嘴哭,卻發不出聲音。小嗓子都哭啞了。可憐的孩子。


    我抱著孩子到火盆邊,用熱水毛巾敷她的小臉。漸漸地,小臉有了肉色,她又冷又餓。


    一個大人在霜天雪地,也很難堅持一整晚,何況一個隻有三個月大的嬰兒?


    夫婦 二人淚流滿麵,殷勤顫抖著聲音問:’那孩子現在在哪兒?’


    ‘孩子現在不在這裏。’


    殷勤已經哭出聲:‘那現在在哪兒?李院長,請告訴我們,孩子現在在哪兒?’


    ‘孩子現在在美國。她太有出息了。’


    ‘美國?''夫婦異口同聲反問。


    夫婦都沒想到,他們特意從美國趕迴來 尋找 女兒。卻不想,孩子去了美國。‘李院長,請給我們 一張孩子的照片。’殷勤懇求道。


    李院長拿出一本厚厚的相冊,說:‘你們慢慢看,自己的孩子,應該能認得出來。’


    殷勤雙手接過相冊,像捧著珍寶一樣的小心翼翼。


    好大的一本相冊。這是孤兒院裏所有孩子、包括被 親生父母認領迴去的孩子、還有被社會各界有緣人領養的孩子的照片。


    他們打開第一頁第二版。殷勤睜大眼睛,指著其中一張,紅色 的繈褓中的嬰兒照片。激動的說:‘老公,這是我們 的孩子!這是當時被迫放在外麵的孩子。’


    殷勤嚎啕大哭,黃南山緊緊抱著她安慰:‘是的。這確實 是我們 的孩子,這是當時被迫留下孩子時的樣子。勤勤,都過去了,我們 已經 找到了孩子 。別傷心,一切會好的。我們要往後看。’


    到底血脈相連,每一張照片,他們都能準確地指認出來。特別是黃利雲高中畢照,在密密麻麻的師生中,也能第一眼認出來。


    看到最後 ,黃利雲穿著碩士服的照片。倆人都激動地哭了。


    李院長給他們留了電話號碼和微信名片。夫婦千恩萬謝,給孤兒院捐款了一千萬美金,還紛紛表示,以後會常來看望他們。


    黃南山夫婦,雖然沒有見到黃利雲本人。但他們也很高興,和女兒相認 的日子,會越來越近了。最令他們欣慰的,是女兒健康、快樂;還很優秀、很是了不起。


    得知女兒的著落,他們的心情也舒暢了。夫婦到京都母校-----清華大學,拜訪他們唯一在世、九十六歲高齡的老師-----袁清華老教授。


    在老教授家裏,又了解到黃利雲的恩師周院士。


    他們又特意去拜訪了周院士及其家人。


    在清華園,他們放鬆心情,重遊了水泊清華、池塘夜色、清華學堂、近春園、白汪亭、二校門與大禮堂,還有圖書館。


    他們在大學時代,沒有時間做的事,沒有時間遊 的地方。這次通通遊了個遍。他們在這裏,倆人從相遇到相知、相戀的點點滴滴。


    他們還有幸參觀了中國航天航空的研討會。更加深入地了解了中國航天航空業、在全球的影響。更令他們想不到的,被邀請觀看2016年9月15日,天宮二號空間實驗室在九泉衛星發射中心發射 成功。


    祖國的強大,是他們旅居國外的華人的驕傲。


    黃南山夫婦,對這次中國尋女之旅,非常滿意。倆人都說:‘托女兒的福。’


    女兒確實是他們的福星。


    堪培拉。黎氏莊園。康磊關了電腦,邊揉了揉鼻子山根處的眼睛,邊走出書房:‘楊坤,幫我訂張去美國紐約的機票。’


    ‘是!’


