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玄的話在直播間網友以及老王的耳邊傳來。


    “唉,這...也不能怪你。”


    老張歎了口氣,伸出手放在自己兄弟的肩膀上算是當做安慰。


    畢竟如果換作他,他也估計想不到一輛賣麻花的車子裏會藏著被拐賣來的小孩。


    老王整個人呆住了。


    臉上的激動喜悅一點點地褪去。


    他想要說些什麽,可喉嚨像是被什麽東西噎住了發不出任何聲音。


    直播間網友紛紛歎了口氣。


    和老張想的差不多,這事還真不能怪他。


    但徐玄的話並沒有因此停止。


    “在你尋找你孩子的三年後,你和你老婆在一座城市裏打了點零工貼補家用。”


    老王家裏本來就是農村戶口,家裏存款並沒有多少。


    出來找兒子也是需要時不時停在一座小縣城裏找個工作賺點錢。


    不過這段時間他們也不會白白浪費。


    下班時間要麽去發貼尋人啟事,要麽在網上到處發帖子尋找線索。


    要說不苦,肯定是假的。


    徐玄繼續說道:


    “你們在一家早餐店工作,工資不少也不多,所性包吃住。”


    “早餐店生意很好,你們除了打掃衛生端盤子以外,還要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早餐店前時常會有乞丐乞討,你們要做的就是把他們趕走防止影響生意。”


    “那時候有一名渾身破爛的小孩經常會拿著破碗到店裏乞討,你很討厭乞丐,因為他們明明有手有腳卻非要吃嗟來之食,沒有尊嚴,就算是小孩也不例外。”


    “他來時候,你把他強行趕走了。”


    “而你不知道的是,你所在的那座城市,正巧是人販子交貨的地方,那個乞丐,就是你兒子。”


    “因為他被毆打了三年,瘦脫了相,身上到處髒兮兮的胳膊也骨折了,所以你並沒有認出他來,他也沒有認出你。”


    嘶~


    直播間網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誰能想到,被自己惡語相向的孩子,其中竟然有一個就是自己的兒子。


    “這些人販子太該死了,竟然把一個孩子的手臂硬生生打骨折用來乞討賺錢!”


    “其實這孩子還算幸運的,有的孩子為了賣慘四肢全部被暴力折斷,就連舌頭也被割了強行成了啞巴。”


    “啊!氣死我了,這些人販子是真的該死啊。”


    “淩遲,必須淩遲!”


    屏幕前。


    老王看著屏幕,徹底傻了。


    “徐醫生,你,你騙我的吧,這怎麽可能。”


    徐玄微笑道:“你覺得,我有騙你的必要嗎。”


    眾多網友看出來了,老王他並不是不信。


    而是根本不敢相信。


    原來上天不是沒有給過他機會。


    給了,隻是他沒有把握住而已。


    “那個小乞丐,是我...兒子?”


    老王有氣無力的吐出一句話。


    腦海當中塵封的記憶再次湧現。


    那天。


    他和往常一樣,淩晨四點半起床在早餐店穿上圍裙準備一天的忙碌。


    剛開張沒多久,他便看到了一名右手纏著肮髒繃帶,麵帶灰塵頭發成結,身上穿著破爛棉衣散發出淡淡臭味的孩子來店裏乞討。


    他看到的第一眼就被吸引了注意力,想著絕不能讓他打擾店鋪裏其他客人吃早餐,便拿著掃把把正準備走進店裏買一個包子充饑的孩童趕了出去。


    期間老婆覺得他可憐想要阻止,卻被他一口迴絕。


    不知道為什麽。


    明明當時並沒有太在意的他,如今卻能想象出那名孩童的眼神。


    恐慌,麻木,害怕.......


    自己苦苦尋找多年的兒子,就這麽被自己親自掐斷希望。


    越是迴想,他就越是自責。


    一名正值壯年的男子,就這麽在直播間眾多網友以及工地裏的好兄弟麵前痛苦捶打起地麵。


    “我,我對不起小寶,我對不起我老婆啊~”


    老王用力捶打著地麵,全然不顧那是剪映無比的水磨石地板。


    想著五年前死去的老婆,想著她臨死前眼中的不甘,想著七年前被自己親手葬送未來的小寶,越是想著,自責感就越是越來越多。


    突然,隻聽啪的一聲脆響。


    老王抬起手,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很快,臉上便出現了鮮紅的手印。


    顯然他這一巴掌是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氣。


    “老王,你別這樣。”


    站在旁邊的老張毫不猶豫直接上手控製住了他。


    一邊勸說道:


    “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們應該向前看,而不是傷害你自己。”


    過了一陣,待老王平靜了一些之後,徐玄繼續講述。


    “在你找孩子的第三年你和你老婆因為實在沒錢了,無奈暫居住在一座小縣城的包吃包住的電子廠裏的打工賺錢。”


    “電子廠建立在人煙稀少的縣城邊緣,有一天下午,你拿了工資心情很好,拿著從集市上買的豬頭肉和一些酒騎著自行車走在迴廠裏的路上。”


    “路過一處水潭,忽然聽到那裏傳來了唿救聲,你停下車看去,發現是有一名小孩落水了在水裏胡亂撲騰,周圍的幾名孩童一邊找樹枝一邊大喊大叫吸引注意力。”


    “有個小孩看到了你,向你唿救,你卻想著反正和自己沒關係,裝做什麽都沒看到,扭頭騎車走了。”


    “隻是你沒想到的是,那個孩子,就是你苦思夜想的兒子,王小寶。”


    轟隆!


    徐玄最後一句話如同一道閃電在老王腦海當中炸開。


    他瞪大眼睛,唿吸急促,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如果自己當初沒有選擇裝作什麽都沒看到,那麽是不是就沒有了整整十年的風餐露宿,也就沒有了妻子的過度擔心久思成疾而亡......


    他的思緒開始不受控製的發散。


    這條消息的衝擊力實在太大了,大到根本接受不了。


    站在他旁邊的老張啞口無言,他也完全沒有預料到事情會是這樣。


    直播間內更是彈幕一大片。


    “臥槽?臥槽,臥槽!”


    “等會等會,先讓我捋捋,這要是當初老王選擇下水救那名孩童,是不是就沒有了現在的一切。”


    “簡直太誇張了,整整兩次機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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