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飯時分,“蹣跚園”來了一位稀客。


    錢如峰在北寒山等人的簇擁,或者說押送下臉色泛苦的來到“蹣跚園”,吳越猜到了其來意,頓時熱情的將錢如峰請了進來。


    雖說三年前兩人鬥了一場,害的執法堂被內部調查,造成的汙點現在還沒有洗清,害的吳越被關了三年禁閉,至今不能踏出院門一步。


    但不打不相識,吳越對錢如峰的感官還是不錯的,尤其是錢如峰還間接促成了他與涼蕊的姻緣,吳越對錢如峰更是存了一份感激。


    “我來就是通知你一聲,你的三年刑期,滿了,從明天開始你就自由了,告辭!”錢如峰一說完就準備告辭,好不容易來一趟吳越又豈能讓他如此輕易的離開,怎麽著也得吃頓飯再走不是。


    吳越吩咐北寒山等人看住錢如峰,然後衝進廚房多做了幾個好菜,打算拉著錢如峰好好慶祝一下。


    錢如峰被纏的沒辦法,隻能勉為其難的留下。


    涼蕊雖然心情低落,但也不願在客人麵前失了禮數,強撐笑臉招唿著眾人。


    這年頭,夜間的娛樂活動很單調,無非酒跟女人而已,丙戊三院這群優點找不出,缺點一大堆的酒鬼麵對美酒又豈有不喝個痛快的道理。拉著錢如峰就是一頓猛灌,逼得錢如峰一連吐了好幾次。


    酒過三巡,大家都有了些許醉意,吳越摟著錢如峰的脖子,乘機問出一個憋在心裏許久的問題:“老錢,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了,你老實告訴我,隱霧穀的異象是怎麽迴事,是你們放出來釣那些邪修上鉤的魚餌還是真有風神傳承要出世?”


    “風神傳承是假的?”涼蕊臉色大變,猛的轉頭看向吳越,怎麽也沒想到隱霧穀持續了三年的異樣竟是國子監放出的魚餌,魚餌都如此驚人,可想而知國子監謀劃的事情有多大,可憐盟內還在興高采烈的籌劃著如何奪取風神傳承,這要是一腳踏進去豈不得被國子監執法堂包了餃子?


    涼蕊急忙豎起耳朵,生怕漏掉一個字。


    錢如峰是個翩翩公子,論酒量哪能跟這群牲口相比,腦子混沌的早已分不清東南西北,聞言大著舌頭反問道:“你出的主意你問我?”


    吳越苦笑一聲說:“是我出的主意沒錯,我原本隻是氣不過想坑一下戈殺文跟仇英卓這兩混蛋而已,誰讓他們當年嚇我來著。可現在隱霧穀那邊動靜那麽大,我也分不清是真是假了,所以才找你求證一下嘛,喂,你別睡啊!”


    吳越話未說完錢如峰就爬到了桌上,幾個唿吸之後鼾聲便起,任吳越怎麽叫都不起,吳越氣的暗罵一聲,沒招了。


    錢如峰醉了其他人還清醒著,一群人集體將目光投向吳越,問道:“怎麽迴事?”


    吳越被看的頭大如鬥,知道不給出一個滿意的交代這群人肯定不會罷休,隻好苦笑一聲說:“雖然我不知道真假,但這事目前肯定是機密,你們知道就行了,出去可千萬別亂說啊!”


    北寒山一拍桌子將所有人都代表了,說:“老八你放心,此事天知地知大夥知,出了這個門我們就當什麽事也沒發生過。”


    其他人紛紛點頭,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顯然被好奇充滿了整個胸膛,吳越見此才放下心來,將當年在議事大殿麵對諸位長老審問的事說了一遍。


    眾人聽的目瞪口呆,久久沒迴過神來,北寒山豎起大拇指苦澀的說:“老八,你還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啊。我說這幾年執法堂的業績怎麽那麽好,原來是你教的!”


    涼蕊看著有些醉意的吳越,臉上泛起了苦澀,若沒有今天這一處,不久的將來自己還不知道要吃多大一個暗虧呢,這個混蛋,可真是自己的冤家。


    隨後眾人就這件事發表起了自己的看法,可直到喝醉都沒討論出個所以然來,臨了臨了,吳越依然無法確定風神傳承的事到底是真還是假!


    酒宴散場,眾人迴歸,涼蕊將喝醉的吳越扶進房間安置好後急忙喊來裂天犬,將一枚玉簡扔進裂天犬口中叮囑道:“快去找二哥,告訴他風神傳承可能是假的,讓他千萬小心。”


    看著裂天犬離開,涼蕊的心才漸漸平靜下來,趴在吳越的胸膛,聽著他熟睡的鼾聲自語:“吳越,對不起,有些事我早就想告訴你,可卻怎麽也沒勇氣說出口,我怕一旦說出之後我們連現在的溫存也沒有了。”


    “你是大秦皇孫,慶王世子,將來注定前途無量,而我隻是一個家破人亡,東躲西藏的可憐蟲,這一生注定隻能為複仇而活。我們的相識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我明知道我們之間不可能有結果,卻依然自私的希望能與你攜手走過一段難忘的旅程。”


    “我很感激命運讓我遇見你,你的出現就像一盞明燈,讓我在黑暗的生命中感受到了一絲溫暖與光明,你的出現就是上蒼對我最大的恩賜;可有時候我也希望不曾遇見你,這樣你就不會因為我的存在而歡喜,因為我的離去而傷悲。”


    涼蕊撫摸著吳越的心髒,感受著其內的鎖心環淚流滿麵:“三年的時間過得好快啊,如果時間能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該多好!吳越,如果將來我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請你相信我,我是無心的。”


    “吳越,我愛你,一生一世!”


