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走進去摸摸這個、抬抬那個,是實物並非虛幻。這難道就是所謂傳說中的空間嗎,沒想到啊沒想到,老娘也有今天。因為太高興,何春花一轉身就走出了小藥店的門。能出來又能進去,她哈哈大笑兩聲,差點沒在原地高興地跳上幾跳。


    而房間之中的男人皺眉,這女人發什麽瘋,一個人在外麵笑得那麽大聲。自從受傷醒來後,她的性子似乎完全變了,不再整天沒心眼兒似的嘰嘰喳喳惹人心煩,這讓他覺得她一定是知道了什麽。


    男人冷笑一聲,知道了又怎樣,不過是先忍氣吞聲等著再有機會害他的那一天而已,反正他已經習慣了,所謂的人情冷暖,世態炎涼。


    另一頭,何春花試了可不可以拿藥出來,然後拿著一顆消炎藥整個人呆在廚房中。裏麵的藥真的可以拿出來,她隻是想試一試,結果真的拿出來了。她將藥放在嘴裏就著涼水吞下去了,一邊煮著玉米粥,一邊想著要不要拿藥給那個男人吃。


    雖然已經來了三天,可是那個男人叫什麽名字、什麽樣的性格,她完全不知,萬一將藥拿出來他不肯吃怎麽辦,畢竟這些包裝什麽的都有些古怪。可是這人畢竟是她的相公啊,看著他死似乎不太好,別說還要相依為命,就是陌生人也不能有方法治而不去醫啊。


    看著鍋裏的玉米粥,何春花突然間想到了什麽。如果將藥拿出來碾碎放在粥裏,那麽他不就可以吃下了嗎,之前觀察過他的症狀,已經開始咳血了,所以藥量也要先輕後重,沒有什麽副作用時再加重藥量也不錯。


    她在煮粥間又進入空間一次,在裏麵就將藥的包裝去掉了,拿了結核丸、利福平與維生素。先將這些藥放在菜板上給弄成粉狀,然後盛了一碗粥將它們放在裏麵攪拌起來。粥的顏色看起來並沒有太大變化,聞一聞也沒有異味兒,她就滿意了。其實她是來到這裏才學會做飯,甚至連生火都是蹲在廚房裏半天才琢磨會的,說起來真是滿臉的淚啊。


    何春花將粥端進房間之中。說起來這個男人還是挺好伺候的,如果她做了飯,端過去就吃,如果不做他也不要求她去做。身為一個病人,他這樣子隻怕也養不好病。


    打開了房間的門,何春花將粥放在了便宜相公麵前,然後笑道:「我剛煮好的粥,相公你先用。」她不知道此男叫什麽名字,所以隻能叫相公了,其實這兩個字叫得還真是有些無奈。


    她的便宜相公並沒有迴應她,何春花站了半天也不見對方迴過頭來。要不要這樣不理人啊,原主好歹也是你的娘子吧,或許這兩位之前有什麽問題?


    站得餓了,何春花隻好自己出去,進廚房中喝粥。這玉米粥可真是難喝,可是這個家裏除了這個已經沒有別的了,就連小鹹菜也沒有。東北的冬日之前大家都有藏冬,明明這兩位成親已經有兩三個月了,怎麽一點藏品也沒有呢,這讓她這個接手人要怎麽樣過日子。過日子難啊,連柴也沒有多少了,大冬天的這是想凍死、餓死她的節奏嗎。


    何春花悲春傷秋了一陣,好不容易將心情調整好,可是一走過窗前就怔住了。那白色的雪地上鋪著一層金黃,如果沒有看錯應該是那碗玉米粥。這敗家的爺們兒啊,粥不喝就算了,何必倒了呢。


    何春花這個氣啊,可是她向來性子軟綿,氣歸氣也隻是對天翻了個白眼,走進房間道:「相公,你既然不愛吃也不能倒掉啊,家裏本來就沒有多少吃的了。」沒有摸清這個男人的真實性子前,她本不想多事,但是對方這樣糟蹋糧食,她真的有些看不過眼啊。


