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外長風在車外說:“主子,過了前麵路口就迴府了。”


    長風在問蘇如畫下不下車?還是一起到定這公府。


    老國公爺笑,“著急迴家嗎?不急就去我澄心院坐坐?”


    蘇如畫揚聲問:“長風叔,你那夥食好不好?我說要去師父那蹭飯,師父總沒鬆口,我還是投奔你吧!”


    “行啊!”長風迴了話。得了蘇如畫的話,他也知道蘇如畫不會下車了。


    老國公爺這才想起來,蘇如畫一來就說要討口飯吃的事。


    早起上朝起的早走的也早,頂多就是能用上兩塊點心,這會兒子是真餓了。


    老國公爺也笑,“別說長風那的夥食,就是我那的,也沒有你烤的野味好吃。”


    “師父,看您這臉色——一看就是饞烤野味了,是也不是?”蘇如畫眼中閃過狡黠,嘻嘻地笑道,“如果您想吃,我這就去給您烤。”


    定國公微微皺眉,搖了搖頭,深深歎氣,看起來有什麽大事一般,他說道:“今天不行了,我實在是餓得等不及。你要是有這孝心,哪天烤好了給我送去。”


    他輕輕拍了拍徒弟的肩膀,“這事啊,師父等你給我送來。”


    “好嘞,師父,您就等兩天。”蘇如畫滿臉笑,信心滿滿地答應,“就這兩天,徒兒獵到野味後一定給您烤好送來。”


    兩人的對話在微風中飄蕩,馬車已經緩緩停下。蘇如畫本打算優雅地跳下車,然後扶師父一把,展現她的細心與孝心。


    然而,老爺子似乎並未注意到她伸出的手,他穩穩地走下馬車,臉上帶著一股不服老的堅毅。


    蘇如畫有些愣住,她看著師父的背影,心中湧起一股敬意。她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都忽略了師父那種堅韌不屈的精神。


    她小心翼翼地跟在師父身後,步入了澄心院。


    院內,春風輕輕吹過,帶起陣陣花香。


    長風馬打發人,急忙將準備好的早餐送了上來。


    今天的早餐比平時要多了一副碗筷。


    早食過後,定國公老爺子說站得久了,有些乏了。


    蘇如畫忙道:“師父去歇歇吧,徒兒能去雲岫院看看嗎?”


    “遠山那雲岫院,從來沒個人氣,你去看看去吧!”


    “好嘞,徒兒過去看了,師父快歇著了。”


    老國公爺歇下了,蘇如畫往雲岫院走去,心中還思考著如何撮合戚玉珠和康協光。


    她知道這件事並非易事,正不知道如何策劃和安排。


    忽聽得有人說話:“夫人,前麵怎麽好像有外男?”


    蘇如畫一愣,知道說自己,知道自己一身男裝,別嚇到人,想也沒想就退到一旁,低頭給人讓路。


    就這麽幾步的工夫,蘇如畫突然想到一事:夫人?怕是自己那婆母吧?!


    蘇如畫眉頭微挑,心中疑惑著,便飛快的抬頭看了一眼。


    還真是!


    *-*-*


    幾日前戚夫人就知道戚玉珠被打了,本來是要找蘇如畫算賬的,可是聽說蘇如畫要朝堂聽封,想著萬一上門去把人打著點看得見的傷,那可就不好辦了,愣是沒敢找上門去。


    她就沒想過,自己後宅這幾個丫鬟仆婦,真要動起手來,能不能動的了蘇如畫一個手指頭?


    正午的陽光透過精致的窗欞,斑駁地灑在屋內,空氣中彌漫著一種慵懶而溫暖的氣息。戚夫人正準備躺午歇,卻聽聞有婆子急匆匆地趕迴來,聲稱有要事稟報。


    戚夫人微微皺眉,但仍保持著貴族夫人的沉穩與優雅,她輕輕歪在柔軟的榻上,示意婆子近前說話。


    婆子因為急速奔跑而氣喘籲籲,臉上滿是緊張和急切,“夫人,夫人,有消息…但這話真不知該如何說起…”


    戚夫人輕輕擺手,語氣平和地說:“不打緊,你且慢慢道來,我聽著。”


    婆子咽了口唾沫,稍微平複了下唿吸,急切地開口:“才…才得到的消息,今兒大朝會上,聖上命令禮部為五安縣主操辦婚儀…”


