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綿來到清平市之前,是住在繼父家的。


    當時她房間是從妹妹陳寶兒房間間隔出來的,隻有一人高,連麵窗戶都沒有。


    平時關上門,屋裏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見。


    就連床,也是木板臨時拚湊搭建而成。


    上麵隻鋪了薄薄一層稻草,很是簡陋。


    即使鋪了床單,在睡覺時也經常會有稻草從床單下麵紮出來。


    直到將那些稻草都壓扁了,才能舒服些。


    而原主小姑娘在這樣的環境裏,住了十多年。


    衛綿來了以後,想辦法讓過來串門的二伯娘看見。


    她心疼衛綿繼父不疼親娘不愛,迴去拿了閨女春桃用舊的褥子給衛綿鋪上了。


    當時衛綿剛從封印中醒來,身體虛弱沒法挑剔。


    在那樣的環境足足住了半個月。


    後來她脫離陳家來了清平市租房住,這才好過許多。


    所以宿舍的環境她覺得已經很好了。


    四個女孩白天剛進大學報到,甚至於有兩個都是第一次離開家,一時間有些興奮。


    即使傍晚已經逛了半天,也沒擋住她們熱聊的興趣。


    不過一天時間,幾人倒是非常快速的熟悉起來。


    這對於衛綿來說是很新奇的體驗。


    兩天後,學校組織大一新生軍訓。


    微信群裏通知完,幾人就開始收拾行李,等到第二天一早,登上了前往軍訓基地的大巴車。


    車上衛綿就聽同係的其他同學說,清平大學的軍訓,無論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無論是鄉下娃還是城裏娃,都要脫掉一層皮。


    衛綿從來沒有參加過,這會兒也被大家的情緒感染,心頭惴惴。


    然而兩天過去了。


    衛綿:毛毛雨啦!


    而且這裏的陽光對衛綿也沒造成任何傷害,不過為了不太顯眼,她還是跟著寢室的姑娘們一起做麵膜抹防曬。


    等到十天後,衛綿的膚色絲毫未變。


    馮靜和胡豔豔都有一定程度的曬黑,隻不過照比什麽都沒抹的男同學好了很多。


    而變化最大的算是陳媛,她居然白了!!


    “可能是因為這裏紫外線照比我老家溫和太多了,我在家天天都得下田跟著幹活的,連個帽子都懶得戴。”


    陳媛在幾人的瞪視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啊!這不公平,我都這麽努力的防曬了,居然還會曬黑!!關鍵接下來還有五天呢!”


    胡豔豔忍不住哀嚎。


    衛綿笑笑,端著自己的盆先去水房洗漱。


    這裏經常能看見有人在水房衝澡,衛綿一開始看見赤條條的人還有點不適應。


    現在也都適應良好了,甚至已經大膽的嚐試著參與進去。


    不過今天她還沒走到門口就覺察出了不對,有陰氣從水房擴散出來。


    這會兒水房裏也有人在洗澡。


    那姑娘是隔壁寢室的王曉琪,膚白貌美,是這屆出了名的美人兒。


    而這時候她身邊,有個半透明影子緊貼著,散發著黑沉沉的陰氣。


    那雙色眯眯的眼一直盯在麵前的美景上,舌頭也在王曉琪的臉和脖子上來迴舔舐。


    猥瑣的手,不停的在她身上摩挲。


    即使什麽都碰觸不到,也夠令人惡心的。


    王曉琪看到衛綿進來朝她打了聲招唿。


    “綿綿,你要洗澡嗎?我這洗了才發現,今天水房裏有點冷呢,要不你還是去澡堂洗吧!”


