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越的離去並沒有引起關注,擂台之上依然打的如火如荼,各色法術漫天飛舞。


    為了防止法術無眼亂傷他人,每個擂台周圍都升起了顏色不一的防護光幕。


    在法術法器的打擊下,光幕不斷凹陷,上麵泛起一波又一波的漣漪。


    但也僅此而已,想要徹底擊碎防護光幕,擂台上的選手顯然還不具備這個實力!


    吳越站在一個小土丘上朝賽場望去,二十四個高大的擂台縱四橫六排列成一個完整的方形,擂台周圍圍滿了人,有的表情沉重有的滿臉興奮,好像正在台上鏖戰的是他本人一樣。


    自從修煉《鍛元仙體》之後,吳越發現自己的視力聽力每天都在增強,增加的速度極為緩慢,起初他也沒在意,但幾年下來他的視力早已超出在清水縣城時太多太多,這就由不得他不注意了。


    這一發現讓他欣喜若狂,修煉《鍛元仙體》越發賣力起來。


    此刻站在距離擂台二裏之外的土丘上,從擂台光幕的顏色判斷,很快找到離火院的位置。並在人群中找到了北寒山幾人的身影。


    吳越並沒有打算立刻上去相見,而是四處張望一番,又將目光投向青色光幕籠罩的擂台,那裏是巽風院弟子所在。


    巽風院的弟子明顯比離火院多了一些,粗略一看,三個擂台周圍聚集了不下兩千人。


    吳越的目光極有耐心的從所有巽風院弟子身上一一掃過,就連坐在高出的幾位長老都沒有放過,查看一圈後卻沒有發現戎欣桐的身影!


    “你果然不是巽風院的弟子!”吳越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想要找到那個深藏不露的女人不容易,但為了涼蕊,就算再難他也得繼續下去。


    沒辦法,吳越隻好使用最笨,但也最有效的辦法,從天乾院開始,一個弟子一個弟子的往過排查。


    這樣不留死角的排查過去,就算大海撈針,隻要針在海裏,就一定能被撈起。


    像大比這樣難得一見的盛事,隻要有參加的資格沒人願意錯過,下八院所有弟子聚在一起,人數足有一萬多,一個一個的掃過去,這工作量不但繁重而且枯燥。


    吳越卻絲毫不以為意,他的性格就是這樣,一旦下定決心必然全力以赴。


    將真氣灌入雙眼之中使目力更加清晰,然後在每一個人的臉上仔細看去,不管男女老少都不放過。


    戎欣桐太過狡猾,誰知道她會不會易容改扮。


    想要做成一件事,除了實力與努力之外,很多時候還需要靠一點運氣。


    自從進入國子監後吳越的運氣一向不錯,但是這次好像用完了。找了一個多時辰,眼睛都瞪酸了依然沒有發現戎欣桐的身影。


    而此刻下八院已經找完了六個,唯獨剩下艮山院與兌澤院還沒有尋找!


    “姓戎的,你最好躲起來一輩子別讓我找到,否則……”吳越氣惱的冷哼一聲,站在原地閉目養神,等再次掙開時,眼中閃過一抹堅定,雙目泛起藍光,如同探測法器一般再次在人群中掃視起來。


    “這小娘們不會是個劍修吧?”又一次無功而返,吳越有些失望,但並沒有失去信心,正準備將目光移向最後的兌澤院。突然臉色一變,舉目朝艮山院擂台前一位穿著灰袍的男子望去,盯著對方凝視了好幾個唿吸之後他終於確定,這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戎欣桐!


    雖然她一身男裝臉色蠟黃,但她眼中的表情,站立的姿勢以及脖頸處皮膚的白皙,與蠟黃的臉色有著明顯的差異,這一切無不向吳越訴說著對方的性別!


    對下八院弟子來說,所在的院派就是第二個家,在自己家裏還刻意裝扮生怕被人認出,不用問,肯定是心懷不軌之輩。


    對下八院居心不良之人,吳越能想到的隻有戎欣桐,還有那來自冥冥之中的感應,吳越相信,自己猜的絕不會錯!


    灰袍男子的靈識極其敏銳,吳越的目光剛投到他身上他就生出感應,同樣朝吳越望了過來。


    四目相對的那一刹那,也不管對方看不看得見,吳越朝其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媽的,又到了考驗演技的時候了!


    吳越苦笑一聲走下山丘,並沒有直奔對方而去,而是朝離火院的位置走了過去!