    說到這,婆子偷偷瞥了戚夫人一眼,見她神情還算平靜,才稍稍鬆了口氣。


    戚夫人聽到這,心中已經明白了七八分。看來,這是聖上要給自己的二兒子賜婚了。


    她深吸一口氣,盡量平複內心的波動,輕輕將手放在胸口,默默地勸慰自己:“不氣不氣,這是聖意,不可違逆。”


    屋內的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凝重,陽光似乎也變得柔和了許多,不再那麽刺眼。


    戚夫人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但很快就被她深藏起來。


    她知道,作為一位定國公府的世子夫人,她必須保持冷靜和優雅,無論麵對什麽樣的變故。


    婆子站在一旁,忐忑不安地等待著戚夫人的反應。


    她知道這個消息對於戚夫人來說意味著什麽,但她也隻能無奈地站在那裏,靜候夫人的吩咐。


    戚夫人心中暗自琢磨。


    既然皇帝已經給兒子賜了婚,那麽之前在軍前收妻的事情,應該就不會再被追究了。


    這對她來說,無疑是一件好事。


    她緩緩吐出一口氣,心中的大石似乎放下了一些。


    她調整了一下心態,轉向一旁的婆子,盡量讓語氣顯得平靜:“那就是說,二公子在軍前娶妻的事,聖上不再追究了是嗎?”


    婆子小心翼翼地偷看了戚夫人一眼,見她神色如常,這才接口道:“是的,夫人,聖上不再追究此事了。


    因為那位縣主說,並非是二公子在軍前娶了她,而是她娶了咱二公子。”


    “什麽!?”戚夫人震驚地從榻上猛然坐起,雙眼瞪大,滿臉的不敢置信。


    她的聲音都帶著顫抖:“你是說,她收了我兒子?”說到這,她的眼圈開始泛紅,淚水在裏麵打轉。


    婆子默默點頭,證實了戚夫人的疑問。


    戚夫人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


    “還有什麽事,你繼續說。”戚夫人看著婆子的神情,知道話還沒有說盡。


    婆子道:“縣主說,在戰場上,全軍幾萬將士都見證了,是她收了二公子……”


    “什麽?!”戚夫人氣急敗壞地大喊,一陣暈眩襲來,她眼前一黑,身體搖晃了幾下,差點暈倒。


    她的心中充滿了憤怒和不甘:“她怎麽敢?她隻是一個村姑而已,又不是真正的皇家血統,她怎麽敢這樣做……”


    憤怒和激動的情緒讓戚夫人突然昏厥過去。丫鬟和婆子們一陣手忙腳亂,才將她喚醒。


    戚夫人緩緩睜開眼睛,周圍的環境變得模糊而又清晰。


    她感到自己的心在隱隱作痛,那是一種母親對兒子的擔憂和不甘。


    她望向窗外,心中實在是不甘,“更衣,我要見老太爺。”


    戚夫人不敢抗旨,但是她想著,這事老國公爺肯定是不願意的。


    隻要是老國公爺知道了這事,一定會去皇上眼前爭一爭的,應該是可以挽迴的。


    她也知道老爺子素來是不上朝的,今天的事他肯定還不知道。


    戚夫人才帶著丫鬟往澄心院走,竟然在半路上遇到外男,剛想是誰進這後院來了,卻不想對麵之人向著自己福了福身。


    這種女娘的禮節,斷不會是一個男子的行了,這人……


    蘇如畫這廂見過了禮,道:“見過世子夫人。”


    戚夫人一開始並未認出蘇如畫,直到她走近才恍然大悟,這不就是那個收了自己二兒子的村姑嗎?


    一股怒氣直衝心頭,但她還是盡量保持冷靜,眉頭緊鎖,語氣中帶著不悅:“你來這裏做什麽?”


    蘇如畫神色自若地迴答道:“迴京之前,薑二公子說有兩本書在他雲岫院的書房裏,讓我來拿一下。”


    戚夫人瞪大眼睛,怒氣更甚:“他的東西也是你能動的?”


    蘇如畫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能啊,他讓我來拿的,我有什麽不能動的呢?”


    戚夫人被噎了一下,氣得別過頭去。


    她暗自咬牙,心想這個村姑真是太囂張了。


    但她不甘示弱,試圖找迴場子:“你怎麽從那邊過來?”


