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的想法就得到了證實,因為此時從那恢複了平靜的樹林裏,施施然走出來一位年輕女孩。


    女孩身上不見半絲狼狽,甚至還帶著遮陽帽和口罩,仿佛不是參加了一場激烈的比賽,而是剛從什麽地方散步歸來。


    衛綿左右看看,見山頂上有片空地,除了四位評委外再沒別人。


    現在他們都在盯著她看,跟看什麽西洋景似的,衛綿無聲挑眉,靜靜和幾人對視。


    “這位——”


    何振中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剛剛一直沉默坐著的楚正“騰”一下站起身來。


    “……衛小友?”


    衛綿彎了彎眼睛,“楚掌門,好久不見呀!”


    楚正嚴肅的臉上劃過一抹激動,他想扯出個笑,然而因為不常做這個表情,現在笑起來隻讓人覺得僵硬無比。


    原本他也對能破除七巧陣的人很好奇,所以順著他們的視線一直看著這邊,等看到那道曼妙的少女身影時,總覺得帶了幾分熟悉。


    實力卓絕的……年輕姑娘?


    他認識的人中,隻有一位。


    楚正難得話多,“當日一別,到現在已有一年多,確實是好久不見,不知衛小友身上的傷可養好了?”


    衛綿點點頭,“多謝楚掌門記掛,早已經好了。”


    兩人寒暄幾句,之後衛綿在給參賽人員準備的休息區坐了下來。


    楚正和她說完話,這才背著手重新迴到評委席,他剛一落座,鍾朔就忍不住湊過來。


    “楚掌門,這位衛小友是——”


    楚正又恢複了他那張死人臉,聲音也沒了剛剛的半點溫和,硬邦邦如同柳州最堅挺的棺材板。


    “衛小友是內陸人,和我有過一麵之緣。”


    反正衛綿的資料上已經寫了,是來自內陸的風水師,至於剩下的他才不會說。


    就讓這些總覺得自己很牛逼的港城風水師看看,內陸的後起之秀有多厲害,也算是給他們開開眼。


    所以有關於衛綿的信息楚正半個字都不想多透露,現在說了多沒意思,這才第二場而已,至於後麵那些有難度的,有衛小友在,保管讓他們驚掉下巴。


    楚正一臉端方的坐在座位上,滿臉的生人勿近,讓想要繼續打探幾句的鍾朔不得不住了嘴。


    然而此時楚掌門腦中正天馬行空,想著要是港城的風水大賽第一名被個內陸小丫頭摘下了,還不定讓這些向來驕傲的人丟多大臉。


    想到那個場景,楚正就覺得無比嘚瑟。


    快到中午時,就開始陸續有人通過考核,截止到下午兩點,山頂一共上來33人,剩餘67人全部淘汰。


    確定了參賽人員的名字和號碼牌後,所有人被安排去了碼頭,需要乘船去往下一個比賽地點。


    經過近兩個小時的航行,一行人終於到了本次的目的地,一個看起來麵積不小的島。


    今天的港城陽光明媚萬裏無雲,陽光照射在海麵上,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然而前麵的小島卻如同被籠罩在一層灰蒙蒙的霧氣中,陽光照過去像是被過濾了一樣,給人一種很明顯的陰暗感,就連遠處的群山都沒了應有的蒼翠,反而看起來十分壓抑。


    還有山下不遠處稀稀落落的幾處房屋,在群山掩映下,如同鬼屋一樣荒涼。


    一行人從船上下來後,那種陰涼的感覺就更明顯了,剛剛還能感覺到陽光照在身上的灼痛,現在反倒覺得有些冷。


    直往骨頭縫裏鑽的那種陰冷。


    能走到這的風水師都是有些實力的,他們有的掏出羅盤,有的垂眸念念有詞,還有有的低頭捏了一撮土,不少都察覺出了不對,麵色凝重起來。


    這個破敗的村子,確實有些不對勁,又或者說,整座小島都有些不對勁。


    鄭浩對陰氣的感知極為敏銳,打從上了島,他的臉色就變得極為嚴肅,半點沒有平時吊兒郎當的樣子。


    往日裏嘻嘻哈哈的青年忽然正經起來,一雙鋒銳的眸子四處打量,跟他大哥鄭恆倒是有幾分相似。


    梁昊然不動聲色的站到師父另一側,他總覺得這個小島看起來有些不一樣,至於哪裏不一樣,他道行不夠,目前還說不出來。


    衛綿剛剛在船上就打量過參加考核的風水師,經過兩場比賽後,順利通關的大多都有點本事在身上。


    能感覺到這些人周身明顯的靈氣波動,大多都比較微弱,也有幾個靈氣渾厚的,可見實力不弱。


    但最讓她注意的還是其中一位看起來十分顯眼的中年男人。


    那人半張臉都被絡腮胡子遮住了,但眉眼頗為正派,穿著一身黑色的運動服,體格健壯魁梧,胳膊上更是肌肉虯結,目測得有一米九。


    鄭浩身材偏瘦,一八零站在他旁邊被襯托的跟個小雞仔一樣。


    這人身上的靈氣全部斂於體內,波動幾近於無。


    如果不是衛綿五感靈敏怕是根本察覺不到,她有種感覺,這人怕是除她之外所有人中實力最強的。


    而且衛綿還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現場那麽多風水師,願意和他說話的寥寥無幾,那些人大多相互認識,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話,但主動去找他的還真就沒有。


    衛綿朝鄭浩使了個眼色,這小子立刻明白了什麽意思,緩和了神色,晃悠著去幾個認識的世家子弟身邊轉了一圈,說說笑笑了一會兒再次迴到衛綿身邊。


    “師叔,我問清楚了,那人是上一屆港城風水師排行第八的彭元祿。”


    鄭浩壓低聲音。


    衛綿眨了眨眼,說到彭元祿這個名字她就有印象了。


    之前李伯淵曾經送來了不少有關於風水師大賽的資料,其中就有關於這位彭元祿的。


    衛綿之所以對他格外有印象,因為這人是排行榜前十中唯一一位野路子出身的風水師。


    據說他從小就是孤兒,後來被養父收養,生活的也還算幸福。


    養父因為得罪了人,被人用風水術法害死,彭元祿為了給養父報仇,就走上了這條路。


    他沒有正統的師傳,隻能到處偷學,據說一開始坑蒙拐騙的手段也沒少用,為此還被人打斷過腿。


    不過彭元祿並未受挫就放棄,且他天賦極高,學什麽東西都一點就通。


    有那實在惜才的偶爾教他一招半式,時間長了實力就越來越強,也漸漸有了名氣。


    十年前彭元祿第一次參加風水師大賽,正巧有個之前被他偷學過的世家子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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