    康磊迴到臥房,簡單收拾幾件衣服,放於衣櫃內,洗漱睡了。


    黎微來敲門:‘磊哥哥,睡了嗎?我想和你聊聊。’她委屈巴巴地說。


    ‘睡了。’沒有溫度的兩個字。


    她悻悻地迴到自己房間。


    無盡的無助,襲卷她的身心:自己苦苦地追隨他,受盡委屈。從高一到現在,十年多,到底是為了什麽?


    特別是這七年多,自己的委屈 ,還不能對爸媽哥哥們訴說。和磊哥哥若即若離的關係,還要多久?磊哥哥為什麽不愛我?我到底哪裏不好?哪裏 做錯了?我哪裏比不上黃利雲。她漂亮,我比她更漂亮;她聰明,我也聰明;我隻是沒有她學習好而已。


    可我有顯赫的家世和疼愛我的爹媽、哥哥們;我還幫助了他爸媽的公司,做大做強了。


    她左思右想,覺得自己在委屈時,竟然沒有一個能傾訴的對象 。


    她拿來一瓶紅酒,倒出一大杯,一口氣喝了下去。想利用酒精來麻痹自己,不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


    誰知,半瓶酒下肚,煩悶一點也沒有改變。又一口氣喝下剩下的半瓶紅酒。可也隻是有點微醉而已。


    腦海裏浮現出許多兒時幸福的迴憶。


    這些迴憶中,自然少不了趙靈靈。對,趙靈靈現在在幹嘛?找她聊聊。


    行動派的她,立即拿起手機。


    ’喂?是哪位?’趙靈靈接通電話。裏麵又沒有說話,不由嘮叨:‘誰無聊 ,找老娘尋開心?老娘正煩著呢。她狠狠掛斷電話。


    ’嗡......嗡......。’


    ‘喂,誰呀!’這次,她是吼出來的。


    ‘靈靈,是我。你不知道我了?’


    ‘你是.....微微?’


    ‘是我,你把我忘了?’


    趙靈靈像打了雞血:‘沒有,沒有!靈靈,我太想你了。快八年了,你怎麽才給我打電話!唔......唔....。你讓我哭哭。唔......唔......我太想太想了。微微。....’


    ‘好了好了。’黎微不耐煩地打斷她。‘你哭什麽?我沒有打電話,是因為沒有心情。你給我講講,家裏有什麽趣事聽聽?’


    趙靈靈停頓一下,說:‘沒有什麽趣事。就是我結婚了。沒良心的老公,背叛我,我正在和他幹架。我想離婚 ,她不肯離,家裏人也不同意我們離婚。’


    ‘你都結婚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我聯係不上你。’


    黎微意識到:‘嗯,也是。那、那個冷妮呢?她怎麽樣了?’


    ‘她呀,也結婚了。 嫁了個在市場賣魚的。生了兩個小孩。’


    ‘啊!都生了兩個了。你有她的電話嗎?靈靈 ,你記下我的電話,這是我在堪培拉的電話。如果以後,我想你了,我要你來陪我玩兒。’


    趙靈靈開始聽,黎微還關心冷妮,心裏很是不高興。後來說,要她以後去澳大利亞陪她,心裏 高興壞了,一整天的不快。都煙消雲散了。


    倆人又說了很多兒時的趣事。黎微的心情也好多了。


    次日,康磊去上班;黎微打來 詹姆斯,和他外出玩兒了。


    下午六點,黎微被楊革新給送了迴來。


    康磊要去機場。臨走把一些工作給交代楊坤。億坤問:’康磊,你去幾天?要不要我送你去 機場?‘【在私下裏,康磊隻準楊坤叫名字】


    ’不用。‘


    他親自開車去了 機場,把車鑰匙交給機場管理人員。取票驗票登機,幹淨利索。


    七點,飛機準時起飛。他在飛機上吃了點飯,再美美地睡了一覺,心裏感覺無比的放鬆和踏實。


    12小時40分的旅程,利用這時間,休整好身心,好投入到未知的工作中。


    mit lcs。十二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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