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友明是安洪峰的外甥,跟老大一樣是被采風使發現並帶進來的。但這人與安胖子不同,既有野心又有能力,曾多次潛入地下黑市偵查,成功破獲了好幾起大案,這才累功升為中隊長。”陸輕候說道,看來確實下了一番功夫,連兩人進入國子監之前的事情都調查清楚了。


    吳越滿意的點了點頭繼續問道:“那其他人呢,找的怎麽樣了?”


    陸輕候麵露難色的說:“這個有點困難,這些年執法堂巧取豪奪,深受其害者自然不少。但大多數人都是像我們這樣實力一般,背景更一般的。畢竟執法堂也不是傻子,不會去主動得罪那些背景深厚的勳貴。想要讓這些受害者幫忙估計不大可能。”


    “意料之中,走,先迴去吧!”吳越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帶著眾人迴到丙戊三院。


    一來一去折騰了一個多時辰,迴到院子時天上已經飄起了鵝毛般的大雪。


    吳越攔住要去做飯的常蘊涵,將眾人按在已經落了一層雪花的長椅上,然後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摞書籍說:“今天我們所有人的第一要務就是將國子監的院規背的滾瓜爛熟,有沒有問題?”


    看著眼前這堆足有一尺厚的書籍,北寒山等人還沒什麽,四胖子孫安晏卻不幹了,哀嚎一聲說道:“老八,你開什麽玩笑,我一看書就犯困,這麽多別說背下來,就是看一遍我也做不到啊!”


    孫安晏是好吃懶做的典型,這身肥膘就是最好的證明。讓他背書還不如讓他上吊來的痛快,何況還一次性背這麽多。


    吳越上過縣學,自然理解孫安晏的難處,隻好耐心解釋道:“背不下來也得背,這院規就跟律法一樣,既是我們的保護傘也是我們最犀利的武器,區別就在於我們怎麽利用它。這一次我們之所以栽在盧友明手裏,就是因為他比我們更懂得利用院規!所以我要求你們,在計劃實施之前必須將國子監院規吃爛,吃透,倒背如流,誰還有問題。”


    眾人想了想都沒有反對,就連孫安晏也硬著頭皮答應下來。


    吳越見此露出滿意的笑容,然後雙手一拍說:“好,咱們今天唯一的任務就是背書,晚上相互抽查,誰背不過打掃院子一個月。”


    其他人都沒有意見,隻有孫安晏苦著一張臉,像吞了一塊黃連。


    ……


    大雪已經覆蓋了路麵,尹正帶著一個四十五歲的少年一臉苦澀的走向丙戊三院。若非必要他真不願來這個地方,實在是上一次送吳越的經曆太過慘痛,讓他至今仍記憶猶新。


    北寒山那群混蛋大白天的竟然喝酒尋歡,一點也不注意在新晉弟子麵前的形象,把他給臊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這才幾天,又讓他安置新弟子,送就送吧,可那麽多院子為什麽又是丙戊三院。那裏麵住的可都是一群混蛋,將這麽一個長相清秀的少年送進去那不是誤人子弟嗎!想到這裏尹正迴頭掃了一眼身後的少年,眼中滿是同情。


    少年被看得有些羞澀,拘束的低下了頭,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這隻純潔的小羔羊即將被眼前這位師兄送進群狼之中。


    “這群混蛋要是再敢喝酒胡鬧讓我在小師弟麵前失了顏麵,看我不揍死他們,哼!”連丙戊三院的大門還未看見尹正就開始賭咒發狠,看來上次被氣的確實不輕。


    走到丙戊三院門口時尹正傻眼了,隻見院子大門緊閉,院內傳出一陣朗朗的讀書聲,而院子外麵則聚集了一群人,一個個指著丙戊三院交頭接耳指指點點。


    尹正上前拉過一名弟子問道:“什麽情況?”


    那名弟子轉過身,一看是尹正急忙行禮道:“尹師兄安好,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北寒山幾人犯事被執法堂關了好幾天,尤其是那個吳越,今天才被放出來。他們把人接迴來就這樣了。”


    “執法堂終於幹了一件人事!”尹正老懷大慰的推開院門,看見北寒山等人手拿書本在院子裏來迴渡步,尹正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實在是北寒山幾人的樣子太過奇怪,一個個搖頭晃腦的讓他誤以為進了學堂。


    推門的動靜驚醒了北寒山等人,發現是尹正後急忙將書本藏在身後迎了上來,一個個臉色尷尬,好像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被抓個正著一般。


    北寒山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大冷天的尹師兄光臨寒舍不知有何貴幹啊?”


    正在廚房忙活的吳越同樣聽到了動靜,還以為有人鬧事呢係著圍裙拿著炒勺就衝了出來,發現尹正後忙將炒勺一扔迎了上來,滿臉堆笑的說:“尹師兄大駕光臨,寒舍蓬蓽生輝,歡迎歡迎!”


    與尹正寒暄過後吳越這才有時間將目光移向尹正身後的少年,待看清後詫異的驚唿道:“卓寒……”


    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當日在浩然書院考核中,以極其微弱的優勢將他擠下去,並且在養傷期間對他百般容忍的卓寒。


    卓寒的性格本就內向,進入丙戊三院後一直低著頭不敢亂看,聽見有人喊他的名字這才抬起頭來,看見吳越後同樣驚唿道:“江少爺。”


    尹正見此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說:“既然你們認識那我就不多做介紹了,這位卓寒師弟從今以後就住在丙戊三院了,希望你們互相照顧,互相扶持,告辭!”


