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了一下鼻息,懸著的心終於落下,幸好沒大礙。


    不過她怎麽會突然暈倒呢?周圍又沒有什麽特別的東西,看起來不像自殺,更像是極度悲傷導致的昏迷。


    “好了,大家都讓一讓吧,先把人帶迴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折騰了一整個下午,當把小雅帶迴警察局時,白淑琴已經哭得說不出話來。


    可是她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說明。


    “好了,別哭了,先喝水,該說的事情一件都不能少。”


    白淑琴痛苦地點了點頭,端起水杯的手卻在顫抖。


    “警官,這事兒全怪我。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連扔掉孩子的主意也是我想出來的,跟我女兒一點關係都沒有,她一點兒都不知道。”


    裴元想弄清楚的不是這些。


    他想知道的是,一個小女孩怎麽會懷孕生子。


    “是不是有人欺負她或者做了其他壞事?”


    白淑琴抬頭看著裴元,眼中布滿了疲憊……


    這一年是怎麽熬過來的?


    “去年五月份,我下班迴家發現家裏沒開燈,還以為小雅還沒迴來。”


    但她從來都不是讓人操心的孩子。知道是單親家庭的小雅特別懂事,每天迴到家都會做飯洗衣服打掃衛生,不想給母親添麻煩。


    原本以為日子會就這樣平靜下去,可那個晚上徹底打破了她們的寧靜。


    “等到了十點還不見她迴來,我才出門去找,結果……”


    桌子猛地搖晃了幾下,裴元趕緊握住了她的手。


    “你冷靜點兒,慢慢說清楚每一件事情,我們要查出真相。”


    找遍了整個小區,甚至連旁邊的公園也轉了個遍,但依舊沒有見到孩子。


    無奈之下,白淑琴準備聯係小雅的班主任。


    就在這時,她在自家樓下看到一個蜷縮的身影,在暗處輕輕發抖。


    “我當時不願意相信那個人就是小雅,一直在否認。然而事實……”


    淚水滾落下來,滴在桌麵上。


    旁邊的警察們都陷入了沉默。


    “為什麽當時你不報警呢?為什麽不……”


    “我也想啊,可第二天我在家門看到了許多不堪入目的照片,都拍下了我女兒被欺侮的畫麵,而且赤身裸體。


    您說我怎麽可能還敢去報案呢!”


    威脅嗎?對方顯然早就打探好了她們的一切行蹤和情況,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犯罪。


    裴元交叉著雙臂,神情嚴肅而令人膽寒。


    “那麽你們就沒考慮過去公安局報案?直到一個月之後……”


    “對,在那之後不久我們就發現了她懷孕的事兒。”


    不用猜都知道這肚子裏是誰的孽種。


    起初白淑琴並沒有察覺異常,直到小雅挺著大肚子三個月的時候才發現。


    “我是打算去醫院偷偷打掉孩子的,可小雅不肯,她說那也是一條生命啊!”


    身為母親的她有權做出這種決定,但考慮到女兒的精神狀況越來越差,經常做噩夢,


    本來名列前茅的成績一落千丈,更嚴重的是開始傷害自己,有時甚至會對空氣說話。


    白淑琴明白不能再逼迫女兒做任何決定——這件事給她帶來的創傷實在太大。


    講述完畢後,白淑琴痛苦地抱住了自己的頭,整個人好像隨時可能崩潰。


    “警官,我現在隻有一個請求:請您讓我們母女倆離開這兒,至於那個孩子,我會想辦法解決,或許再多找幾份工作也能養活……”


    裴元站起身來,眼神裏帶著一絲憐憫但也滿是決絕。


    “這個案子不能就這麽算完。我們可以不追究你遺棄嬰兒的行為,但是那些害了你女兒的人一定要受到嚴懲。”


    他懷疑這背後可能有團夥操作。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那麽整件事情就會比想象中複雜得多。


    “警官,拜托您,千萬不要!”


    白淑琴緊緊抓著他的手,幾乎快要跪倒。


    “學校那邊已經有了一些傳聞,要是你繼續追查下去,我女兒未來該怎麽活下去呢?怎麽還能上學?求您了,不要說了!請別再調查下去了!”


    可裴元態度堅定。


    在沒有找到罪犯並將他們繩之以法之前他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隨後他將白淑琴交給了楚靈靈照顧,然後走了出來。


    站在旁邊的楚寒明問他對此有何看法。


    “依你所見這是怎麽迴事?”


    剛剛楚靈靈說過小雅現在情緒很不穩定,醒來之後總是不停地提到什麽蘆葦叢之類的東西。


    因此建議先讓她接受心理輔導看能否提供一些信息,


    不過裴元反而擔憂白淑琴的態度。


    因為她了解的事情可能更多,卻似乎不願完全配合。


    “告訴楚靈靈,安排心理諮詢同時讓這位母親也參與其中。”


    顯然過去的一年對她來說並不容易,


    但為了她們以後的日子能過得更好,必須抓住那些人並追究責任。


    “一年前發生的案子現在尋找證據確實難度很大。”


    麵對小雅的困境,他沒有動搖。


    “但如果真如預料那般蓄謀已久的話,肯定跟她們熟悉的人脫不了幹係。所以我們從這方麵著手可能會更快些。”


    那天夜晚所有人都行動起來,遺憾的是忙碌了一個晚上得到的信息依然有限。


    通過了解得知,小雅在學校裏一直是好學生,並與同學們相處融洽,並沒有受到過欺淩行為……


    至於白淑琴,她的人際關係更簡單了,從早到晚隻知道低頭工作,對外界的事情毫不關心,在社會上也沒得罪過什麽壞人。所以,根本無從找到嫌疑人的線索。


    咚咚,正當他們陷入困境時,楚靈靈帶來了希望。


    “哎呀,看到我你們眼睛都亮了,正等著心理輔導報告,對不對?”


    所有人都點頭稱是,最後楚靈靈先坐下了。


    “我呢?好不容易說服了白淑琴,她願意告訴我一年前的事情,不過她記得也不太清楚。”


    “照片藏在她家的衣櫃下麵,她本來也想報案,所有證據都保存著,包括小雅事發當天穿的衣服。”


    “不過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雖然楚靈靈是個法醫,但時間過去這麽久了,細菌感染等已破壞了大多數的物證,用處不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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