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朝會還有一天,這時聖上讓自己進宮麵聖,會是什麽事?蘇如畫想著卻已經沒有機會再問出口了。


    小吳公公把她帶到禦書房前,讓她在這等會兒,小吳公公進去複了命,出來請蘇如畫到偏殿等著聖上傳。


    小吳公公又吩咐人給蘇如畫上了茶水,之後便走了。


    蘇如畫著實等了有小半個時辰,才有小太監來帶著她進禦書房。


    抬頭看看,這座宮殿籠罩在一片肅穆而緊張的氣氛中。


    午前的陽光照進來,禦書房的金碧輝煌在柔和的陽光下顯得更加莊重而神秘。


    劉全靜靜地站在禦案一旁,見宏治帝放下精致的茶具,馬上小心翼翼地為聖上斟茶,他的動作輕盈而熟練,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並沒有打破這沉重而微妙的氛圍。


    蘇如畫被召入禦書房,在偏殿等著時,她把所有事都想了一遍,她並不覺得自己的婚事值得聖上單獨召見一次。


    對將士的封賞也肯定都是明天的事,不會今天說。


    柏家的事聖上要封要賞也應該是明天一起……


    還有什麽事,能讓聖上提前一天單獨召見自己?


    越王?越王!那可能就是結果不是自己想看到了,聖上要安撫自己。


    盡管心中已經猜測了大概,可是真要麵對聖上時,還是感到了莫名的壓力。


    怎樣才能把越王逼到死地?宏治帝對這事又是什麽態度?


    聖上坐在寬大的禦案後,麵色沉穩,雙眼深邃如潭。他抬頭看著蘇如畫,聲音平靜而威嚴:“蘇愛卿,朕召你來,是有一事要和你說——宗仁府有意保下越王?”


    蘇如畫心中一緊,果然如此!


    但她迅速平複了情緒,躬身行禮後堅定地說:“陛下,臣不服。


    幾萬壯士死在越州,而越州一地,死傷更是慘烈。越王不死何以向四淵百姓交待?


    請陛下明鑒,越王謀反之心已明,且聖上親派大軍,曆經艱辛才捕獲的要犯。


    此戰我軍損傷慘重,僅三萬餘人得以生還,若輕易放過越王,更難以向犧牲的將士們交代。”


    宏治帝聞言,眉頭緊皺,他想到了蘇如畫的反應,所以才提前和她通個氣。


    他打破了沉默,緩緩開口,每一個字都充滿了深沉與威嚴:“蘇愛卿,你對四淵百姓的關愛,朕看在眼裏,心中十分欣賞。


    但,宗仁府的意見,朕也不能全然不顧。”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書房內迴蕩,帶著一種無法言說的沉重。


    蘇如畫深吸一口氣,她的眼神中閃爍著決心,“請問聖上,您真的打算放過那個謀反的越王嗎?”她的話語直接而坦率,甚至帶著一絲挑釁的意味。


    別說這麽直白的打聽了,就是揣度聖意都有罪。


    劉全,皇帝的貼身太監,在一旁微微皺眉,想要指出蘇如畫的無禮,但宏治帝一抬手,製止了他。


    宏治帝無奈地搖頭,臉上露出一絲苦笑。


    他心中暗想,這個蘇如畫,她總是如此直接,如此堅定,也隻有她敢這麽直言不諱。


    “朕並非想放過越王,但朕也不能一意孤行。”宏治帝緩緩說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複雜的情緒,“宗仁府的意思是終生圈禁,永不得出。”


    蘇如畫堅定地搖頭,她的眼神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越王不死,不足以償還他欠下的債,他不死也不足以警示世人不能謀朝篡位。”


    她的聲音堅定而有力,想要穿透這深宮的寂靜。


    宏治帝看著蘇如畫,他看到了她的決心,也看到了她對正義的執著。他並沒有因此而惱怒,反而心中湧起讚賞。


    他猛地一拍禦案,一份折子落在桌上,“好,說的好!”


    他的聲音中充滿了對蘇如畫的認同與鼓勵。


    他召蘇如畫來,並不是告訴她他的最終決定,而是想給她通個氣。


    他是想要蘇如畫站出來反對,而且要極力反對宗仁府,他才能順勢準了這個奏本。


    蘇如畫聽得有點懵,聖上這是什麽意思?他也想要越王的命,但是宗仁府不讓,他就要不了?


    是這個意思嗎?


    蘇如畫跪直身子,她想看看宏治帝的臉色,她想確定自己的推斷。


    她忘了“不可窺視龍顏”,一抬頭與宏治帝來了四目相對!


    剛才皇上阻止過劉全,做為宏治帝的第一狗腿,他可不會再多嘴第二次,側了頭全當是沒看見。


    “咳,那個,聖上……”蘇如畫不由自主的有點舌頭不好使喚,就沒這麽正麵龍顏過。


    宏治帝瞪眼看著蘇如畫,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麽,他自己都不記得有多久沒有人這麽懟臉看著他了。


    想了想,蘇如畫還是決定繼續說:“臣愚鈍,聖上的意思可是讓臣,在朝堂上極力反對宗仁府?”


    宏治帝真是要氣笑了,這話有什麽這明麵上說的嗎?


    自己親封這個五安縣主真是個妙人!


    話說到這了,宏治帝又不得不承認,他很是懷疑,但凡他迴答的模棱兩可一點,蘇如畫就能給想別地方去。


    隻得說:“是,在朝堂之上極盡所能的反對。”


    “好嘞,臣明白了。”蘇如畫就差沒蹦起來了。


    劉全:殿前失儀什麽的,我沒看見就沒有人知道。


    她直視聖上的眼睛,聲音鏗鏘有力:“聖上,臣明白您的難處了。”說著握緊了拳,“臣願以性命擔保,絕不能輕易放過此等謀亂之徒。”


    宏治帝看著蘇如畫眼中比進入禦書房時多了的光彩,心中不禁暗自讚歎。


    指著禦案上的一疊文書,“這個,你拿迴去,會有用的。”


    劉全上前,把文書接了遞給蘇如畫。


    宏治帝點頭微笑,蘇如畫心中稍定,她知道不想放過越王的不止自己一人,特別是想到宏治帝站自己這邊,就高興的不行。


    她看了一眼文書就知道是什麽了,再次躬身行禮,然後緩緩退出禦書房。


    劉全在一旁默默地注視著這一切,他的眼中也是讚許的神色。


    隨著蘇如畫的離去,禦書房再次恢複了寧靜。


    但這場關於越王的爭論,卻遠遠沒有結束。


    走出皇宮的蘇如畫一刻沒停,直奔定國公府,帖子都沒有遞,直接到門房求見永安公主。


    永安公主一聽是五安縣主求見,很是意外,但還是傳出話來:“快請!”


    “這麽急找本宮,有什麽事?”公主知道蘇如畫能這麽來,定是有難處了,見到人直接就問。


    蘇如畫施禮,“見過公主。”


    “起來說吧!”永安公主示意乳母把孩子抱了下去。


    蘇如畫也不客氣,直接道:“臣押送迴京的越王,宗仁府要保住他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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