    王曉琪一邊說一邊舀了瓢水從自己肩膀淋下去。


    溫熱的水流從身上劃過,剛剛那種冷意好像消失不見了。


    可等水流過去,她卻覺得更冷了。


    王曉琪伸出胳膊,說話都有了顫音,“你看,我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那男鬼見王曉琪抬起胳膊,胸前某部位顯得異常翹挺,頓時笑得更加猥瑣。


    低下頭就要伸舌頭去舔。


    衛綿小臉一沉,在她麵前還敢這麽放肆,難不成當她是死人。


    “可能是要變天,不然你也趕緊迴去吧別洗了。”


    衛綿放緩了聲音說道,身形未動,手指快速掐了個訣。


    還在拚命往紅櫻桃伸頭過去的中年色鬼頓時動彈不得。


    他動了動,沒反應。


    又動了動,還是沒反應。


    這會兒他要是不知道自己被控製住了,就枉為這麽長時間的鬼了。


    瞬間,他臉上的猥瑣消失不見,變得驚恐起來。


    “馬上,我把這點泡沫衝幹淨就立刻迴去,可別給我凍感冒了!”


    王曉琪說道。


    她也是開始洗了以後才覺得冷的,但那時身上都已經濕了,她就想著速戰速決。


    卻沒想到越洗越冷。


    王曉琪飛快將身上擦幹,和衛綿打了聲招唿,套上睡裙就朝著寢室飛奔而去。


    衛綿見人走了,嘴唇這才動了動。


    很快,那鬼就覺察出自己重新恢複自由。


    還沒來得及高興——


    “嗷——”


    “嗷嗷——”


    霎時,慘叫聲在水房裏迴蕩起來。


    他已經做鬼好些年了,自打做鬼後就再也沒了知覺。


    無論是渴還是餓都沒感覺,更不用說痛感了。


    可這會兒,他卻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久違的疼痛。


    不,是劇痛!


    “姑奶奶!”


    “姑奶奶饒命啊!”


    “我知道錯了,求姑奶奶大人有大量,放了我吧,我保證再也不敢了!”


    色鬼這會兒也顧不上耍流氓了,朝著衛綿“噗通”一下跪倒在地,哐哐磕起頭來。


    衛綿麵色如常的打開水龍頭,刷牙洗臉。


    假裝沒看見旁邊跪倒在地的色鬼,不過對他的控製可一點沒放開。


    等衛綿終於停手,他的身影又透明了幾分。


    靠在牆角瑟瑟發抖,看衛綿的眼神滿是恐懼,不禁暗罵自己出門不看黃曆,居然碰上這麽個煞星。


    “你說你去哪不好,偏偏要來我麵前晃悠,而且你當什麽鬼不好,偏偏要當色鬼,不知道我生平最討厭的就是色鬼?”


    衛綿吐掉嘴裏的漱口水,有些惡心的道。


    雖然她一直覺得這世上存在的東西就肯定有它的意義。


    比如世上有人,世上也有鬼。


    那人和鬼就應該和平共處。


    可有些鬼,真的共處不了。


    所以——


    衛綿上前一把抓在那色鬼的脖子上,將身上的靈氣猛然朝著色鬼灌去。


    色鬼疼得扭曲尖叫,卻又掙脫不了衛綿的控製。


    漆黑的陰氣和金色的靈氣相撞,在水房裏形成一個奇異的空間。


    瞬間,金色的靈氣將陰氣完全吞噬。


    那原本就透明的魂體漸漸消散。


    色鬼消散後,水房裏剩餘的陰氣還在,衛綿掐了個淨化訣將它們驅散。


    不然有體質較差的姑娘沾染上容易生病。


    至於王曉琪,她身上因為色鬼的接觸,也沾染了一些。


    不過她八字屬陽,比別人承受陰氣的能力更強些,再加上軍訓一直都是在大太陽下麵暴曬著,用不了兩天那點陰氣就曬沒了。


    太陽可是這世上至陽至剛的東西,對付這些陰煞氣最是管用。


    五天之後,軍訓結束,同時也迎來了十一長假。


    衛綿和同宿舍幾人一起迴去,簡單收拾了下,就騎著小電驢迴了出租屋。


    她已經半個月沒去公園擺攤了,前幾天還有認識的大爺大媽給她打電話。


    詢問衛綿最近怎麽沒往公園去。


    衛綿說一直在軍訓,和他們將時間約在了十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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