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看的眾人臉色大變,尤其是涼蕊,臉色更是一片蒼白,十指緊扣,指甲都嵌進了肉裏,在手背上留下幾道深深的血痕。


    雖然劫雷被磨滅的隻剩下一絲,但那畢竟是天雷,又豈是凡人肉胎所能抗的?


    桑弘丘上前一步取出法寶就要相助,於恩泰一把拉住他說:“你瘋了,你一旦出手就會引來更大的天劫,到時候你跟他都會死無葬身之地的,現在除了他自己,誰也幫不了他!”


    桑弘丘臉色急劇變幻,腳步一陣躊躇,最後還是無奈的歎息一聲,退了迴來。


    身處其中的吳越卻是另一種感受,天劫未至,一股極強的氣勢撲麵而來,氣勢如山,壓迫的他連喘息都難。


    好在吳越參加過浩然書院的登山試煉,這樣的氣勢還不足以讓他驚慌失措,沒了分寸。


    “陣法破了,靈石沒了,法器……碎了,天劫,你欺人太甚!”吳越撫摸著右手上僅剩的拳套法器,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抬眼望去,滿是殺意,既然已經到了圖窮匕見,短兵相接的地步,那就狹路相逢勇者勝,看誰狠!


    吳越帶著拳套的手臂輕輕一轉,胳膊瞬間膨脹到了小腿粗細,袖子頓時傳出一陣不堪負重的“咯嘣”聲,胳膊再一轉又粗了幾分,袖子當場崩裂,化為碎片。


    吳越對這一切毫不在意,最後抬頭望了一眼天劫,眼中滿是戰意。


    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吳越大喝一聲高高躍起,竟然一拳朝著天劫砸了過去。


    “碎星拳!”


    那可是天劫啊,所有人都被吳越瘋狂的舉動給嚇住了,唯有於恩泰眼中露出一絲讚賞。


    竟然有人膽敢挑戰它的威嚴,僅剩一絲的天劫仿佛受到了羞辱,如同離弦之箭,帶著滔天的憤怒與毀滅一切的殺意,無情的朝吳越射來。


    彗星撞皓月,針尖對麥芒!終於,天雷與吳越的拳頭發生了碰觸。吳越手上的拳套連一個唿吸都沒支撐下來就被化為齏粉,雷電透過拳頭傳遍全身,吳越的身上頓時冒出了劈裏啪啦的電光,頭發更是朝天豎起,直立如槍。


    天雷臨身,一股深深的麻痹感席卷全身,吳越好像被禁錮在了原地一般,連動下手指都無能為力。


    眼看天雷再次臨身,吳越雙眼一片血紅,這個時候若是認慫就隻有死路一條。


    吳越猛一咬舌尖,勉強讓自己恢複了一點意識,然後將體內真氣瞬間抽空,全部湧向拳頭。


    就這一下,經脈傳出了不堪負重的聲音,吳越疼的臉色扭曲,眼中卻充滿了笑意。


    疼痛加身,頓時衝破了麻痹的束縛,吳越顧不上其他,再次施展“碎星拳”朝著天雷迎擊上去。


    這是吳越所能施展的最後一擊,也是最強一擊,為了這一擊,他抽空了體內所有真氣。


    狹路相逢,要麽勝,要麽死,誰都沒退路。


    天劫與鐵拳再次相擊,天劫終於被消磨殆盡,無力散去。


    而吳越也失去了所有意識,不受控製的從天空墜了下來。


    於恩泰見此一個閃身,下一刻就出現在吳越身邊,將其抱住。


    吳越的衣服早就被天雷擊成碎片,赤身裸體的躺在於恩泰懷裏,身上倒是沒什麽傷口,但讓於恩泰觸目驚心的是,他體內的血液好像被瞬間抽幹了一樣,全身上下蒼白的可怕。


    於恩泰急忙將身上的外套脫下蓋在吳越身上,先遮住羞處再說。


    剛忙完這些其他長老也湧了上來,發現吳越隻是暈過去之後同時鬆了口氣。


    於恩泰將吳越交給公羊暢說:“公羊長老,這小子麻煩您先照顧一下。其他人跟我去議事大殿,商量一下吳越的歸屬問題。”


    桑弘丘聞言臉色一變麵泛苦澀,這牆角挖的,也太明顯了吧!


    坎水院主與兌澤院主卻欣喜的笑了,有了於恩泰的支持,這下不怕他桑弘丘不放人了。


    於恩泰等人走後,公羊暢抱著吳越站在空中大喊一聲:“都散了吧!”