    此刻擂台上交戰的是兩個男子,一個與吳越一樣築基初期,一個體內真氣雄渾無法探清,不用問,肯定比吳越高出至少一個小境界。


    這兩人都是合格的離火院弟子,一身火係功法運用的爐火純青,操縱著所用丹爐在空中來迴飛舞,各種火蛇,火球,火鳥如同噴泉一般從丹爐湧出,朝對方砸去。


    兩人都沒有使出全力,目前還在試探階段,以吳越的眼力一時還看不出誰更具優勢!


    吳越也沒太過較真,反正他對此也不是太感興趣,走到北寒山身後摟住其肩膀問:“第幾組了?”


    “第四組!”北寒山扭頭掃了他一眼後,百無聊賴的說:“咱離火院弟子鬥法是真沒意思,瞧瞧,那麽大的兩個丹爐在空中飛舞,半天不見一點實質性的爭鬥,你倒是撞啊!”


    確實沒意思,吳越笑了笑,深有同感!


    北寒山繼續說道:“還是艮山院比試最帶勁,那群體修若是打起來,可是拳拳到肉絕不含糊,哪像這,還不如娘們跳舞!”


    吳越心髒一抽眼皮一跳,還以為北寒山發現了什麽。


    抬頭看去,見北寒山臉色輕鬆並沒有什麽異樣表情,這才放下心來。現在的他對艮山院這三個字可是很敏感的!


    北寒山不知想到了什麽,眼珠一轉,突然朝常蘊涵靠近幾分,腆著臉說:“七妹,這個,你看,能不能幫幾位哥哥盯著點,等輪到我們的時候提前用傳音玉簡知會一聲!”


    常蘊涵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又要去喝酒?不行,萬一輪到你時,你醉醺醺的連站都站不穩,還怎麽比賽。真想去可以啊,去跟蕭長老說你棄權不就行了!”


    “沒事,放心,咱們幾個的號碼都比較靠後,看這架勢估計得等到明天了,你幫忙盯著點就行,以防萬一嘛!”北寒山那笑容,常蘊涵怎麽看都覺得猥瑣,沒好氣的翻起白眼!


    沒有反對,北寒山就當他答應了,一個轉身,大手一揮,說:“老二,老八,撤!”


    三人勾肩搭背的離開賽場,北寒山問道:“你們說,咱是去酒樓還是迴家?”


    “能撿現成幹嘛自己動手,今天這種情況酒樓肯定沒什麽人,咱們造訪就等於包場,多爽!”童鼓胸膛拍的震天響,直接為接下來的行動定了基調!


    吳越卻不好意思的說:“兩位哥哥,我還有點私事就不奉陪了,迴頭聊!”


    不等兩人迴答吳越便逃也似的跑開,好像生怕被倆人糾纏似得,氣的兩人對著他的背影破口大罵!


    這個重色輕友的東西,不用問,肯定去找女人了!


    “怎麽辦,迴去還是繼續?”童鼓問道。


    北寒山看了一眼身後,人聲鼎沸熱鬧無比,再看前方,吳越的背影已經變成黑點,即將消失不見。北寒山愁眉苦臉的說:“現在迴去豈不得被七妹笑死?”


    沒辦法,兩人隻好自己去找樂子,但那表情,怎麽看起來那麽沉重呢!


    離開兩人之後,吳越連飛行法器都用上了,站在一艘飛舟之上快速穿梭,目標明確直奔東市!


    往日裏離火院內是禁製飛行的,但是今天,執法堂可沒空搭理他這個無賴,就算看見也懶得上前,任由吳越在院內肆意胡為。


    在坊市忙碌了一圈之後,吳越再次以最快的速度趕迴賽場,這一次直奔艮山院而去。


    在艮山院的人群中很快找到了目標,走到灰袍男子身後,抬起手掌正要拍向對方的肩膀,不料灰袍男子極為警惕,第一時間轉過身來瞪著他,眼中盡是不悅。


    吳越的手尷尬的僵在空中,露出一絲訕笑說:“美女,又見麵了,好巧!”


    灰袍男子見此臉色一鬆,白了他一眼說:“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聲音一如既往般悅耳,但從這麽一個臉色蠟黃形容枯槁的男子嘴裏說出來,而且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朝你拋個媚眼,這衝擊力確實太大了些,吳越忍不住一個激靈,雞皮疙瘩瞬間布滿全身。


    但作為一個演員,他還是很敬業的,莞爾一笑,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束精心包裝過的玫瑰遞到戎欣桐麵前說:“因為愛情,喜歡嗎?”


    原來他馬不停蹄的趕到東市就是為了買花,不知道北寒山幾人得知後會作何感想!


