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方人的觀念中,獸人即不善於攻城,也不善於守城。


    可那是他們築城技術太差的原因,一個總是能在野戰中獲勝的新生政權,不願意把精力放在學習如何防守上並非特別難以理解。


    一直以來,獸人自己修築的城市防禦體係都是直來直去的單麵木製牆體和城樓,防備野人或者野獸倒是夠用,但與人類那種高大巍峨的多層城堡體係完全無法相提並論。


    這就是俄特勒亞的貴族們得知獸人主力東進,在西大陸聖城裏隻有很少部隊防禦之後,認為教宗聯軍一定能獲勝的原因。


    “不會守城的原因是不會修城,可是,聖城又不是獸人修的。”今天晚上,奧爾加第一次把自己的目光從窗外的黑暗中移開,麵向屋內諸位俄特勒亞新舊貴族。


    女公爵的臉上掛著冷笑,仿佛在嘲弄這些整天吆喝著收複聖城,重建聖東教會帝國的蠢材居然沒想到聖城到底是誰修的。


    聖城康斯坦丁,曾經是西方最強大的神聖千年帝國的首都,此城開始建造的時候,甚至光明神教都還沒有誕生。


    當時的神聖千年帝國實際控製著西大陸、南大陸北部、東大陸西部幾乎全部已知文明世界,而且國祚長達上千年,實力強盛到即使是現在的西方諸列強,都羨慕不已的地步。


    作為帝國後500年的帝都,聖城康斯坦丁擁有兩道厚5米的石灰岩塊城牆,其中外牆高9米,內牆高12米,兩道牆之間間距15米,全部鋪著磚石以方便互相支援。


    城牆長度超過6000米,把建設在一個半島上的聖城完全保護在裏麵,此外,神聖帝國沿著城牆修築了96座高20米的八角形城樓——差不多每隔60米就有一座。


    城樓分為兩層,下層通向城內,可以作為守軍物資儲備倉庫。上層對外開有射擊窗口,用來布置弩炮和弓箭手。


    城牆外是一道寬20米,水深10米的護城河。護城河和城牆之間,還有一道2米高帶有射擊口和城垛的矮牆,與外牆、內牆一起形成三道堅固的防線。


    這樣的城牆,自建成之日開始,就從來沒有被從外部攻陷過,一直到現在,它仍然可以無視西方所有攻城器械——包括全部型號的投石機和弩炮,以及已知最強法師的最強攻擊魔法。


    當初獸人攻陷聖城,是在城內守軍兵力不足且全無鬥誌,角鬥場內獸人奴隸暴動,城內一片混亂的時候,由被獸人收買的亞伯拉商人打開城門,獸人直接一擁而入,才被攻陷的。


    正是因為沒有激烈的攻防戰,現在的城牆防禦體係仍然十分完整,獸人隻要能集結幾萬戰兵,加上輔兵幫助,就足以利用人類修建的城牆抵擋住人類的軍隊了。


    “隻要獸人把城內的亞伯拉人全部殺光或者趕走,避免這些沒有信譽的家夥再替教宗同盟打開城門,聯軍就拿他們沒辦法。你們誰能攻破聖城的城牆?如果沒人有那種實力,那就沒什麽值得討論的。”


    下諾夫哥羅德女公爵說服了所有人,作為人類的精神聖地,聖城的防禦絕對無可挑剔,不論是否善於攻城,沒人能從外部攻陷這座城市。


    曾經在華夏生活了十幾年的奧爾加?梅德妮科娃心中暗想:‘或許,漢人可以用大炮試一試。’


    俄特勒亞人的王後從沒跟任何人提起過,她坐在窗戶上,不是喜歡外麵的月色,也不是在期盼什麽王子。


    而是在想念自己的大女兒,那個對自己充滿恨意,倔強的傻丫頭。


    ~~~


    屯墾軍第三旅缺少一個合適的旅長——據說朝廷預定的人選是從北新洲金山鎮來的著名探險家,一個因為在金山鎮發現大金礦而腰纏萬貫的新晉富翁。


    他的個人實力(無論是從武力還是財力方麵來說)完全無可挑剔,但有一點是個麻煩——北新洲金山鎮離西大陸鎮遠城實在太遠了,那裏可以算是如今華夏帝國控製區的最東線,而鎮遠則掉一個個,是最西線,偏偏兩片新領土還都不通鐵路,往來十分麻煩。


