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注意到楚靈靈出來後麵色凝重。


    “怎麽樣?”


    “他身中數刀,致命的一刀在要害部位。”


    什麽?封仿金嚇得筆差點落地。


    要害,對男人來說是最可怕的痛楚,居然……


    想想都不寒而栗,他忙不迭溜了。


    “他是因失血過多而死,開水龍頭是為了防止血液凝固,這樣死不了卻受盡折磨才是最痛苦的。”


    這等於是古代的淩遲。


    看來兇手對男子的仇恨極深,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


    “這是我從他嘴裏找到的,除舌頭之外的東西。”


    雙手攤開,裏麵還是血跡斑斑,隱約能辨認出……


    “這是女生用的發夾,而且應該是小孩的。”


    小孩?


    小孩的發夾怎會在這兒?


    裴元雖心中有數,可……


    不可能,這件事不可能!


    一旦牽涉到孩子,就沒那麽簡單了。


    “裴警官,希望這次你能盡快破案,不管找到兇手,還是找到那少女,我擔心她可能有危險。”


    擔心,是因為身為女性,楚靈靈懂得,無論少女是否嫌疑人,她此時內心必定痛苦萬分。


    首先她會內疚,會自責,如果真是她下手,現在的她可能已近瘋狂。


    少女心智尚未成熟,很容易被壞人利用。


    更別提在這個社會裏,女孩子始終是個較為危險的群體。


    “好,這事交給我,我一定查清楚。”


    警局裏被吵醒的楚寒明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走了過來。


    “你行啊,沒想到有你在就有案子,你簡直就是咱們警隊的福星!今天又怎麽了?”


    好不容易坐下,他已經累得快趴下了。


    楚寒明曆經三天三夜,抓了一個賭博團夥,自然是精疲力盡。


    偏偏裴元給他打電話不說,連他寶貝妹妹也打,隻好匆匆趕來。


    “楚警官,我知道今天麻煩你實屬不易,但這案子非你不可。”


    哦,一聽這話,楚寒明心中自是歡喜,忙深吸一口氣,露出自豪的神情。


    “說吧,什麽案子非要我破?”


    可接過後,眼神竟精神起來。


    “你說、你說這個?這,這不是……”


    “對,可能涉及非法團體,所以在這方麵你最有經驗。”


    “不是?我有經驗,那當然,這估計是我妹告訴你的,對吧?”


    他,他想幹什麽?


    楚寒明擔憂的無非是楚靈靈,怕她舊病複發。


    要知道,當年那件事,她可是用了半年才慢慢恢複。


    那麽現在他必須……


    “放心吧,哥沒事。”


    楚靈靈站在門邊,抱了一堆文件放到他們麵前,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小妹,你別硬撐,如果你想找個依靠,哥隨時都在。”


    “哥你就別貧了,先看這案子吧。”


    經過一上午法醫和鑒證人員的搜查檢驗,案件才有了初步輪廓。


    死者名叫周樹青,本地人,同時也是幾家財務公司的頭頭,也就是收賬人員。


    據掃黃隊的消息,此人幾乎壟斷了紅燈區的生意,但他的後台無人知曉。


    “死者死因是失血過多導致休克。我們在他嘴裏發現舌頭被割,且他的要害部位受到重創。”


    “在他身上,大小傷口無數,也能做出初步判斷。”


    “兇手對他恨之入骨,死亡時間與屍體被發現的時間相差不遠。”


    “此外,現場我們並未采集到關鍵的指紋或足跡。”


    那種地方人來人往,隨便一提取dna就有成百上千,所以很難確定。


    “但可以肯定的是,殺死死者的應該是左撇子。”


    “從握刀方式及傷口形態大致可以推斷。”


    “還有,我們在他體內檢測到了安眠藥成分,很可能兇手先將他迷暈,然後放入浴缸,最後才施暴。”


    裴元和楚寒明互相交換了個眼神。


    單從這一點來看,兇手可能是出於報複心理行兇,隻要找到他的仇人,問題或許就能迎刃而解。


    然而這次案件中還出現了一位嫌疑人。


    “鋒哥,楚警官,我們調查發現,這次掃黃行動唯獨漏網了一人。”


    “就是昨天上午被帶到警局的那個少女,她的真名無人知曉。”


    在紅燈區做事的人,哪個會用真名,全都是代號,而這女孩的代號叫野玫瑰。


    名字聽著狂野奔放,現在人也如同蒸發了一般,無跡可尋。


    “我們問了同樓的女人,才知道這野玫瑰昨天和周樹青迴到住處後,大吵一架,還動了手。”


    啥!


    楚靈靈一聽,眼神都變了,目光始終鎖定在封仿金身上。


    “你的意思是,那個女孩很可能挨了打?”


    封仿金嚴肅地點點頭,“不僅如此,聽說打得非常狠,樓上樓下都來投訴,差點連救護車都要叫了。”


    楚靈靈情緒開始波動,要不是楚寒明在一旁緊緊按住,恐怕他已經失控了。


    裴元心中滿是愧疚。


    “好了,你接著說,既然她受了重傷,怎麽還會找不到呢?”


    “這些女子,挨打是常事,再怎麽重傷,還是能走路的。她那些姐妹說。”


    “這野玫瑰後來還想繼續接客,但剛好碰上掃黃隊突查,就不了了之了。”


    但當時場麵混亂,大多數人逃的逃散的散,沒人遇見誰,所以也不清楚她去了哪兒。


    人就這麽沒了蹤影。


    這樣一來,她的嫌疑就更大了。


    報複性殺人,前腳剛被周樹青打成那樣,想殺他的心肯定極重。


    但從傷口看,刀刀致命,且力道十足,一個小女孩,有這樣的力氣嗎?


    裴元望向楚靈靈,發現她已心領神會。


    “沒錯,人的潛力是無限的,無論老少,力氣大小,隻要恨意足夠,下手絕不會手下留情。”


    “更別說從表麵傷口判斷,這人隻是善於用刀,和力氣大小無關。”


    擅長用刀?


    封仿金立刻翻閱起手裏的資料,“元哥,查到了。”


    “那些女人說,這野玫瑰像是從鄉下來的,初到紅燈區時口音很重,因此被嘲笑許久。”


    “此外,因為她年齡最小,入門最晚,平時做飯的任務都落在她一人身上。”


    做飯?那用刀自然也是駕輕就熟。


    結論似乎已昭然若揭,眾人齊刷刷看向裴元和楚寒明,最後開口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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