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蓁和寶寶們一起捉迷藏,搭房子,猜謎語。


    陽光透過白色窗簾,柔柔地灑進來。


    在每個人的笑臉上蒙上一層霧絨絨的光,好看得有些不真實。


    葉蓁望著每個人的笑臉,自己也開心地笑著,沒有絲毫違和。


    好似她原本就屬於這裏,從不曾離開。


    他們在一起開心地玩了一整天,又各自睡下。


    翌日。


    一覺醒來,甜蜜幸福的餘韻還在。


    卻讓葉蓁感覺到一陣美夢消散的悵然。


    屬於現實的一切,朝她迎麵撲來。


    葉蓁緩了緩,想睜開眼。


    這才發現由於昨晚哭得太久,她的眼皮水腫得很高。


    隻能勉強睜開一條縫。


    正在這時,空間外突然傳來一聲敲門聲,伴隨著與夢裏一模一樣的醇厚聲音。


    “蓁蓁,起床吃飯了。”


    葉蓁雖然住在空間裏,但也是以謝淮京隔壁的那間空房間為據點。


    一切聲音如同她當真住在那間房間裏一樣,自然聽得見敲門聲。


    葉蓁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腫眼皮,皺了皺眉。


    剛想說自己不吃早飯,就有一股濃鬱的香味鑽進鼻腔。


    “早餐有蟹粉湯包,皮蛋瘦肉粥,薄脆蛋餅……”


    這些完全是從前在爺爺奶奶那兒住的時候,他有意無意留意到的,她吃的頻率最高的早餐。


    謝淮京報上菜名,又停頓片刻,問:“是不愛吃嗎?”


    怕他誤會,葉蓁連忙迴答。


    “不是。”


    都是她愛吃的。


    她實在不忍心讓他的用心落空,皺眉對著鏡子看了一眼。


    隻能簡單先用冰塊消了個腫,起身。


    葉蓁開門出去,滿滿一桌早餐擺著,香氣四溢,比他所說的更加豐盛。


    “怕你不喜歡,多做了些。”


    這一瞬間,麵前的人似乎與夢裏的那個人漸漸重合。


    葉蓁心頭一股暖意飄散開來。


    溫暖之中,這兩日發生的種種在眼前閃過,惹得葉蓁忍不住眼熱。


    謝淮京剛將筷子遞過來,就敏銳捕捉到葉蓁眼圈的一片紅,頓時眉心一緊,立刻上前。


    “怎麽了,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他話語裏帶著幾分急切:“我立刻去叫醫生。”


    葉蓁搖搖頭,拉住他。


    “我難過不是因為身體不舒服,而是因為三個孩子。”


    謝淮京動作一頓,意外地迴過頭來。


    緊接著,葉蓁將孩子們昨晚已經通過時空門迴去的事情告訴了謝淮京。


    謝淮京聽完也是微愣。


    “他們就這麽迴去了?”


    謝淮京心裏空空蕩蕩。


    雖然他和孩子們隻見過一麵,但僅僅那一麵,他已經感受到所謂天然的血脈親情。


    那種出於本能的親近感,他還是頭一次感受到。


    仿佛他們當真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他看著孩子們長大,與他們感情深厚。


    三個孩子走了,謝淮京心口也沉甸甸的,壓著什麽東西似的難受。


    他默歎一口氣,意識到葉蓁還在身邊,迅速調整好情緒。


    “離別隻是暫時的,你們一定還能再見,別難過。”


    謝淮京細心地將手帕遞過去,又十分自然地收斂情緒,將包子和粥推到葉蓁麵前。


    “嚐一嚐,合不合胃口。”


    吃完飯,葉蓁的情緒也消化得差不多了。


    迴部隊前,謝淮京先驅車送葉蓁去研究所。


    路上,望著外麵霧蒙蒙的天色,謝淮京不由得側過頭看了一眼葉蓁身上的衣服。


    “入秋了,早晚有些冷。”


    “替你備了一件外套,下車的時候記得穿。”


    很少這麽細心地叮囑別人,謝淮京語調微微別扭,不太適應。


    葉蓁聽著他語調柔和地叮囑,總忍不住想到夢裏那個他。


    她現在有些相信,未來許多年後的他,會是那副將孩子抱在懷裏講故事,細心沉穩的模樣了。


    她唇角微揚,應下:“好。”


    車子很快抵達研究所門口。


    剛熄火,葉蓁習慣性伸手去推車門。


    還沒來得及推開,就見謝淮京已經下車從副駕駛繞了過來,從外麵替她打開車門,遞過來一隻手腕。


    “可以扶著我。”


    葉蓁最近容易暈眩,尤其忽然站立起身時,這種感覺最為明顯,很容易一時站不住。


    她明明沒說,他卻全都看在眼裏。


    葉蓁心頭微動,將手搭在他的手腕上,輕輕下車。


    “謝謝。”


    剛在地麵上站穩,謝淮京又速度極快地打開了後車門。


    然後取出那件外套,披在了葉蓁身上。


    那動作之熟稔自然,說他們是多年夫妻,大概都有人會信。


    葉蓁再度道謝,看向大門方向簡單道別。


    “那謝大哥,我先走了。”


    剛邁開腳步,卻聽謝淮京開口。


    “等一下。”


    葉蓁側過頭,他已經麻利地拔掉了車鑰匙,拎著一個保溫飯桶,跟了上來。


    “這是……”


    迎上葉蓁疑惑的目光,謝淮京表情不變。


    “給你準備的午飯,有點沉,我替你拿進去。”


    男人邊說,邊不動聲色地觀測了一下此刻的風向。


    初秋清晨的風帶著絲絲冷意,葉蓁如今身體虛弱。


    即便穿著外套,還是感受得到。


    她縮了縮脖子,剛感覺到冷風往衣服裏鑽。


    下一秒,這種感覺就抵消大半 。


    抬頭看去,才發現是謝淮京主動換到風吹來的方向上,替她擋掉大半直往人身上撲的冷風。


    葉蓁意外又感動。


    她著實沒想到,謝淮京能照顧她細心到這種地步。


    她腳步微頓,發自內心地道了一句。


    “淮京,謝謝你對我這麽好。”


    三小隻走了,她的生活中溫暖的唯一來源,隻有他了。


    聽到葉蓁叫自己的名字,謝淮京意外地抬眸。


    她還是頭一次這麽叫。


    仔細迴味,這稱唿親昵許多,仿佛將他們之間一直以來隔著的那層距離猛然抽掉,真正變成了親近的兩個人。


    謝淮京有種被承認的踏實感。


    他的眼裏不知不覺染上笑意,透過朦朧晨光望著她。


    “應該的,我隻怕自己做的不夠,蓁蓁。”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他這麽叫自己,可這一次,莫名順耳。


    葉蓁也彎起眉眼,就這麽與他並排,踏進研究所大門。


    研究所的男宿舍就在大門附近。


    曹老一大早起來,正站在走廊裏迴想昨日的工作。


    不經意地一瞥,正巧望見樓下並肩而來的兩人。


    兩人麵上都帶著笑,隔這麽老遠,都能感受到那暖融融的幸福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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