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嘉情緒有些失控,裴元沒有多言。


    這個世界上沒有真正感同身受的人,雖然他明白徐嘉的感受,卻不認同他的做法。


    傷害杜若薇這是事實,沒人能夠逃脫法律的懲罰,隻是早晚的問題罷了。


    等徐嘉逐漸平靜了一些,裴元才說道:“不管怎樣,阿馨已經不在了,你和你太太今後應該好好生活。


    她在天上也會看著你們,這樣做反而會讓你女兒失望。”


    這種話不過是安慰人用的罷了,特別是對那些失去親人卻又生活在痛苦中的人。


    “我知道,我都懂,可是看到殺害我女兒的人活得這麽好,我控製不住自己。”


    “為什麽她可以過得這麽輕鬆,她明明知道阿馨是怎麽死的,為什麽不自首?這個世界不公平對不對?”徐嘉滿臉絕望,就連旁邊的杜斌也被他的情緒所感染。


    “不管怎麽說,是你殺了杜若薇,她也離開了這個世界。”裴元慢慢地說。


    “沒錯,是我做的。


    一得知她會去那家酒店參加聚會,我就做好了殺她的準備。”


    “連老天都幫我,她心髒病發作時我把藥拿走了,親眼見她慢慢死去。


    我還故意把她弄成那種姿勢,想讓阿馨看到,她父親為她報仇了。”


    說到這裏,徐嘉的眼神裏甚至露出一絲光芒,他一點也不後悔殺了杜若薇。


    為了阿馨,做什麽都值得。


    這些年來他一直被折磨著,直到看到杜若薇死了,他才算放下了。


    “其實她不是你殺死的。”裴元說出了真相。


    “什麽?什麽意思?”徐嘉睜大眼睛,根本不能相信裴元的話。


    “杜若薇不是你殺的,或者說,不止是你一個人造成的。”


    “你到底在說什麽?”徐嘉一臉不敢相信的樣子,就算對方是警察他也感到迷茫。


    “你隻知道她病發,卻不清楚原因。”


    說到這裏裴元頓了頓,“在你動手之前,還有人利用徐馨的事恐嚇過她,這才引發了心髒病讓你有機可乘。”


    徐嘉顯然不太願意接受這樣的說法。


    “不可能,你搞錯了,就是我為女兒報仇殺了杜若薇!”徐嘉辯解道。


    為了今天他已經等了很久,他認定杜若薇必須是死在他的手上才算真正的複仇。


    “徐嘉,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女兒真的複活了,你想讓她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嗎?”裴元生氣地質問他。


    他已經變得失去了理智,不及時叫醒他會一直糊塗下去。


    杜斌遞給徐嘉一杯水,希望他可以稍微平靜一些。


    在這種高度緊張的情緒下繼續審問毫無意義。


    裴元的話一點點地讓徐嘉冷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做了什麽,也知道阿馨再也不會迴來了。


    “裴警官,能否告訴我事情到底是怎麽迴事?”徐嘉問道。


    裴元也沒隱瞞,直接說明情況:“就像我說的那樣,在那之前有人先恐嚇了杜若薇,接下來你才會見到後來發生的一切。”


    “不過,無論如何她已經去世了,而我想說的是,其實杜若薇的一生也並不快樂,徐馨的事一直在她心中,她從未忘記。”


    裴元頓了頓,接著說:“這些年她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很大的代價,甚至失去了生命。”


    對於杜若薇這個女人,裴元是心生憐憫的。


    她先是被徐馨的死困擾,後來又被徐嘉利用,即便有了孩子,生活也未見好轉。


    事情現在已經成了這樣,誰也無法改變了。


    從徐嘉那裏離開後,裴元一直在等著醫院的檢查結果。


    因為送得晚,化驗報告要到第二天才能出來。


    剛好周末來臨,裴元決定讓大家輪著休息。


    警察這個行業就是這樣,無論何時何地,一旦有案件發生,他們就得立刻到位。


    這不僅是職責所在,更是他們的職業精神。


    聽裴元這麽一說,楚寒明趕緊接過話茬:“終於能歇歇了,你也別再熬了,身體可是鐵打的也架不住折騰。”


    裴元隻是微微一笑,並沒有多說什麽。


    每次碰上案件,他似乎都忘記了疲憊和饑餓,一心隻想著尋找線索,解開謎團。


    這份執著好像成了他的精神支柱,每當猜測得到驗證時,他會感到非常滿足。


    裴元沒有打算迴去住的地方,就待在警察局過夜。


    這樣不僅能避免來迴奔波,還能早些獲知那女孩的具體情況。


    次日清晨,杜斌來上班的時候,看見裴元已經在辦公室等他了。


    這樣的場景對於杜斌來說已經習以為常了。


    “早餐帶來了。”楚靈靈順手將食物遞給了裴元。


    “謝謝。”裴元感激地說道。


    不得不說這早餐真的特別美味,周圍幾個同事本想插科打諢一番,但見狀紛紛閉嘴幹起活來。


    “元哥,檢測結果出來了。”馬安山迅速將手中的資料送到裴元麵前。


    裴元打開查看後,臉色越來越難看。


    看到身旁站如泥塑的馬安山,就知道這事嚴重到了極點。


    通過那份報告,證實了裴元之前的推測:小姑娘其實並未陷入植物人狀態,而是因徐嘉每天給她注射藥物而造成的麻痹現象。


    這些藥物斷斷續續打了幾年之久。


    徐嘉還故意模仿徐馨的模樣,打扮杜若薇的女兒,在差不多的年紀裏去嚇唬自己母親,最終致使她的死亡。


    這是何等殘忍啊,杜若薇直到最後也不知道背後的真相。


    “提審徐嘉。”裴元冷聲吩咐道,隨即走進三號審訊室。


    “明白,元哥!”馬安山連忙答應下來。


    徐嘉到來之後的表現與徐嘉完全相反,雖然沒有笑容,卻嘴角帶著一抹嘲諷般的弧度,麵對裴元顯得異常淡定地坐著。


    “講講吧,為什麽要害死杜若薇?”裴元沉聲道。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徐嘉淡淡迴應。


    “別繞彎子了,重點來談。”裴元拍案怒喝。


    相比之下,這徐嘉簡直就是惡魔轉世。


    連個小孩子都不放過,他還有什麽底線可言?“你是怎麽把她嚇得魂不守舍的!”裴元再次追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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