    人群這才依依不舍的緩慢散去,離去時每個人臉上的表情不盡相同,有的興奮,有的落寞,有的依然沒從先前的震撼中恢複過來,被同伴拉著強行離開。


    心緒最複雜的莫過於吳瓊了,此刻的他已經沒有嫉妒的心情。這場天劫不但擊暈了吳越,也擊碎了他的自尊,他的驕傲。今天這一幕成功的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道陰影。吳瓊知道,他若走不出去,他這一輩子都得活在吳越的陰影之下。


    公羊暢卻懶得關注這群弟子的內心想法,見人群散去,同樣準備離開,卻被一個溫柔的聲音叫住,迴頭看去,隻見涼蕊正抬頭望著他,含羞帶怯的問道:“公羊長老,我想跟著去照顧他,可以嗎?”


    吳越與涼蕊的事在離火院早已不是什麽秘密,公羊暢想了一下,大袖一揮,涼蕊便從地上飛起,跟著公羊暢揚長而去。


    ……


    上次公孫勝渡劫所選的那個山穀太過隱秘,除了離火院幾位長老以及有限的弟子之外大多數人都不知道,雖然之後此事也傳了出去,但沒有親眼所見總是缺少一點信服力,也就沒人太將天劫當迴事。


    可時隔不到一個月,吳越又再次渡劫,而且這次選的位置比較空曠,再加上拍賣會結束不久,很多其他院弟子尚未離開,在離火院的修士大多數都親眼目睹了吳越渡劫的全過程,天劫的威勢以及吳越的彪悍,就算事後想起依然讓人心有餘悸。


    下八院弟子從未見過天劫,大多數甚至連聽都沒聽說過,經過此事之後紛紛迴去查閱典籍資料,這才從浩瀚的書海中得知了天劫的一鱗半角。


    原來他們突破時沒有天劫出現,並不是他們人品爆發,得上天眷顧,而是他們實力不夠,人家天劫壓根就懶得搭理。


    這一結果打擊了很多人的自信心,也讓吳越的名聲繼拍賣會之後再次響徹下八院,眾人津津樂道的除了天劫那毀滅一切的無窮威力,還有吳越那奇葩的渡劫方式。


    就像於恩泰說道,這場天劫可謂是被吳越拿錢生生給砸過去的,且不說那讓人眼暈的數百萬靈石,單單吳越自爆的極品法器就不下二十件,按照市場價來算,這麽多法器足有數百萬,再加上那些靈石,為了渡劫吳越砸出的靈石都快接近一千萬了。


    這麽奢華的渡劫方式世間有幾人能揮霍的起!


    見識過天劫的威力後,渡過天劫的公孫勝同樣被好事之徒挖了出來。


    陸輕候從張大胖口中得知公孫勝渡劫的全過程之後抓住機會,幾篇文章相繼問世,題目取得極有噱頭,一經問世很快就被搶購一空。


    孫安晏也不含糊,生拉硬拽的將張大胖請到“三院酒樓”連續說了好幾天的書,“三院酒樓”因此生意爆棚,座無虛席,很多人寧願站著也不願離去。


    得知公孫勝的渡劫方式後所有人齊齊傻眼,怎麽也沒想到世間還有這樣的猛人,吳越渡劫好歹布置了幾套法陣,外加無數法器靈石,就這最後還被天劫給擊暈了。


    可公孫勝渡劫就一把破劍,簡直寒酸的讓人想掉眼淚。


    盡管如此,公孫勝不但渡過了天劫,還在天劫的壓迫下領悟到了劍意化形的真諦,這樣的牛人在國子監曆史上還從未聽說過。


    要知道,劍意化形可是劍修獨有的技能,就連很多金丹劍修都未能領悟,公孫勝剛剛築基就領悟到了,這代表著什麽還用說嗎?


    一時之間吳越與公孫勝被稱作離火院兩大天驕,麵對他們,天字院那群天驕主動低下了自認為高貴的頭顱,並且放出話來,不許再在他們麵前提天驕二字!


    有這兩位爺在上,再說別人是天驕,這不罵人嗎?


    還有兌澤院那群往日眼高於頂的劍修,得知此事後羞愧的低下了頭,人家離火院一個業餘丹修劍術都能達到這種高度,兩相一對比,他們這群專業的劍修可就太給兌澤院丟臉了。


    做了幾年生意,嚴康也學精了,指著自家店裏的法器自豪的說:“這圓珠與吳越砸向天劫的那顆是同款,連天劫都砸過,威力就不用我多說了;這寶衣,這盾牌,這丹爐,他們的兄弟可都是對抗過天劫的;這把飛劍,與公孫勝渡劫時手持的那把也是同款,雖然最後碎了,但也把天劫給斬滅了啊;還有這件衣服,公孫勝渡劫時穿的,這雙靴子,吳越腳上套的。”


    嚴康滿嘴打彈弓,別人偏偏還就信他這一套,雜貨店的法器很快就被搶購一空。


    其他店鋪見此有樣學樣,一時之間,離火院冒出了很多公孫勝、吳越同款,就連兩個當事人都沒想到,他們的名字竟成了法器的品牌。


    人怕出名豬怕壯,公孫勝的過往很快就被挖了出來。


    孤兒,無父無母,就連姓名都是將他帶迴來的那位采風使給取的。還有,公孫勝就是一個苦修士,除了丁戊九院的幾位弟子之外,幾乎沒什麽朋友,履曆清白的如同白紙,人際關係簡單的可以忽略不計,這樣的人簡直就是各大家族招攬的最好對象啊。


    那些身負使命的勳貴們紛紛動了心思,吳越是慶王世子他們無法招攬,但公孫勝可以啊,窮的叮當響,還不有奶就是娘?


