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眉頭緊鎖,不滿地說道:“不隻是後宅之事這縣主不擅長,與各府之間的禮尚往來,她更是生疏,根本撐不起這門麵。”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屑,顯然對這位未來的兒媳並無好感。


    老夫人一聽又覺得有道理,潘嬤嬤見老夫人眼神又有猶疑之色,心下裏起急:這老夫人耳根子比她那心都軟,可怎麽辦?潘嬤嬤偷偷在後麵拽了拽老夫人的衣裳,以提醒她不要再次被世子夫人的話語所動搖。


    老夫人之前處理事情太過心軟,事後後悔不及,於是與潘嬤嬤約定,如果潘嬤嬤看出她又犯糊塗就偷偷拽拽她衣服。


    老夫人感覺到衣角被拽,頓時迴過神來。她輕咳一聲,端起茶盞喝了兩口,借以掩飾自己的失態。茶盞被她緊緊握在手中,仿佛是她心中的定海神針。


    薑遙嶽看在眼裏,心中明了。他平靜地說道:“縣主現在是四淵第一位女將軍,且不說聖上用不用她戍邊,真要迴京也要位列朝堂之上,哪裏有空參與後宅交往?會與不會,並不打緊。”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


    老夫人一聽,頓時覺得有理。她心中暗自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說話,否則又要後悔了。她決定保持沉默,隻是坐著靜靜地聽他們爭論。


    老爺子看出來了,這兒媳也沒什麽錯,隻不過是眼光低淺了些,以後宅婦人的角度評判一個帶兵的女娘,自是哪兒哪兒都不對,也自是入不了她的眼。


    見自己老妻不說話了,老爺子還看了她一眼,一看老妻眼睛放光,明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就差沒吃著點心看戲了。


    知道老妻這是跳出這件事了,老爺子心也放下了,隻要她不犯糊塗,隻是兒媳反對,那就好辦了。


    世子夫人卻並不這麽認為。她不滿地說道:“娶迴個兒媳,整日拋頭露麵,不拘於後宅,不侍奉公婆,那哪裏還能要的?”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抵觸。


    薑遙嶽聽了這話,心中不禁有些不耐,但對著母親,隻能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母親,這樣的女娘並不是之前沒有,商朝的婦好和前秦的毛皇後都是帶兵女將,那可是嫁入皇家的人。其實兒子倒覺得,是二弟高攀了。”


    薑遙嶽心裏說的是:說句大敬的話,這樣的女娘是我們定國公府高攀了。


    他沒說出來,可那意思老國公爺看出來了,捋著胡子笑了起來。


    世子夫人並不知道婦好是誰,但毛皇後她還是知道的,這可讓她怎麽接?


    屋裏一下安靜下來。


    老夫人笑吟吟得道:“說得口都幹了,嚐嚐我這茶怎麽樣?”


    老爺著端起茶來,喝了一口,才說:“永安公主怎麽看這事?”


    雖然永安公主自從嫁過來,從不管這定國公府中的事,但其實她有權力管,並可以拍板定事的。


    薑遙嶽忙放下手中的茶,規規矩矩的迴:“公主還不知道。”


    其實永安公主上次從宮裏迴來,就和駙馬說了這事,她是知道的,隻是她並不想用公主的身份壓這定國公府中的長輩,所以特地叮囑過如果問她意見,就說她不知道好了。


    兩夫妻還私下裏研究了這事,畢竟這裏還牽涉到d陣前收妻的死罪。


    老國公爺深沉的眼眸瞥過長孫薑遙嶽,端起茶來慢慢呷了一口。


    窗外,雖然剛出正月,但春風中已帶著些許暖意,柳枝隨風輕輕搖曳,與屋內的氣氛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在心中盤算著,遠山在信中說已經密信給皇上了公主真不知道嗎?還是她也沒有想到救這小叔的辦法,所以選擇裝作不知?


    但是又想到公主如今肚子一天天大起來,真的讓她出麵求情,無疑是對她的為難。


    老國公爺站起身,走到窗前,輕歎一聲。


    窗外的風似乎大了些,吹得窗欞“吱吱”作響。


    老國公爺轉過身緩緩開口,“你也去與公主商議商議吧!”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堅定,“如果公主首肯,就準備向蘇家提親吧。”


    薑遙嶽心中一震,他也清楚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孫兒知道了。”他低聲應道。


    世子夫人手中的帕子都快被她擰碎了,她的內心顯然並不平靜。老國公爺看在眼裏,卻也隻是輕歎一聲,沒有多說。


    隨著老國公爺離開,屋內的氣氛似乎稍微輕鬆了些,但世子夫人的心情仍舊沉重。她陪老夫子說了幾句話後,也匆匆離去。


    薑遙嶽迴去求見公子,大宮女說公主近些日子特別疲乏,這歇下了,一會兒起來再見吧!


    他又叮囑了宮女幾句,公主月份大了,要多加小心之類的話才走。


    剛出正月,春風自帶著些許暖意。


    迴到自己院子,他還沒來得及坐下,就聽到母親派人來找他。他皺了皺眉頭,知道母親要說什麽,卻還是應了一聲,“隨後就到。”


    薑遙嶽努力平複了一下心情,才向母親的院子走去。


    世子夫人怪兒子剛才句句都和自己對著幹,很是滿,有意晾晾兒子,想著讓他在院子裏站會兒再叫進屋說話,也消消自己心中火氣。


    薑遙嶽到了母親院子,丫鬟卻說夫人正在更衣,請駙馬稍等。


    等了一盞茶的工夫母親的房門還是關的嚴實著。早春的天氣,倒也說不上多冷,隻是薑遙嶽過來沒想到會在屋外站著,穿得有些少,還是多少有些冷的。


    一陣風吹過,大大的打了兩個噴嚏。


    世子夫人一聽著忙讓丫鬟叫駙馬進屋。


    薑遙嶽一進了屋,輕歎了口氣,也不等戚夫人說話,就道:“兒子挨點凍並不是什麽大事,您要是氣還沒消,兒子再迴院子裏站著去也不礙的,隻求娘別再鬧了。


    娘還以為二弟那隻是個簡單的親事嗎?二弟那是臨陣收妻,那是死罪。二弟頂著死罪都要求娶,必定是有不得以的苦衷。家裏人都在想著如何為二弟開脫,您還是消停些吧!”


    戚夫人一聽死罪,嚇得腿一軟,一旁丫鬟忙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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