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肯,好不容易找到一些線索,結果這些人全都自殺了。”


    “想起前天看到那些死者的模樣,我現在還覺得有些後怕。”


    ……


    “行了,別說了。”


    楚寒明製止了同事們的閑聊,“先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剩下的就別瞎操心了。”


    說完便快步跟上裴元。


    但他來來迴迴都沒能找到人。


    最終,在轉角處的樓梯口看到了一個身影。


    自殺?陳卓真的會自殺嗎?


    裴元打開手機,那封遺書的內容幾乎可以背下來了。


    他並不是認為陳卓不會自殺,而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


    一開始他沒有把陳卓列為嫌疑人,但隨著調查的深入,陳卓作為背後主使的形象愈發清晰。


    由於他們隻涉及教唆,即使係統發出警報也無濟於事。


    而現在他們卻全部自殺了,為什麽要這樣做?是不是還有人隱藏在幕後,還是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情?


    裴元的思緒非常混亂。


    根據遺書中所述,這個組織成立的目的是報複社會不公,受害者太苦了。


    即使加害者受到法律製裁,幾年的監禁也無法讓受害者心靈得到安慰。


    畢竟,這些傷害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毀掉的不隻是幾年的時間,可能是一個人一輩子的創傷,甚至導致幾個家庭破碎。


    裴元輕揉了一下額頭,顯得苦惱不已。


    “給你。”


    抬頭一看,是楚寒明,手裏拿著一杯咖啡。


    “你怎麽了?案子破了不是很好嗎?”


    楚寒明自然而然地坐到他旁邊,瞥了一眼剛剛他看的東西。


    “楚寒明,”


    他無奈歎了口氣,“你覺得這樣就結束了嗎?會不會還有真正的兇手逃脫了?”


    有人?


    楚寒明頓時大笑起來。


    “裴元,我終於明白你擔心什麽了,你在害怕謝青玲?”


    害怕?


    他不會承認的。


    “或許是你擔心她牽涉其中,你不想她是這組織的一員,卻又害怕她真的是!”


    這種糾結的情緒讓裴元一時難以釋懷,也讓人心情沉重。


    “我真的這樣想嗎?”


    楚寒明看著他迷茫的樣子,忍不住捂嘴笑了。


    “沒想到堂堂的裴警官也會為此煩心,看來情感這東西不是誰都應付得了的,一不小心就會……”


    楚寒明還在滔滔不絕,裴元已經站起身,白了他一眼。


    “你在胡說什麽?腦袋裏盡是些沒用的事。”


    說完便大步走出去。


    接下來的兩天,專案組全體放假。


    忙碌一陣子後,好好休息一下,陪伴家人和朋友,但總有一人始終不得安寧。


    海風一陣陣吹來,浪花不斷地拍打著岸邊,裴元手中的鮮花放在旁邊,雙手撐著欄杆往下望。


    身後是一片空曠的土地,比上次來時更加冷清。


    閉上眼睛,依然記得曾治威跳下海的情景。


    當時為了逃避,不惜跳入大海,結果還是沒能逃脫被殺害的命運。


    曾治威說過,他是為了實現心中的正義,為了報複那些衣冠禽獸。


    但裴元一直不明白,為什麽曾治威會有這樣的想法,這樣做對他有何好處。


    難道是因為遭受現實打擊,就想通過這種方式實現心中的理想社會嗎?


    未免也太過單純,甚至狂妄了。


    “你也來了?”


    突然聽到背後傳來聲音。


    迴頭一看,竟是楚靈靈,兩人竟然同時出現在這個地方。


    裴元十分意外。


    “你怎麽會在這裏?”


    “準你來我就不能來?”


    楚靈靈把手裏的花放在旁邊的櫻花樹下。


    她還記得這裏埋葬了一個可憐的女孩,她的生活也被徹底摧毀了。


    “其實我不是像你一樣來看那個罪犯,我是來看這裏的受害者,我隻是覺得她很可憐,想再祭拜一下。”


    女人之間的某種共鳴,尤其是她的遭遇讓人感到心酸。


    你?楚靈靈輕輕地撥開眼前的碎發,看向他,“看得出來你很擔心,特別是因為那個案子。”


    “嗯。”


    裴元輕輕地歎了口氣,雖然沒說什麽,但從眼神中可以看出他的心事。


    怎麽可能不擔憂呢?


    這些人說他在做善事,但如果真的慫恿別人幹壞事那就是另一迴事了;


    可是你說他是壞人吧,他們好像也沒什麽惡意。


    “那你認為應該怎麽解決?”


    “這種事情有什麽好糾結的?交給法律處理不就好了,有檢察官和法官呢。”


    楚靈靈的想法還比較單純,但實際上很多事情並不那麽簡單。


    “先別想了,咱們趕緊走吧。


    你是開車來的嗎?”


    “沒……沒有開。”


    低頭微低著頭,麵對裴元時楚靈靈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那我們走一起走,上車!”


    裴元做事總是光明正大、幹脆利落,給人留下這種印象。


    反而看自己……


    車門關上了,兩人踏上行程。


    這一路上話很少,楚靈靈想跟裴元多聊聊,但他一直都表現得很沉默。


    “裴元,我其實……”


    “如果你指的是之前的事,早就已經過去了,不用太在意。”


    原諒?真的可以這樣!


    裴元微微一笑,轉過臉來看著她,臉上帶著英氣的樣子。


    “有什麽不能原諒的?你畢竟還是我的同事,如果不是你的協助,也許我們都無法成功逮捕罪犯。”


    “盡管你有個人的想法,但在大是大非麵前你是正確的。”


    聽到這裏,楚靈靈心中的不安逐漸消散。


    “真的是這樣?還是很感激你的寬宏大量,否則……”


    然而話題很快就轉向嚴肅的方向。


    “希望今後不要這麽做了。


    你知道,作為警察,保護對象不僅是受害者,也包括了廣大民眾的安全。”


    “如果真想找臥底的話,請一定要事先溝通,絕對不可以置他人於危險之地。”


    裴元的話語堅定有力,楚靈靈聽進了心裏,至少兩人的誤會解開了,關係也融洽多了。


    外麵陽光燦爛,溫暖如初。


    想起從前一起外出工作的日子,一起遊玩或用餐的畫麵……


    “裴元,還記得咱們以前在路上遇到的那起案件嗎?”


    “記得很清楚,怎麽會忘呢。”


    那次的情況非常特殊,最終發現犯罪嫌疑人竟是一位女士,現在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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