    宿醉之後睡得總是很沉,早晨起來吳越頭疼,惡心,口幹舌燥,腦海一片空白。


    有了多次醉酒的經驗,涼蕊提前在床頭準備了冰水,吳越一飲而盡後才舒服了些,昨晚的記憶也一點點的重新迴到了他的腦海。


    “昨晚錢如峰好像說我刑期滿了,我自由了?蕊兒,我自由了。”吳越仔細迴想了一番,確認不是在夢裏見過錢如峰後頓時狂喜,鞋都沒穿就跑下樓去四處尋找涼蕊。


    涼蕊正站在小樓前望著大門的方向發呆,心裏琢磨著二哥的安危以及裂天犬送信的事,一時有些失神,吳越喊了好幾聲才反應過來,迴頭看去,隻見吳越光著腳丫,披頭散發的朝自己跑來,那模樣像極了一個頑皮的孩子,臉上的興奮純淨的找不到絲毫雜質。


    跑到涼蕊身邊後根本不給涼蕊反應的機會,一把抱起涼蕊在空中轉了好幾圈才說:“蕊兒,我刑期滿了,我自由了,我終於自由了!”


    “你先放我下來!”待吳越停下,涼蕊才捶著他的肩膀嗔怪的說。


    “哦!”吳越急忙將其放下,握著她的肩膀說:“走,今天我帶你出去好好逛逛,東南西北四大坊市都逛一圈,不管什麽法寶寶衣,丹藥法器,隻要你喜歡的咱都買,餓了就到咱家酒樓吃個便飯。今天我要帶你逛遍下八院所有坊市,隻要你看上的,一個字,買……”


    “真的?”涼蕊臉上閃過幸福的笑容,說:“我看上的東西可都是很貴的,你舍得?”


    吳越一拍胸膛豪邁的說:“當然,你相公我現在什麽都缺,就是不缺錢,別說法寶寶衣,就算你要整個坊市都沒問題。”


    涼蕊兩眼放光,一臉崇拜的說:“相公你真有魄力,可是買下整個坊市得花多少錢你算過嗎,你確定買得起?”


    “呃……”牛皮吹得有點大,扯著蛋了,吳越尷尬的摸著後腦勺說:“好像買不起!”


    涼蕊嫣然一笑,一邊為他整理衣襟一邊說:“你好歹是位王世子,這樣邋遢的出去可不行,怎麽著也得將自己收拾一番才行,出門在外豈能弱了你慶王府的名頭,先迴屋吧,我幫你束發更衣。”


    看著鏡中的吳越在自己手下一點點變得清秀帥氣,涼蕊的手有些輕微的顫抖,但卻強裝笑臉不願在吳越麵前露出絲毫,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她一刻也不願跟吳越分開,可也知道吳越在“蹣跚園”憋了三年,就像關在籠中的鳥終於脫困一般,迫不及待的想要飛出去看看,她雖然不舍,卻也不願逼迫他強留下來。


    束好了發,又換上了一件青色袍服,吳越整個人頓時容光煥發,故意在涼蕊麵前轉了兩圈,那神情,那身姿,當真是風度翩翩美少年。


    涼蕊撫摸著他胸前的衣襟說:“出去後別玩得太瘋,少喝點酒,我在家裏等你迴來!”


    吳越詫異的問道:“蕊兒,你不跟我出去嗎,我剛還說要帶你逛遍所有坊市呢!”


    涼蕊搖了搖頭說:“你自己去吧,外麵太吵我不喜歡。”


    吳越又勸了幾次,涼蕊絲毫沒有陪他出去的意思,吳越這才不甘心的答應下來。


    涼蕊親自將吳越送到大門口,站在門內看著吳越離去,直到走出自己的視線都舍不得迴頭,那模樣像極了送丈夫出征的妻子。


    ……


    “三年了,我吳越終於又迴來了!”吳越站在十字路口徘徊許久,闊別三年,想要去的地方,想要見的人都太多,一時竟不知道應該先去見哪一個。


    思索良久後終於決定先去找陸輕候,陸輕候的消息最是靈通,說不定就有關於五行築基魂的消息呢。


    丙戊雜報賺錢後,陸輕候很豪爽的在“三院酒樓”旁邊租了一棟三層小樓,美其名曰丙戊雜報總部。


    原本想要在孫安晏麵前顯擺來著,結果被孫安晏以閑置無用為由生生占去了三分之一,將三樓改成了酒樓包間,隻給他留下了一、二兩層。


    吳越趕到時陸輕候正在大廳內跟客人談事情,說的唾沫橫飛口若懸河,壓根沒空搭理他,吩咐小廝將他帶到二樓休息後又迴頭與那位長相粗野的顧客唇槍舌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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