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意的勾了勾唇角,小姑娘上下打量了歐陽靖一番,瞧見後者咬牙切齒恨不能上來給她一口的樣子,立刻眉眼彎彎的抱著小手臂笑了起來,“怎麽?堂堂國公府的世子難道輸不起不成?放心吧,被本小姐揍哭不丟人,畢竟不是誰都可以領教本小姐的功夫的。”


    洋洋得意的小姑娘完全無視了少年黑沉的小臉,甚至還嫌不夠似的,伸出小手張牙舞爪的比劃了起來。


    歐陽靖眼前一黑,扶著馬車的手指微微用力,“你莫要得意,若不是本世子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再加上讓著你,憑你也能打得贏我?”


    這話說的倒是真的,歐陽靖當時隻是想抓住小姑娘,哪知後者直接跳起來踢了他的膝蓋,失了先機後,他隻能一邊抱腿一邊被小姑娘暴揍,待緩過勁時,旁邊的宮人早就將他們拉開了。


    憋屈的抿了抿唇,少年一言難盡的瞧著林婉顏,想解釋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馬後炮誰不會,反正本小姐沒有被揍哭。承認自己不行就不行唄,我又不會出去亂講。”林婉顏才不管那麽多呢,世人隻看結果,至於過程如何根本無人在意。


    比劃了一個鬼臉,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小姑娘臉色猶如變戲法似的飛快一變,防備的瞪大了眼睛,“所以你今日該不會是特意出來堵本小姐的吧,氣量可真小。”


    瞧著林婉顏一副“原來你是這樣的人”,歐陽靖氣悶的彎腰扶住了胸口,那些未說出口的話也被硬生生堵在了嗓子眼,“胡說,本世子大人有大……”


    “那你還不趕快讓路,本小姐還有大事要辦呢,哪能在你這浪費時間。”嘟著唇不滿的冷哼了一聲,小姑娘秀氣的皺著眉,粉嫩的雙頰微微鼓起,歪著腦袋瞥了歐陽靖一眼,包包頭上的流蘇也跟著晃動了起來。


    “還有啊,世子大人你不會沒讀過書吧?怎麽連話都說不利索呢。”


    歐陽靖隻覺得胸口中了一劍,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林婉顏嗆聲,聖人都忍不住會發脾氣,“明明是我們先來的,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死丫頭可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頂著一張純真可愛的小臉,不知暗中欺騙了多少好人。


    從前五公主拉著他與四皇子嘰嘰喳喳訴說林婉顏的不是時,歐陽靖還不覺有異,隻認為是小姑娘之間的拌嘴罷了,直到親身體驗過被林婉顏支配的恐懼後,歐陽靖才發覺這死丫頭簡直不能用一個壞字來形容。


    不聲不響的靠一張無辜小臉贏得長輩們的偏愛也就罷了,這丫頭還懂得下黑手,導致歐陽靖一肚子委屈沒處訴說,還要被外人傳一句身子虛弱,被一五歲小姑娘暴揍。


    思及這兩日在府中的境遇以及外界流傳的各種謠言,歐陽靖便恨不能將林婉顏吊起來抽打。


    “哼,本小姐知道了,你就是仗著本小姐年齡小特意跑到這裏來堵我,說,你想對本小姐做什麽。”林婉顏才不會給歐陽靖開口解釋的機會,她麵上噙著一抹佯裝鎮定的緊張,警惕的看著少年,甚至還有意無意的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圍的過路人紛紛投來了打量的目光。


    嗯,她害怕,她裝的。想從她這裏討得好處,下輩子吧。


    小姑娘委屈又倔強的叫聲立刻引來了路人的旁觀,歐陽靖亦能清楚的感受到那落在自己身上,各色各樣甚至帶著隱隱不善的視線,當下臉色頓時又是一黑,正待說什麽,袖口卻被裏麵的人拉住了。


    抹了一把臉,少年深吸了一口氣,緊接著狠狠一甩袖子,立刻放下簾子擋住了林婉顏的目光,悶聲悶氣的道:“趕緊走。”


    他若在這裏與小姑娘爭執起來,不過是在京中徒增笑料,而且小姑娘比他年幼,屆時一旦出了什麽意外,受罰的鐵定是他。想到不久前才收起來的家法,歐陽靖又覺得屁股疼了起來。


    “早點讓開不就好了,省的本小姐浪費口舌。”嘀咕了一聲,林婉顏縮迴腦袋捂著嘴窸窸窣窣笑了起來,這招裝乖賣巧簡直就是無往不利來著,爹爹果真誠不欺她。


    那邊的歐陽靖冷著臉吩咐車夫讓開了路,眼睜睜看著林婉顏從自己麵前溜走,白皙的小臉被氣得漲紅,薄削的嘴唇也跟著緊緊抿了起來。


    “這位南安侯府七小姐倒是機靈得很,怪不得能讓你和小五同時吃虧,真是長見識了。”過了沒一會兒,馬車內便傳來了另一道幹淨清澈的童音,說話之人明顯憋著笑,卻還是透出了些許笑意。


    毫無形象的靠在軟墊上,歐陽靖冷哼一聲,滿不在乎的撇了撇嘴,隨即佯裝鎮定的解釋道:“不過一個小丫頭罷了,本世子便好心讓她一迴。”待下一次見麵,他定要林婉顏見識見識什麽叫做京中小霸王的排麵!


    “是嗎?”顧澤含笑看了眼猶在嘴硬的歐陽靖,纖長的手指拿起小桌上茶水輕啜一口,“若沒記錯,南安侯府的嫡長女似乎嫁去了禮部尚書孟家,看這方向,那小丫頭應該是去孟家了。”


    立刻收起了麵上的漫不經心,少年唇邊漸漸勾起一抹壞笑,端正身體把玩起了腰間掛著的田黃玉墜,“巧了,本世子和孟逸熟得很。”


    不知想到了什麽,少年盯著林婉顏離開的方向,笑容逐漸變態。


    這邊還不知道自己被惦記上了的林婉顏,心情極好的扶了扶包包頭,小項圈上赤金鈴鐺也應景似的響了起來,“咱就是說,本小姐打遍天下無敵手來著。”


    車廂內,玉歡憋著笑,扶起了東倒西歪四處作怪的林婉顏,連角落中的林婉梔也跟著眉眼彎彎,目色柔和的看著小姑娘,“七妹妹真厲害。”


    她平日裏性子悶,鮮少出門,今日見了林婉顏靈動的小模樣,林婉梔隻覺得一昧追求的平靜生活,若有了小姑娘陪伴似乎也不錯,最起碼比跟在隻拿她當下人使喚的林婉俏身邊好多了。


    “四姐姐謬讚了,這叫狹路相逢顏顏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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