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琿一看,是一塊玉,這玉上雕的虎首朱發有角而龍身的,正是吉獸白澤,那朱發一處原是玉上的一塊俏色,這個柏琿可太熟悉了,正是祖父留下的。


    “你……”柏琿不知道該說什麽,如果眼前人是仇人,自己這家人就算碎了這玉也絕不可能讓她拿到,那這人難不成是對自己家有恩?他問:“到底與我家什麽淵源?”聲音都顫了。


    要知道他剛才可是差點就用袖箭結果了這人,這要真是有恩,自己是不是應該當場抹了脖子?


    蘇如畫咳了聲,長話短說,三兩句把在什麽地方遇到了三個孩子,三個孩子現在還養在自己家中說了。


    又說了自己是女扮男裝從軍,是孩子把這玉給她,並同意了她代二哥從軍的事說了個大概。


    自然是沒能避開山匪把柏家男人們都殺了,而婦人們把孩子交給自己後都自盡了的事,


    柏琿聽得泣不成聲。


    他知道越王派人追殺柏家人,隻是他得到的消息是柏家人全都死了。


    所以他才改了姓氏潛到越王身邊,了解越王的習慣,掌握他的喜好,慢慢下手一點點在蠶蝕越王的勢力。


    柏琿用越王的錢給越王到處買宅子,並往低調奢華裏布置,東西全都在他的審美上,都按他的喜好購置。


    他想的是把越王的錢慢慢耗光,用不了多久這二十萬大軍別說軍餉,連餐食都供應不上。到時看誰還給他賣命?


    他沒事時給越王說的是:“您身份尊貴,享受些也是應該的。”


    越王自是樂享其成,甚至覺得他很是貼心。


    要不他一個參軍哪能總幹些個大內總管一類的活?


    也正是他一日一日用身份尊貴的說辭熏著越王,到最後關頭,他才一說用人舉著盾做盾牆掩護越王撤退,越王一下就同意了,完全不做他想。


    怎麽能想著換成小兵的衣服呢?那太沒有氣勢了,他可是越王,絕對要注重身份。


    隻是他沒想到,他的家人死得那麽慘,他現在就想跑去關押越王的地方,給他捅上幾刀。


    可是抬眼看看蘇如畫,他又慶幸,他家裏還有人活著!


    這也太驚喜了!柏琿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開始哭的,也說不清為什麽哭。


    有恨,更有驚喜!他太高興了,他還有家人。


    最後蘇如畫說,“與我一起救下三個孩子的薑家二公子,不知道被越王算計到哪去了,現在人失蹤了,想知道他的軟肋是為了逼他說出薑公子的所在。”


    柏琿抹了一把臉上的鼻涕眼淚,並沒有多幹淨,也不管了,說道:“在越王身邊就是為了今天,實不相瞞,讓人舉著盾保護他撤退就是在下出的主意。在下一定想辦法套出越王的話。”


    蘇如畫一聽,難怪總覺得這越王行為怪異,敢情是這樣,身邊有個來報仇的,還當了他的幕僚。


    這算是啥?大仇自有報期,還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天不報應也自有人罰。


    蘇如畫把崔崇也叫了來,與柏琿一起碰了一下,三人談一會兒都需要從越王那套出什麽話來。


    找準越王帳外兵卒換崗的時間,柏琿偷偷摸進了關著越王的營帳,足有一盞茶的工夫才出來。


    帶出來的消息還真是嚇到蘇如畫。


    柏琿打探出了三個消息:


    第一個,越王讓人把自己被抓的消息放了出去,他相信越州府的人自會來救自己;


    第二個,越王讓人去毀了玉帶河上的浮橋,以確保自己不會被帶過河;


    第三個事完全是臨時起意,讓江湖客去把薑遙岑弄死,給兩個兒子報仇。


    蘇如畫一聽,完全沒想到會是這樣,薑遙岑要救,可是現在救他不是第一重要的了,最要緊的是把這幾萬兵卒帶過河去。


    必須要把這幾萬人排在薑遙岑前麵,不知道他會不會等到自己想辦法救他?想到這她莫得心頭一疼。


    可蘇如畫還是斷然下了決定,馬上派了斥候給守在玉帶河邊的竇研傳去信,一定要守住十幾座浮橋。


    緊接著下令:起營,往玉帶河急行軍。


    現在這不足五萬人,怎麽直麵十萬越州軍?快,先迴到玉帶河北岸,再從長計議。


    大軍收起飯碗就開始急行軍往玉帶河走。


    蘇如畫騎在烏金馬上,心裏很不是滋味:師父,我沒有第一時間去救您孫子,您一定會怪我吧!


    又想:薑二公子,你以求娶救我一命,我無以為報,你若死了,我蘇如畫願這一生給你守寡。


    饒是如此急行軍,也才走出一天時間,前麵斥候來報:浮橋全部損毀!


    “怎麽迴事?”蘇如畫一氣之下直接從馬背上跳了下來,抓著斥候的衣裳問:“怎麽迴事?”


    斥候迴:“竇將軍守住了河岸,可是玉帶河上遊放下來船,把浮橋全部撞廢了。”


    半天之後蘇如畫跑到玉帶河邊。


    所有的浮橋,除了掛著兩岸上的一點木頭,其餘部分都沒有了,毀的太徹底了,修無可修!


    就在這時,又有馬蹄聲由遠及近,斥候滾鞍下馬:“報——越州府城門大開,出來有十萬大軍,出城朝玉帶河而來。”


    十萬大軍從越州府過來,騎軍急行軍需要三天半時間,而斥候打探了消息過來也需要至少一整天,也就是說十萬越州軍頂多還有兩天半時間就到了。


    而自己這幾萬人,就算是以最快的速度搭浮橋,也不是一兩天能完工的。


    蘇如畫在玉帶河邊一咬牙,實在不行就迴身跟越州軍拚了,不管怎樣也不能窩囊死。


    就算拚個兩敗俱傷,就算手下人全戰死在這玉帶河邊,也絕不能被嚇死。


    蘇如畫決心已下,腦中已經開始盤算怎麽布兵,怎麽開打,怎麽能最大限度咬死對方,最好能把越州軍一下全部拚死,也不枉這幾萬人的命。


    就在這時軍中的傳令兵跑了來,喘著氣喊:“將——將軍,主簿有封信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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