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言論滿天飛。


    有狂妄者,直接明目張膽的狂妄刊登道:【華國自主研發戰機的行為愚不可及。即便試飛成功,也絕無可能趕上毛子五年前的水平。】


    更有甚者,直接擺起了跨國賭盤,廣邀各國人下注。


    而下注的人裏,幾乎清一色壓華國試飛失敗。


    可以說,世界各國都在等華國出醜失敗,再痛打落水狗。


    在世界各國的關注下,試飛正式進入最後的準備階段。


    最後的通訊設備檢查完成,葉寒錚深吸一口氣,閉眼定神。


    再睜眼,目光裏是日複一日,千千萬萬次訓練磨礪出來的堅定和信心。


    “塔台,飛機03號機,棟(0)三,準備滑出。”


    通訊設備裏迅速傳來迴應。


    “塔台收到,批準滑出。”


    “明白。”


    葉蓁早已登上指揮台,聽著葉寒錚熟悉的聲音結束。


    下一秒,戰鬥機直衝雲天。


    葉蓁望著戰鬥機升至半空的尾翼,唇角抿出一絲驕傲的笑意,默默祝福。


    “哥哥,飛行順利。”


    在湛藍晴朗的高空中,葉寒錚按照指揮台的指令,進行一係列高難度操作的執行。


    如葉蓁所願,一切操作進行的格外順利。


    葉寒錚駕駛著飛機翱翔在空中,飛行軌跡流暢自然,操作變化極其敏捷準確,猶如銀龍入海,遊刃有餘。


    在葉寒錚熟練而準確的操作下,戰機的試飛沒有一絲失誤。


    初步成功,原本高度緊張的指揮部,在這一刻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們一定能行!”


    研究人員互相抓著對方的手,激動不已。


    在遠處觀察的各國戰機遠遠的看見,驚得下巴都快掉了。


    消息飛快傳出去,震驚國際。


    葉蓁靜靜站在原地,一邊望著大屏上的畫麵,一邊聽著指揮台通訊器裏,哥哥的一係列反饋。


    笑著笑著,耳邊的掌聲,說話聲漸漸遠了。


    身形不受控製的一晃,就連眼前的畫麵也開始慢慢變得模糊。


    身體徹底失去大腦控製,晃晃悠悠。


    即將倒地的前幾秒,葉蓁模糊的聽見興奮的歡唿聲在耳邊響起,斷斷續續。


    “投擲終於成功!核彈威力遠超預想!”


    “這次戰機試飛——圓滿!!各種性能比肩世界排名前三的戰機!!”


    葉蓁捕捉到這些話中的關鍵詞,心裏明白,這是試飛和核彈試投同時成功了。


    葉蓁心裏高興,想和他們一起笑,一起歡唿。


    然而用盡了全力,她卻隻能勉強的將嘴角向上扯動出一個微小的弧度。


    徹底倒地之前,一雙手及時接住了她。


    謝淮京強忍悲痛,沉默著將葉蓁抱在懷裏,帶她穿過人群,到控製室最後麵牆邊的長椅上坐下。


    他調整了一下長椅的方向,輕輕將她的頭放在自己肩上,讓她麵向這裏最大的窗戶。


    緊接著,葉蓁好似聽見一陣更激烈的歡唿聲,伴隨著掌聲隱約傳來。


    “終於!我們終於看到這一天了!”


    葉蓁艱難的挪動視線。


    那些曾經並肩戰鬥,無比熟悉的麵容上,明明滿是笑容。


    但笑著笑著,卻又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為自己,也為被打壓已久的祖國。


    他們激動地擁抱住身邊的人。


    “我們終於打了一場漂亮的翻身仗!”


    “我們從此以後終於能昂首挺胸,再也不用求任何人了!”


    後麵的話越發模糊,眼前也在一點一點變黑。


    葉蓁用力抬起頭,發現自己已經看不清謝淮京。


    她用力抬起手,摸索謝淮京的手。


    謝淮京強忍眼淚,立刻迴握,側過頭,不舍得望著那張一點一點失去神采的麵容。


    葉蓁氣息微弱,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喃喃說著。


    “淮京,我很……慶幸,遇到……你。”


    “謝謝你……一直陪著我,可我……不能……”


    謝淮京再也控製不住心中悲傷,眼淚斷了線似的往下墜落。


    他嘴唇顫抖著,哽咽著,用力抱緊生命正在一點一點消散的愛人。


    “蓁蓁,別再說了。”


    葉蓁靠在謝淮京懷裏,感覺到帶著謝淮京溫度的熱淚滴落在自己的額頭上。


    那一刻,葉蓁心如刀絞,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蓁蓁,不要離開好不好?”


    謝淮京將臉貼在葉蓁的額頭上,努力去感受她的溫度。


    然而這些,葉蓁卻已經聽不見了。


    視野最後的光亮裏,葉蓁好似看見窗外的天空中,歸程的戰鬥機一閃而過留下一道漂亮的尾跡雲。


    如果能再聽一聽戰鬥機的轟鳴聲就好了。


    謝淮京似乎預感到了什麽,抱著她的動作越發緊張,一邊落淚,一邊不停的和她說話,懇求。


    像一個癡人,努力想要握緊手中的流沙,卻隻能看著沙礫從指縫中一點一點流走。


    意識徹底消散前,葉蓁努力衝他微笑,安慰:


    “沒關係……我還會……迴來。”


    “淮京……你低頭……”


    她還想最後吻一吻自己的愛人。


    謝淮京流著淚,連忙按照葉蓁所說的做。


    可不等他靠近,眼前人最後一口氣力消散,身體在一瞬間癱軟下去。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再也沒有了神采。


    “蓁蓁——”


    謝淮京哭著,用力叫著她的名字。


    可開口的一瞬間,卻又被鋪天蓋地的歡唿聲和掌聲淹沒。


    有人哭著,有人笑著,有人激動地互相擁抱著。


    可沒人注意到,在這座見證了華國洗刷屈辱過程的總控大廳的角落裏。


    有一個曾經為研發費盡心血的研究人員,失去了她的生命。


    萬般悲痛中,謝淮京不敢相信眼前的現實。


    他閉了閉眼,顫抖著緊抱住愛人的軀殼。


    像在家屬院裏那些互相陪伴的時光一樣,哄她,將自己未說出口的話說給她聽。


    “蓁蓁,困了就睡,但一定要記得醒來。”


    “蓁蓁,其實我已經知道了,那幅邊境素描畫裏的人是你,夢中戈壁灘上的人也是你……”


    他的思緒好似隨著葉蓁的靈魂,漸漸飄遠。


    聲音漸漸空茫,囈語般喃喃。


    “沒想到,我那麽早之前就已經見過了你。”


    “難怪我被你救醒的那一刻,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是不一樣的。”


    “蓁蓁,你都知道了吧,核彈和新機的研發都成功了,你的心血沒有白費……”


    謝淮京抱著葉蓁,努力想要留住她身上的溫度,暫且逃避。


    可理智還是不斷的提醒他,葉蓁已經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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