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光一閃,再次照出依然凝固在地板上的四個血字。


    原來自己就算繞得再遠,也終究是躲不開玉鸞雪山。


    “夢開始的地方?”


    是啊,他所獲得的能力,他與她們之間情感的曲折發展都源於此。這裏確實算得上是夢開始的地方。


    可這裏的結局不是隻有一個麽?好像也不盡然,再跳一次雪峰,他難道還能獲得什麽能力?


    “林珂,你還好嗎?”


    敲門聲突然響起,付庭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林珂一個人待在房間裏,付庭生根本不敢獨自休息。


    他打算時不時看看林珂,自己也安心些。


    “伯父,我沒什麽事。”林珂不在意淚痕和紅潤的眼眶,打開了門。


    “林珂,你......沒事吧?”


    “伯父,我沒事。纖離醒來了嗎?”


    “唉,還沒有。”付庭生低頭,眉宇間又壓了一層愁緒。


    “好吧......”


    林珂有些猶豫,是否需要重來一次,看看時間點能否迴到未交稿的前一天。


    他覺得“玉鸞雪山”這四個字得由他親口說出來。


    現在的情況,就算付纖離清醒了,她的心理狀況可能又惡化了許多。


    “叮鈴鈴——”


    手機鈴聲打破了二人之間的沉默。


    付庭生拿起手機一看,是連月蓉打來的。


    剛一接通,連月蓉的哭聲就傳了過來。


    “月蓉,怎麽了?!你先別急,慢慢說。”


    連月蓉喘息了一陣,“庭生,剛剛纖離的情況又惡化了,醫生說她可能是受了什麽刺激,意識處在昏迷狀態中,不願意醒來。”


    “怎麽會這樣!?”


    “庭生,你快過來!”


    電話掛斷,付庭生剛想動身,但胸口卻突然傳來一陣絞痛。


    但他咬著牙,強忍住了。


    “伯父!?”


    “林珂,你在家休息,千萬不要做傻事,我先過去看看纖離的情況。”付庭生捂著胸口,走到門口時,還不忘提醒林珂。


    “伯父,對不起啊。”


    “這件事本來就不是你的錯,唉......我先走了。”


    “嗯,您快去吧。”


    付庭生匆匆離開後,整個家隻剩下林珂一人。


    “對不起了付伯伯,我要食言了。”林珂自言自語道。


    他先前在醫院的時候已經道過歉了,關於他沒能兌現承諾,沒能照顧好付纖離。


    剛剛道歉的原因則是他可能無法答應付庭生不做“傻”事了。


    ......


    天快要亮的時候,林珂獨自一人走上了天台。


    冷風唿嘯,吹得他的麵頰生疼。


    他想起付纖離的話,恍然間迴到了那個等待日落的福利院時代。


    他肯定會怪付纖離,但卻恨不起來。


    她居然能憑借著兒時的一段美好迴憶,牢牢記著他十幾年。隻是思念成疾,使她患上了一種極端的病。


    所以對這樣癡情的付纖離,林珂真的恨不起來。


    “要是那個時候我也一起被收養了,也許纖離也就不會變成這樣了吧。”


    林珂撐著腦袋,靠在圍牆上,思緒萬千。


    這時,付庭生打來了一則電話。


    “喂,伯父。”


    “林珂,你在哪啊,我怎麽感覺你那邊風那麽大。”


    “我在外麵,怎麽了嗎伯父?”


    “林珂,我求求你......你可以再幫幫我們嗎?剛剛和醫生交流過,我覺得隻有你才能喚醒纖離。”


    老父親帶上了懇求的語氣,如果他在家,會跪在林珂麵前與之交談。


    可林珂明白了,就算付纖離醒來,她也無法痊愈。治標不治本的道理。


    “伯父,你放心,我會救纖離,這是我答應過你的事情。”


    “好,那我現在過來接你。”


    “不用了伯父,我會去找纖離。”


    “啊?好。”付庭生聽得雲裏霧裏,他想林珂的意思應該是會自己過來吧,“那行,我們在這邊等你。”


    通話中斷,林珂輕鬆一翻,站在了圍牆之上。


    眼前就是付纖離迴憶他時看到的世界了。


    高深,寬闊。


    付纖離因為愛,一路走到黑,無謂也無畏。


    林珂也是因為愛,緩緩前傾倒下,無所畏懼。


    .......


    時間迴到了林珂將寫完的稿件交予付纖離的當天下午。


    “誒......哥哥,沒有了嗎?”付纖離讀完小說,詢問著林珂道。


    林珂很快迴過神來,收拾了一下心情,溫聲道:“好吧,確實還有......但是那件事情,哥哥想親口對纖離說。”


    付纖離撇下文稿,跳下床,跑到林珂跟前親了他一口,“親一口了,哥哥可以說了嗎?我好想知道。”


    她牽起林珂的雙手搖啊搖,撒嬌地望著他,“哥哥不要賣關子,拜托拜托,纖離真的很想知道,你就告訴我嘛。”


    林珂原來還想製造一個驚喜,現在看來是沒有必要了。


    “你想知道?”


    “嗯,告訴我嘛哥哥。”付纖離明白林珂要說了,“吧唧吧唧”又在他臉上親了好幾口。


    “好了好了,我說。”林珂輕鬆將付纖離抱到了自己的懷裏,“哥哥答應過你的,要帶你去一趟玉鸞雪山。”


    付纖離臉上的表情凝固了好幾秒,解凍時,眸子被溫暖燙紅,眼中的冰先化作水流淌出。


    “嗚嗚嗚......哥哥果然沒有忘記,我等哥哥這句話等了好久好久,嗚嗚嗚嗚......”


    “這麽重要的事情,哥哥怎麽會忘記呢?”林珂歎了口氣,這件他從來沒忘記過的事情,果然在這裏等他啊。


    “嗚嗚嗚......”


    付纖離淚眼朦朧,泣不成聲。


    “好啦,不哭了,我和伯父商量一下,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吧。”


    “嗯!”付纖離重重地點著腦袋。


    她沒有向林珂講明非去不可的緣由,她怕林珂知道後可能就不肯去了。


    但她不會隱瞞,就像之前那次一樣,會在尋找永恆國度的過程中吐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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