    玫瑰花香撲麵而來,戎欣桐一臉呆滯的看著吳越,心中湧出一絲不屑,這些無聊透頂的勳貴二代,還真是什麽可笑的事都做的出來。


    但是不得不說,這番做作戎欣桐還是挺受用的。


    其他人可就不這麽想了,一個眉清目秀,長相俊俏的翩翩少年,手捧玫瑰對著一位外貌枯槁的中年大漢,這場景怎麽看都帶著一絲詭異!


    吳越的名聲在下八院太過響亮,很快就有人認出了他。這無疑於捅了一個超大的馬蜂窩,一傳十十傳百,不到幾個唿吸,在場的艮山院弟子全知道了。對著兩人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說出的話越來越難以入耳!


    “沒看出來慶王世子居然好這口,這口味得多重啊!”


    “聽說這家夥是有女朋友的,男女通吃毫不忌口,他女朋友知道得作何感想!”


    ……


    一時之間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兩人身上,就連台上交戰的雙方都暫時停了下來。


    實在是這畫麵太過夢幻,由不得他們不注意啊!


    再說了,觀眾的目光都移向他們了,自己兩人再在台上打來打去,不是破壞氣氛嗎,多尷尬!


    盡管喬裝改扮過,沒人認出她的身份,但戎欣桐麵具下的臉還是被臊的通紅。


    這該死的吳越真會選地方,這種事就不能等兩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再做嗎?


    反觀吳越,嘴角掛著微笑,臉上充滿期待,雙手沉穩如山,將玫瑰捧到戎欣桐麵前,那眼中的深情任誰看了都會動容。


    戎欣桐的臉皮可不像吳越那樣厚的不可理喻,抓起吳越胳膊拉著就跑,這個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戎欣桐拉著吳越跑了二裏多地,一直跑到當時吳越觀察的那個小土丘上才停下來。撫著胸口平穩了一下唿吸後,才不悅的說:“先前站在這裏的人是你對吧,說,為什麽找我?”


    戎欣桐眼中閃過一絲殺機,與涼蕊一樣,像她這種躲在黑暗中的人天生懼怕陽光,因此在出來時刻意喬裝打扮一番,就是不想將自己的樣貌暴露在人前,從而引起別人的注意。


    可吳越一番施為卻撕開她的偽裝,讓她徹底暴露在眾人麵前,如此行為別說生氣,她活剮了吳越的心思都有。


    唯一慶幸的是她事前喬裝改扮過,否則,以後就真的在國子監混不下去了。


    吳越卻對她眼中的殺機視而不見,依然嬉皮笑臉的說:“咱們都分開整整七天兩個時辰零三刻鍾了。你可知道我對你的思念如洪水在泛濫,我的心促使著我要迫不及待的出現在你麵前,可我去巽風院逛了一圈沒找到你,就想著你是不是觀看其他院的比賽去了,不得已之下才用起了這個最笨的辦法。你不知道,這麽多人找的我眼睛都酸了,你不心疼就算了,居然還說我!”


    吳越噘著嘴,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樣子,這痞賴德行愣生生將戎欣桐的火氣給磨滅掉了,翻著白眼沒好氣的問道:“我都打扮成這幅樣子了,你是怎麽認出來的?”


    “所以說咱倆心有靈犀嘛,我一將目光移到你身上,冥冥之中就有個聲音在說,她就是你一生摯愛,千萬別錯過,我找不到你就隻好跟著感覺走了!”吳越滿嘴跑火車,偏偏戎欣桐還就吃這套,麵具下的嘴角竟露出一絲少女般的羞澀!


    見戎欣桐的氣消了,吳越急忙打蛇隨棍上,靠近幾分腆著臉說:“你能先換迴女裝嗎,對著這麽一個粗糙的大漢說這種深情的話,我怎麽感覺這麽別扭呢!”


    “你別不別扭管我屁事,我又沒請你說!”戎欣桐冷哼一聲,既像反駁又像是在撒嬌!


    吳越被噎了一下,然後毫不尷尬的說:“國子監最漂亮的姑娘,今晚有空嗎,我請你共進晚餐吧,房我都開好了,還是上次那家酒樓,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想不想再嚐嚐!”


    這下輪到戎欣桐被噎了,抬起頭望著他,嘴角露出一絲滲人的笑容說:“你就不怕我把你吸成人幹?”


    吳越“嗬嗬”傻笑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嘛!”


    “流氓!”戎欣桐內心竊喜,卻裝出一副正義凜然的樣子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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