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集體狩獵,本來是奧爾加女公爵為自己的女兒成人禮準備的預演活動。


    按照俄特勒亞那既不同於西方,又與東方大相徑庭的禮儀,一位貴族小姐的成人禮,應該以一場盛大的狩獵活動作為開始。


    在活動中,周邊地區與這位貴族相熟的其他年輕貴人(包括貴族、大商人、國家官員)或者各家族中的年輕人,都應該直接參加狩獵活動。


    這是給這些受各家族寵愛的小家夥們一次向貴族小姐獻殷勤的好機會,同時也是讓剛剛成年的貴族小姐挑選心中白馬王子的場合。


    奧爾加既是公爵,又是皇後,無論在宮廷中還是徽章院中,地位都是十分尊崇。


    何況,另一位高貴的公爵,代表傳統保守派的列昂尼德,也把自己最寵愛的孫子也派給女公爵作為護衛隊長。


    連老公爵都對奧爾加示好,周邊所有貴族,不管是不是改革派,都得出麵。


    這場為秦晴準備的慶典前奏,自然搞得盛大無比。


    僅僅直接參與狩獵的俄特勒亞年輕貴人,就超過100人,再加上給他們打下手的侍從,差不多能湊出一個騎兵團。


    在高處圍觀,不用參加狩獵的貴族、大商人以及國家官員,人數就更多了。


    還有他們的親眷——在遮陽傘下,穿著華貴的絲綢長裙,用華夏折扇或者扶桑圓扇擋住半邊臉,湊在一起悄悄品鑒英俊的貴族騎士的小姐們。


    看著大哥哥在馬背上縱橫馳聘,羨慕的直流口水的未成年小朋友們。


    還有或年紀大了,或已經婚配,或幹脆地位太低,總之與公爵家的小姐不般配的其他貴族。


    熙熙攘攘足有數千人之多,他們在視線寬廣的地方,鋪上亞麻毯子,支起遮陽傘,一邊品味葡萄酒,一邊欣賞年輕人的表演,搞得像是一個小型集市。


    還有周邊那些,作為慶典護衛的下諾夫哥羅德梅德尼科夫家族私兵,以及奧爾加以國家軍總參謀長身份,公器私用調來的新國家軍士兵,足足2萬人!


    這還隻是一個預演罷了。


    說起來,在俄特勒亞曆史上,還真沒有過如此盛大的貴族少女成年儀式。


    可惜,盛大慶典的主角秦晴,完全沒有配合他們的想法。


    她不僅直接參與給男孩子們準備的圍獵,甚至還用類似作弊的手段,在狩獵中拔得頭籌。


    天見可憐,這活動本來是讓她挑選心儀男孩的!


    按照禮儀,狩獵結束後,按照獵獲物的多少為順序,貴族男孩們會一個個把自己最得意的獵物獻給美麗而高貴的貴族小姐,以期獲得美人的青睞。


    秦晴這算幹什麽的?她抓那麽多獵物打算送給誰?


    答案很快揭曉。


    殺光了一整群鹿後,秦晴直接縱馬奔向貴人們用來縱覽獵場全局的山丘,後麵還跟著殺氣騰騰的虎羌兵和選鋒騎兵。


    感覺就像是要縱馬踏陣一樣。


    她一直衝到左恆柏馬前,然後突然拉緊韁繩,坐騎“稀溜溜”鳴叫一聲,前蹄人立而起。


    俄特勒亞的貴族小姐們發出一陣壓抑不住的驚叫,就連很多男性貴族,也倒吸著涼氣。


    轟隆一聲,高大的戰馬重重踏在地上,揚起嗆人的塵土,秦晴端坐在馬上,顯得英武無比。


    一群虎羌跟上來,把秦晴獵到的馬鹿仍在左恆柏馬前,很快堆成一座小山。


    “送給你,我的摯愛。”


    秦晴笑眯眯的說著看似很合規矩,實則完全不著調的傻話。


    在一邊看著的奧爾加女公爵徹底淩亂了:


    “安菲婭!你是女孩子好吧!難道不應該是男孩給你獻上禮物嗎?反過來算怎麽迴事?”


    “這有什麽關係?反正我開心就好!”


    秦晴樂嗬嗬的迴了一句,然後又對左恆柏說:


    “來,笑一個~~~。”


    “嗬~~~。”


    左恆柏給未婚妻一個更像是鬼臉的笑容。


    ~~~


    “阿列克塞?尼古拉耶維奇?列昂尼德,這就是你朝思暮想的人兒?”


    一個未參加圍獵的俄特勒亞年輕貴族,用略帶善意嘲弄的口吻對著剛剛從馬上下來,因為一無所獲而深感沮喪的阿列克塞伯爵說:


    “你的品位還真是與眾不同。”


    “安德烈?弗拉基米爾?瓦西裏耶維奇,如果你隻是想說風涼話,那請你閉嘴。”


    阿列克塞冷著臉,看樣子,像是要跟這位好友翻臉。


    “哈,受無數貴族少女青睞的阿列克塞伯爵,居然會被一個‘剛成年’的女孩搞得這麽沮喪,這場景應該讓宮廷畫師畫下來,展示給那些暗暗追求你的貴族少女們欣賞。”


    被稱作安德烈的青年毫不在意伯爵隱含的憤怒,說出來的話反而更加刺激人了。


    秦晴已經20歲,雖然長得確實很美,也很有自己的風格,因為奧爾加的關係,小貴族也不敢對這樣的“大姑娘”這時舉行應該在16歲舉辦的成人禮有什麽疑問。


    但大貴族,就不必那麽委屈自己了。


    “安德烈,安菲婭是你的姐姐!作為貴族,你應當對她保持尊敬!”


    安德烈?弗拉基米爾?瓦西裏耶維奇,俄特勒亞國王伊凡四世與奧爾加女公爵的長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是秦晴同母異父的弟弟。


    “她從來未承認過這一點。”


    安德烈冷笑著迴應:


    “你清楚這一點的,她從來不承認她是安菲婭,她真正的名字應該是秦?晴,來自東方的商人,我以什麽身份把她當做姐姐看待?”


    阿列克塞立刻啞口無言,俄特勒亞國內政治局勢並不明朗,改革派貴族自然希望安德烈成為下一任國王。


    而自己家族代表的傳統派,則更支持前王後所生的王子,米哈伊爾大公。


    除了王位之爭,還有代表貴族利益的徽章院與王室對下諾夫哥羅德繼承人的暗中爭執。


    站在徽章院的角度,貴族圈希望盡可能維持貴族的獨立性,避免王家整合、吞並大貴族的產業。


    這就是為什麽,徽章院始終不承認奧爾加現在的幾個子女是梅德尼科夫家族的正統繼承人,致使她不得不為了家族的未來拉攏秦晴,希望她能留在俄特勒亞繼承公爵爵位的原因。


    因為,隻有秦晴,才是有下諾夫哥羅德公爵血脈,又與王室沒什麽關係的正統繼承人。


    而國王伊凡四世,自然是另一個想法——如果繼承下諾夫哥羅德領地的是自己的孩子,那麽未來,國王將有資格吞並這塊肥沃的領土,並把它納入王室直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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