    從這位探險家接到朝廷的通知到現在,已經半年多了,可後方傳來的消息,第三旅旅長大人剛剛才到安西鎮,還未進入大森林呢。


    如果是平時戰事沒那麽緊張的時候,一個屯墾旅沒有旅長,那就讓他們好好待在城裏等著,倒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反正屯墾軍平時的建製就很細碎。


    但在如今這種即將決戰的緊張時刻,司令部不打算讓三支次級主力部隊之一的主官位置空缺。


    因此,左恆柏提議,陳厚照和宗伯風首肯,鎮遠城非建製人員中最有指揮屯墾兵經驗的秦晴被臨時征召,暫時擔任屯墾軍第三旅旅長。


    順風行這位剛剛被踢出軍隊不久的女掌櫃,又不得不迴到軍隊中擔任一個隨時會被二次替代的倒黴旅長。


    “有這樣欺負人的嗎?”


    秦晴接到命令後,在司令部掐著腰發脾氣。


    “先前一道命令就剝奪了我的軍職和私兵,好啊,我能理解朝廷的擔心,不就是怕我們這些商人私兵太多,擁兵自重嗎。交出兵權就交吧,反正都是朝廷的,給誰指揮都一樣。”


    看秦晴的樣子,女掌櫃都要被氣的哭出來了。也許是覺得這樣做確實太過了,滿屋的高等級軍官都低著腦袋挨訓。


    隻有歐揚、李華梅和左水晶喝著茶、吃著點心樂嗬嗬的看秦晴的表演。


    “我服從命令不代表我好欺負!怎麽,把我當擦腳布啊?用得著的時候我是旅長,用不著的時候,別人一來我又得讓位?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小晴啊,這確實是臨時措施,就當幫幫忙了。”左恆柏勸了一句,聲音小的如同蚊呐。


    其實,他說的沒錯,華夏軍隊的規矩就是這樣——凡是有軍籍的人,全都是帝國的一塊磚,哪裏需要往哪裏搬。這種不盡人情的做法很少,通常大家都會考慮下級的情緒,但隻要上級做出決定,下屬是沒有選擇權的。


    今天明著說讓某人當一個月臨時旅長,30天以後必然撤換,他也不能有任何猶豫,必須立刻上任,並幹好這一個月的工作。


    可以有意見,但意見保留。


    隻可惜,現在人家順豐行掌櫃已經沒有軍籍了,雖然鎮遠城的屯墾兵中屬於她私產的士兵不少,且全部都是選鋒兵,但沒有軍籍,司令部就不能名正言順的指揮。


    現在做這種決定,確實有些不近人情的感覺。


    “想讓我幫忙也行!”


    還是左恆柏這個未婚夫有麵子,他稍微勸了一句,秦晴的語氣就明顯軟了不少。


    “我也不戀棧這個旅長的職位,但有一點你們得答應我!”


    “秦姑娘,請說。”陳厚照點頭,表示隻要能辦到,一定會給予順豐行女掌櫃滿意的補償。


    “這一仗打完後,我要去一趟俄特勒亞!”秦晴大聲宣布自己的條件:“我要帶著我自己的私兵,到時候不管我還是不是這個旅長,你們都別攔著!”


    秦晴的生母是俄特勒亞人,這不算什麽秘密。


    一眾軍官都覺得她大概是想借助如今人在西大陸的機會,北上俄特勒亞去看看自己的母親,這也算人之常情。


    從鎮遠城到俄特勒亞,就算不走奧克和烏爾拉人的地盤,從大森林裏麵北上,也並不安全,一個姑娘走這麽危險的路,想帶著一些士兵保鏢,也是理所應當。


    “好的,本官答應你。”宗伯風非常欣賞這個要求——他也想起了自己的生母,不管多麽討厭左恆柏,對秦晴總是有些感同身受。


    “不過,那必須是西狄撤軍之後,所以,秦旅長,現在就請你擔負起自己的責任來!”


    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後,秦晴悄悄遞給左恆柏一個得意的鬼臉。


    她的未婚夫則隻能無奈的苦笑。


    “切,沒意思。”歐揚放下手中的茶杯,小聲自言自語:“這麽虛假的表演也能達成目的,你們這麽寵一個資本家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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