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畫從鄒主簿處出來,找到葛三和錢六。


    “咳!”蘇如畫幹咳了一聲,略斟酌了一下這話應該怎麽說。想好了才問:“有個事很是麻煩,你們知道軍規中,陣前收妻是什麽罪嗎?”


    葛三一臉茫然,“這事沒聽說,再說誰沒事陣前收妻啊?”問完話他自己幹笑了兩聲,好吧,薑遙岑就收了,而且收的是畫兒大將軍。


    他撓了撓頭,有點尷尬的找話說:“不知道,這還有罪?”


    錢六半低著頭,眼睛不往蘇如畫這看,也不說知道也不說不知道,看這樣他是早就知道。


    蘇如畫心中有了數,才接著說:“那個,陣前收妻是死罪。”


    這話說完,她看到葛三張著嘴都不知道合上了。


    錢六抬起頭,飛快得看了自己一眼,又移開了眼神。


    她把兩人表現看在眼裏,繼續說:“薑遙岑明知道是死罪還敢向師父提親,我這是欠了他天大一個人情……”


    蘇如畫說到這沉默了一下,兩人都看著她,等她接下來的話,蘇如畫一挑眉,“走,找他去。”


    葛三有點懵,“都知道是死罪了,你還去找他幹什麽?”


    蘇如畫白他一眼,“不說別的,他頂著死罪救我,我是不是該謝謝他?”


    葛三聳肩,“你倆那賬還能算清?昨天你救他,今天他救你,明天還不知道咋迴事呢!”他歎口氣擺手,“算不清的事,算了吧!反正都是夫妻了。”


    錢六一下抬起了頭,眼睛放光,一副吃到了瓜的樣子,“將軍還救過薑統領?啥時候?咋救的?”


    葛三大剌剌的嘿一聲,“那說著可厲害了,還有你三哥我一個呢,救了他家好幾口人……”


    蘇如畫想給他腦袋一下子,什麽陳芝麻爛穀子的事,還要拿出來說。


    “說不清也得說,這次就是我欠了他的。”蘇如畫不想理他倆,“你倆跟不跟我去?”嘴上問著頭都沒迴,帶著青豆就往馬廄去。


    葛三這才反應過來,“這就走啊?我說畫兒將軍,等我去召集侍衛。”


    蘇如畫這才瞅他一眼,“給師父留兩人,再帶上三天幹糧。”


    三天?錢六心裏一盤算,到薑遙岑那,這是要急行軍啊!


    很好,他又算對了。


    三天趕了五天的路,下馬時青豆很想跟緊蘇如畫,讓蘇如畫別衝動,有什麽事都要從長計議。


    可是蘇如畫看著已經累得不行的青豆,說:“累了吧,先換身衣裳,歇會兒再說。”


    他們進大營時聽說薑遙岑那有客人,蘇如畫和青豆要了個空帳篷,一起換下了五天沒換的衣裳,還洗了把臉,剛在馬背上吃了些幹糧,現在不餓,就躺下歇了會兒。


    薑遙岑聽說蘇如畫來了,到帳篷來找她時,她見青豆已經睡著了,也沒叫她,給薑遙岑比了個噤聲手勢,兩人一起出了帳篷。


    出來後,薑遙岑看著蘇如畫笑,“你是聽著聲來得嗎?”


    “什麽聲?”蘇如畫有點懵,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的。


    “你說什麽聲?馬隊的鈴聲啊!”薑遙岑看著蘇如畫心裏想著,來得早不如來得巧,這真是來得剛剛好!


    “車馬幫的人來你這了?”蘇如畫不敢置信。


    薑遙岑點頭,“嗯!趙鍋頭見有竇家軍的旗幟,現跑琮來求見你。”


    “趙鍋頭!”一說到這個名字,蘇如畫就想起那短髯黑臉的中年漢子。


    別說這趙豐倉居然走到這來了,真是好久沒見了。


    *


    再說那趙豐倉聽說竇家軍在此,特意來拜訪。薑遙岑也是聽說來人求見柏小將軍,一聽就知道是故人,讓人進了軍營之後,才發現是趙鍋頭。


    蘇如畫的身份本來就已經公布,薑遙岑也不瞞著,把柏瑜小將軍本是女兒身,假扮男子從軍,現在已經被當今聖上封為五安縣主,還是四淵獨一份的女將軍的事都說給了趙豐倉聽。


    趙豐倉聽得瞠目結舌,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難怪自己看著柏小將軍身形沒有一般軍中漢子魁梧,當初還以為隻是文人從軍,再加上年紀不大的關係,卻沒想到原來是個女娘。


    這也太傳奇了!迴頭講給說書先生聽,說書先生都不能信。


    好一會兒才迴過味來,想到蘇如畫已經是縣主,樂得直拍大腿,“那可是縣主啊,俺這也算是認識貴人了!”心裏想問:是不是算俺也有靠山了?


    趙豐倉揪了兩下頜下短髯,有些疑惑地看著薑遙岑,他並不確定眼前這位薑大人和縣主之間的從屬關係,以前看著是比縣主官大,可現在那是縣主了啊!


    他壓低了聲音,小心翼翼地詢問:“薑大人是縣主的手下嗎?俺上哪能找到縣主?”


    薑遙岑看到趙豐倉提到蘇如畫時滿眼崇敬的神色,心中不禁泛起得意。


    他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悅,笑了一下,然後故作神秘地小聲說道:“我不是縣主手下,是她夫君。”話畢,心中那叫一個舒坦。


    你崇敬的那個人,她是我的妻!


    趙豐倉聽後一時愣住,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他瞪大了眼睛,“啊?這……”趙豐倉一時語塞,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忙起身,又給薑遙岑行了一禮。


    這個突如其來的大禮讓薑遙岑有些手足無措,“這是怎麽了?可是有什麽難處?”


    趙豐倉急忙擺手,臉上露出些許尷尬和惶恐,“不是,不是,隻是不知道怎麽表示好了。請問大人何時與縣主完的婚?”


    他單純好奇,外加一點沒能道賀的遺憾。


    提到婚儀,薑遙岑心中有點不爽了,婚儀畢竟沒有完成,這讓他有些尷尬。


    他並不想在這個一麵之緣的人麵前顯露出來,故作鎮定地說道:“就前不久的事,這裏正開戰,一切從簡,婚儀都沒走完。”他試圖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盡可能地平靜。


    趙豐倉聽後一拍大腿,激動地說道:“縣主在這沒有親人,不如薑大人給趙某個薄麵,讓趙某來出娘家的這份禮。”他的臉上滿是誠懇和期待。


    薑遙岑被趙豐倉滿眼放光的樣子嚇了一跳,慌忙推辭道:“那怎麽行?縣主在這也不會同意的。”


    趙豐倉一聽急了,“有什麽不行的?實不相瞞,俺這商隊可是縣主給了錢的,算是有縣主的股。”


    這個消息讓薑遙岑一時語塞,他並不知道這件事,皺了皺眉,試圖理清思緒,卻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小兵的聲音。


    小兵急匆匆地跑進來,臉上帶著幾分焦急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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