    一時之間丁戊九院的門檻都快被勳貴們給擠破了,來者是客,公孫勝隻能盡心招待,但對勳貴們提出的要求卻保持緘默,既不拒絕也不同意。


    那些勳貴們見此跑的更加勤快了,幾天下來公孫勝受不了了,他本就不善言談,這種場合更加應付不來,被逼的急了,索性直接說道:“諸位的好意心領,但我現在是慶王世子的貼身護衛,貨沒有賣兩家的道理不是!”


    勳貴們傻眼,一個個垂頭喪氣的離開,在心裏咒罵起吳越來,這小子下手也忒快了。


    錢如峰與顧烈河同樣沒閑著,他們兩可是負有使命的,要想盡一切辦法包裝與宣傳吳越,讓他“隱霧秘穀偵察大總管”的身份盡快傳到逆仙盟密探的耳中。


    原本此事還有些困難,畢竟吳越在離火院雖然小有聲名,但還不足以擔此重任。


    不得已,錢如峰隻好在吳越他爹身上做文章,將這當做於恩泰討好慶王殿下的手段來包裝,現在看來沒必要了,人家連天劫都渡過了,做一個小小的臨時大總管不順理成章的事嗎,誰能不服,誰敢不服?不服你弄個天劫試試!


    ……


    外麵因為兩人鬧得天翻地覆,議事大殿同樣不太平,一群長老像潑婦罵街一樣吵成一團。


    於恩泰大馬金刀的往首位上一坐,對著桑弘丘說:“桑弘院主,我打算將吳越與公孫勝特招進通天峰,你覺得如何?”


    這個時候可顧不上上下尊卑了,桑弘丘與兌澤院主幾乎異口同聲的說:“不行!”


    說出之後兩人意外的對視一眼,第一次發現他們竟有如此默契。


    於恩泰的臉就沒那麽好看了,看著兌澤院主不悅的說:“這兩人是離火院的弟子,跟你有什麽關係。”


    兌澤院主說:“怎麽跟我沒關係,公孫勝可是劍修,就算要特招也得進兌澤峰,那才是劍修的聖地,你把他弄到通天峰幹什麽去,打雜嗎?”


    “放屁!”桑弘丘不樂意了,說:“他可是我離火院弟子,就算特招也得去離火峰,跟你兌澤峰可沒關係!你也甭拿誤人子弟那一套說辭壓我,我們離火峰也是有劍修的,我們離火峰絕對有能力將公孫勝培養成傑出的劍修,就不勞你們兌澤峰操心了。”


    過幾天就大比了,公孫勝雖然隻是築基初期,但以他的實力絕對能碾壓築基巔峰修士獨占鼇頭,事關下八院的排名,桑弘丘怎麽可能自斷臂膀,把人給讓出去。


    兌澤院主又是氣憤又是無奈,這樣的絕世劍修怎們就跑到離火院了呢,好好一朵大白菜這不讓豬給拱了嗎?


    “你們離火峰總沒有傑出的將軍吧?”坎水院主開口了:“吳越與公孫勝我不管,但北寒山與卓寒必須歸我坎水院,桑弘院主你應該知道,我大秦處在四戰之地,連年征戰,最緊缺的就是統兵作戰,帶領將士取得勝利的將軍,事關邊關戰局大秦國運,你可不能這麽自私。”


    桑弘丘翻起白眼說道:“就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怎麽就上身到事關國運的高度了,老陳,你也太小題大做,危言聳聽了吧!”


    “什麽情況?”於恩泰見此好奇的問道:“離火院還有倆讓坎水院嫉妒的軍事天才?”


    “沒有!”桑弘丘與坎水院主的迴複格外統一,生怕財富露白被於恩泰惦記。


    於恩泰見此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知道跟桑弘丘道理講不通,索性直接以權壓人道:“按照國子監的傳統,所有優秀弟子率先進入主峰,吳越,公孫勝,北寒山,卓寒,這四人特招進我通天峰,就這麽定了!”


    “誰說就這麽定了,老夫還沒同意呢!”一個雄渾的聲音傳來,於恩泰臉色一變,不悅的看向桑弘丘,桑弘丘卻轉身望向殿門,一臉慶幸!


    救兵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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