    “陪老國公爺用了膳,才過來。”蘇如畫輕鬆地迴答,說的那麽理所當然的。


    戚夫人瞪了她一眼,怒氣衝衝地別過頭去,她心中暗自憤恨,這個蘇如畫,不僅勾引了自己的兒子,現在還敢這麽囂張地出現在自己麵前。


    她忍不住諷刺道:“老太爺可知道你是那般恬不知恥的人?”


    蘇如畫眉頭一挑,反問道:“您這話什麽意思?”


    “無媒無聘你就能在陣前與人苟合,你說是什麽意思?”戚夫人言辭犀利,毫不留情地諷刺道。


    蘇如畫卻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不不不,世子夫人怕是誤會了,就算是無媒無聘,也是薑遙岑尚主,不是與人苟合。”


    戚夫人被她的話氣得渾身發抖,這個蘇如畫,不僅不知羞恥,還如此狡辯。


    她憤怒地盯著蘇如畫,試圖用眼神將她看穿。


    然而蘇如畫卻毫不畏懼地迎上她的目光,嘴角還掛著一絲挑釁的微笑。


    “你別以為你的心思就得逞了,”戚夫人咬牙切齒地說道,“定國公府都取消上你蘇家提親的事了,你還在這猖狂什麽?”


    蘇如畫卻笑了,神色自若地說道:“哦,原來世子夫人還不知道,不讓定國公府上門提親的是我,因為我要找媒人來定國公府提親。


    我得給足薑遙岑麵子,畢竟是我要娶他。”


    戚夫人聽到這話,氣得差點沒暈過去。她顫抖著手指著蘇如畫,卻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個蘇如畫,真是太囂張了!她竟然還說要娶自己的兒子,真是豈有此理!


    “你,你……”世子夫人已經被氣得沒話可說了,捏著帕子的手都在抖。


    院子裏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劍拔弩張,春天的陽光也似乎變得刺眼起來。


    蘇如畫卻依然保持著微笑。


    “哦,對了!”蘇如畫一副突然想到什麽的樣子,“戚夫人有件事您怕是還不知道。”


    戚夫人這會兒氣得,哪裏能想到蘇如畫會告訴她什麽好事,“我不想知道。”


    蘇如畫全當沒聽到,自言自語一般,“我一個屬下,是衡陽侯府的世子康協光,我正想給他說門親事,不知道玉珠表妹可有這個意?”


    戚玉珠是商賈女,如果不是薑遙岑的表妹,有自家姑母照顧,就她這出身任何勳爵之家那都是攀不上的高處。


    春天的陽光透過樹上的枝丫,斑駁地灑在平整的石板地麵。


    戚夫人的臉色依舊陰沉,胸中的怒火還未完全平息。然而,蘇如畫剛才的話卻讓他半天迴不過神來。


    那聲音輕柔卻堅定地打散了戚夫人幾乎要爆料的戾氣。


    滿腦子都是不可置信——什麽?怎麽可能?!


    “戚夫人,”蘇如畫繼續緩緩開口,她的眼眸中帶著幾分深沉,“這件事情,我想和您商量一下。”


    戚夫人眉頭還皺著,準備的火氣半點也發不出來,更是被蘇如畫接下來的話震得啞口無言。


    “老爺子剛才提起,衡陽侯府這位新封的世子,還未定親。”蘇如畫語氣平靜,卻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他原本是衡陽侯府的庶子,但這次跟我上戰場立了軍功,今天大朝會上更是被聖上親封為世子。”


    戚夫人的臉色瞬間變得複雜起來,驚訝、疑惑、還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期待。


    她雖然不算聰明絕頂,但也明白這意味著什麽。一個庶子,尚未定親,今天又新晉為世子,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


    “這……”戚夫人一時語塞,心中卻是暗流湧動。如果能將戚玉珠嫁入衡陽侯府,那對整個戚家來說無疑是巨大的助力。


    蘇如畫敏銳地捕捉到了戚夫人眼中的動搖,她輕聲道:“如果您不反對,我可以去衡陽侯府打探一下他們的口風。”


    戚夫人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激動的心情。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現得太過急切,但內心深處又怎能不迫切?


    她微微點頭,聲音略顯沙啞:“我,我沒什麽不同意的。那就麻煩——縣主費心了。”


    說到“縣主”這個稱唿時,她稍微停頓了一下,明顯是在思考如何稱唿蘇如畫更為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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