    男人迴頭看了她一眼,那眼中竟然有著一抹冰冷。可那抹冰冷轉眼即逝,讓何春花懷疑是她看錯了,但是對方也沒有講話,似乎將她徹徹底底地無視了。


    何春花一腔怒氣似打在了棉花上,人家不理,她能怎麽辦,隻好默默地將碗收了。就要收碗的時候,突然看到一隻潔白無瑕的手放在桌上,桌上躺著十多個銅錢,這意思是給自己家用嗎?何春花臉上馬上露出了諂媚的微笑,連忙將銅錢收了,準備明天去買點鹽與別的東西。


    等她轉過了身,就聽到身後那人冷哼一聲,哼過了又大聲地咳嗽。


    給你藥你不吃,活該咳嗽。何春花將碗收拾好就進去空間,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這個空間真是好啊,不但帶了藥店,連裏麵的洗手間也一並帶來了。因為那棟樓以前是住人而不是開店的,所以洗手間裏有浴室,她心中高興,來到這裏還沒洗過澡呢。


    何春花打開熱水器,沒想到裏麵還有熱水。早知道就將衣服拿到這裏來洗了,不過那樣會惹人懷疑吧,身藏寶庫,她可不想讓別人知道後拿自己當槍使。


    何春花匆匆洗了澡,也沒敢洗頭發,又給自己的後腦上了藥。這個時候她發現了一件怪事,那就是她之前所動過的藥品又如過去一樣放在那裏,似乎根本沒有動過一樣,而扔在垃圾筒裏的東西也不見了,這是不是說明這裏有她一出去後就會恢複如初的功能啊。


    那豈不是無論她取多少藥後,再次進來就會又放好了,這真是太厲害了,有了這麽厲害的空間那她豈不是可以吃遍天下了嗎,即使被那男人休了也不怕了。


    何春花笑了好一陣才又冷靜下來,在這裏人生地不熟的,就算有這個空間也不能亂露,萬一給有心人利用,那她會連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呢。萬事要低調,低調才是王道,何況她自己也不是什麽好勝之人,平平淡淡倒好,否則她也不會放棄了醫院的工作,跑到小鎮做一個小小藥店的店員了。


    隻是那個男人不喝粥、不吃藥的怎麽受得了,何春花隻好燒了開水給他,這次倒是喝了。


    到了晚上他們是分開了房間睡的,之前兩人就是如此。何春花知道肺結核是很容易傳染的,以後她要注意才可以。


    但分開睡也是在一個房間,不過是中間拉了道破舊的簾子而已。她決定明天先出去買些東西,然後再給這個房間消下毒。


    何春花躺下很久了,窗前的男人卻仍然沒動。他這是打算在窗前睡嗎,炕上多熱唿啊。在炕上滾了一會兒,本來就心軟的何春花最終小聲道:「喂,相公,不如睡吧。」


    對方根本不理她,性子也真夠冷的。算了,沒有必要與一個病人置氣,何春花將手伸到另一邊,將已經熱唿的被子拿下了炕。


    剛走到男人麵前,就見他猛然迴頭,那冰冷的眼讓她通體生寒,下意識地退了一步。何春花連忙解釋道:「我想給你披件被子,免得著涼,你這種病著涼了不好。」不過是個人,為什麽自己會覺得害怕?以前從沒有過這種感覺,何春花的心怦怦地跳起來,好像被一支冰箭貫穿了身體一樣。


    見男人始終沒出聲,何春花默默地將被子蓋在他的身上,就跑迴炕上乖乖地躺著了。媽媽啊,太可怕了,她申請迴家可以不。


    明顯不可以,第二天早上,何春花睜眼看到的仍是那間黑黑的小土坯房。最讓她驚訝的是,那個病男人竟然在窗前坐了一晚上,看來連動也沒動過,肩膀上披著棉被,一聲一聲地咳嗽著。


    看到他這個樣子,不知為什麽何春花有些可憐起這個男人來,生得這般樣貌又年輕,可是現在看來已經是在默默地等死了。明明在現代治肺結核這種病很輕鬆,可是古代這種病卻是絕症了。


    好了,就當她來到這裏就是為了醫好他,沒準治好了人,她就可以迴去了也不一定。打起精神來,這樣消極怎麽對得起那些想穿越的姑娘們呢。何春花拍了拍自己的臉後下了炕,然後頂著一張笑臉,對坐著完全不理她的男人道:「早上好啊,相公,我去煮粥,今天你不能不吃了。」


    意料中的,那個男人根本沒有理會她。沒有關係,當他是個啞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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