    將人送到後尹正轉身就走,竟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眼看就要踏出院門,吳越急忙追上去說道:“尹師兄好不容易來一趟好歹吃頓便飯再走啊!”


    尹正笑著婉拒道:“巡山事忙走不開,下次吧!”


    尹正正要離開吳越再次攔住,做賊似的將手伸到尹正腰間,低頭一看竟是幾塊中品靈石。


    吳越難得的露出一絲羞澀,不好意思的說道:“先前承蒙尹師兄照顧,原本還想登門拜訪來著卻一直找不到機會,今天有幸見到師兄,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望師兄能夠笑納!”


    尹正臉色古怪的盯著吳越,看的吳越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才接過靈石說:“吳師弟有心了,那師兄就無功受祿了啊!”


    “應該的,應該的!”見對方收下靈石吳越鬆了一口氣,眼中盡是笑意。


    這麽一來兩人的關係瞬間親近了許多,相互寒暄幾句後才依依不舍的分開。


    一轉身吳越臉上的笑容立馬消失,沉吟道:“這人手法熟練表情自然,看來收受賄賂的事以前沒少幹。也好,這樣一來通過他親近桑弘院主的事就更有把握了。”


    尹正同樣沉吟道:“此人表情自然手法熟練,看來也是此中高手,有前途,值得培養。”


    迴到院子後北寒山等人正圍著卓寒問個不停,就這一會兒功夫便將吳越昔日在浩然書院的事挖了個通透。


    北寒山拍著卓寒的肩膀笑道:“竟然能讓老八吃癟,老九,有前途!”


    吳越聞言臉色變得異常難看,氣急敗壞的罵道:“一個個閑的是吧,書都背完了嗎。卓寒,將你的院規手冊拿出來,跟他們一樣晚飯前必須倒背如流,沒得商量。”


    說完氣衝衝的衝進了廚房,留下一地人麵麵相覷,北寒山苦笑一聲說道:“老八惱羞成怒了,這個時候別觸黴頭,趕快背吧!”


    時間如手中沙,總是在不經意間流失。


    很快就到了午飯時間,飯菜剛一上桌早已背的頭昏腦漲的眾人直接扔了書本飛上餐桌。


    北寒山一把打掉孫安晏伸向盤中的筷子說道:“開飯前我先說幾句,咱們丙戊三院今天可是雙喜臨門啊,首先恭賀老八出獄,其次恭賀九師弟的加入,這樣一來我們丙戊三院人就齊了。來,走一個!”


    幾杯下肚後吳越忍不住問道:“九弟,你不是在浩然書院嗎,怎麽突然到國子監了?”


    卓寒有些拘謹的說:“江少爺你走後不久浩然書院就來了一位采風使,他說我體質特殊,很適合修煉一門叫做《磐山訣》的功法,就將我帶來了!”


    “那應該去艮山院啊,怎麽會來我們離火院!”北寒山好奇的問道。


    卓寒不好意思的說道:“本來是要去艮山院的,但采風使大人在來的路上突然出現了點變故,就將我送到了就近的離火院了!”


    “嘶……”吳越牙疼的誹謗道:“這位采風使也太不負責任了!”


    卓寒卻不願意別人誹謗他的恩人,急忙轉移話題道:“諸位師兄師姐,我們為什麽要背院規啊。”


    北寒山說道:“讓你背你就背問那麽多幹什麽,原因你日後自然會知道。對了,你背的怎麽樣了?”


    卓寒說:“這有什麽難的,看一遍不就記住了!”


    “呃……”這也太打擊人了,北寒山不信邪的說:“背一遍聽聽!”


    “國子監成立於……”卓寒滔滔不絕的開始背誦,一摞書足足背了小半個時辰,期間吳越幾人一頁一頁的盯著,直到背完都沒發現任何錯誤。


    這一下所有人都不淡定了,吳越砸吧著嘴嫉妒的說:“過目不忘啊,多麽讓人羨慕的技能!”


    隨後又不信邪的抽查了幾次,沒想到卓寒連哪一本哪一頁哪一行都能輕鬆背出,而且連一個字的錯誤都沒有。


    吳越興致一起又抽查了其他幾人,也就北寒山與常蘊涵能磕磕絆絆的勉強背完,雖然錯誤連篇但總算勉強過關。至於其他人,能背完一半就算不錯了,尤其是四胖子孫安晏,這麽長時間竟然連一頁都沒背下來,氣的吳越恨不得踹他兩腳。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這一頓飯孫安晏吃的很不是滋味,看向卓寒的眼神充滿了幽怨。


    飯後吳越將自己的身份玉牌扔給常蘊涵說:“七姐,你跟卓寒收拾一下,然後陪九弟去一趟艮山院將《磐山訣》的功法換迴來,需要學分的話從我玉牌內扣。”


    卓寒急忙擺手拒絕道:“這怎麽行?”


    雖然國子監新晉弟子都有一次免費選取功法的機會,但這僅限於本院弟子。卓寒身為離火院弟子想要換取艮山院的功法是沒有這項特權的。看過院規的卓寒自然知道這項條款,因此急忙拒絕道:“我還是先去本院的傳功殿看看吧,說不定就有《磐山訣》呢!”


    吳越不容置疑的說:“本院的傳功殿你就別指望了,非火屬性功法我早就翻遍了,壓根沒有什麽《磐山訣》,至於學分就當是我借你的,以後慢慢還,先把功法弄到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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