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遙岑一直以為自己在看著蘇如畫飛速的成長,卻不知蘇如畫也在目睹了他的成長,長成了直取敵人性命的利器。


    薑遙岑騎著戰馬,在陣前來迴馳騁,他的身影在戰場上顯得格外耀眼。他等待著,等待著下一場屬於他的戰鬥。


    帶著他一身不再黯啞的光華,散發著無可阻擋的銳氣。


    此刻的薑遙岑,就像一座山峰。他的長槍,就像他的靈魂,指向敵人的死穴。


    蘇如畫遠遠地望著,突然想到他那天說“心悅她”,突的心頭一熱,連眨了幾下眼睛,被這樣一個人喜歡著……莫名的就臉上有些發燒的感覺。


    越州軍那邊的鳴金聲響起,也讓蘇如畫馬上思路歸正。收兵了。


    對一旁的兵卒命令道:“鳴金。”


    夜裏並沒有得手的偷襲本也是弄得人困馬乏,既然對手收兵了,己方自也該迴去休息。


    蘇如畫站在後方,看著越州軍有序的後撤,直到迴到城中,關上城門。


    點點頭,這才是一個反王帶兵的樣子,退也退得井然有序。


    看看己方隊伍也在迴撤,蘇如畫又下一道令:“將領各自迴營休息,用過晚食後到大營總結今日戰事。”


    這是她跟竇老將軍學的,那時戰後她幾次求見竇老將軍,都給擋了迴來。後來老將軍告訴她,人困馬乏的,並不適合開會,休息好,人休息好了,會把戰事看得更清,也才會有更多想法,也好一起談談接下來怎麽打。


    *-*-*-*


    蘇如畫重傷醒來的第二天。


    京城,禦書房。


    宏治帝批了一個多時辰的折子,劉全又開始在他眼前晃,一會兒過去添熏香,一會兒又給送參茶,宏治帝知道劉全這又是想勸他歇歇又不敢開口,還沒有找到一個好借口。


    宏治帝剛想起身走走,看到才送來的一摞折子最上放的是兵部的,順手拿了過來,打開放到禦案上,展開,端起參茶喝了一口,才把目光放到兵部的折子上。


    一瞬間宏治帝是擰了眉頭,看了最後署名,是兵部侍郎上的。


    擰著眉頭越鎖越緊,宏治帝起身,“去內閣大堂。”


    劉全在門口應一聲:“是,聖上擺駕內閣大堂。”


    批了兩個時辰的折子,宏治帝感覺後背都有些僵直,朝劉全擺了擺手,背著手往前走去。


    劉全明白了,聖上是要散散步,指揮著幾個抬禦輦的人跟在了聖上身後。


    他又忙拿著大氅給宏治帝披上,嘴裏還絮絮的說著:“聖上走走也好,隻是別著了涼。”


    宏治帝任由劉全給他係好帶子,才往內閣大堂走去。


    宏治帝一挑簾子進到內閣大堂內,眾人見聖上到,行了禮又各忙各的。


    內閣侍讀張北疇跟在宏治帝身後。


    宏治帝在內閣大堂中走了一圈,四下裏看了看。


    他目光銳利,要看穿這內閣大堂中的一切。


    選擇了一處便於說話的地方坐下,手指屈指輕輕敲打著麵前雕刻精美的小幾,發出有節奏的“篤篤”聲。


    聲音在安靜的內閣大堂中迴蕩,張北疇知道聖上是有話要說,快步走到宏治帝對麵,行了禮便等著聖上垂詢。


    宏治帝微微點頭,直接進入了正題,“張北疇,你知道兵部往竇家軍派人了嗎?”宏治帝的語氣中自帶威嚴。


    張北疇一愣,隨即恢複了鎮定。他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迴答道:“聖上,派人的時候臣並不知曉。這都是兵部內部的例行調派,沒有詳細報告給臣。”


    宏治帝聞言,手指敲打的節奏略微加快,顯示出他內心的不平靜。“早沒報過,那兵部現在報上來這份報告又是什麽意思?”


    張北疇感受到宏治帝的不滿,但他依然保持著冷靜。“聖上,畢竟是兵部派出去的人死了,而且是被同袍傷了性命。兵部上報此事,倒也是無可厚非。”


    宏治帝停下了手中的敲擊,直視著張北疇。“兵部尋常調派也就罷了,但朕想問的是,好端端的,兵部什麽時候調派過馬上要出征的隊伍裏頭的人?”話說著,他眯起了眼睛。


    張北疇聽出了宏治帝話中的深意,心中一凜。他明白,宏治帝在質疑兵部的決策,甚至懷疑其中是否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畢竟,明知隊伍即將出征,卻在這個時候進行人員調動,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顯得非常不合時宜。


    明知馬上要出征的隊伍,往外調那有逃兵的嫌疑;而往裏調新人,與原將領是否能合就是另一迴事了,萬一不合會耽誤軍情。


    宏治帝眯著眼睛,要看穿張北疇的內心。“他們拿著這些事來糊弄朕?”語氣中帶著怒意。


    張北疇心中一緊,連忙解釋道:“聖上息怒,兵部此舉或許確有不妥之處。但請聖上放心,看到這份上報時,臣已經徹查此事,隻是還沒出結果。”


    宏治帝聞言,目光稍微緩和了一些。他點了點頭,示意張北疇退下。


    隻是他的心中依然生出了警惕。他知道,這件事情絕不會這麽簡單,背後一定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與此同時,張北疇也麵色凝重地退了開。他知道必須盡快查明真相給宏治帝一個交代。這場風波看似平靜卻暗藏洶湧,他必須小心應對才能度過這一關。


    臘月初七,郝莫第一日襲擾石西縣城同一天。


    禦書房。


    宏治帝用過早食到禦書房,見禦案一摞折子最上麵放的戰報,打開來看,是五安縣戰報:


    十一月二十五日,據偏將張凇報稱:二十四日於石東縣外遇兩萬越州軍,縣主率眾突圍時,被流矢傷及要害。現命懸一線。陣亡兵丁一千一百八十七名,傷七百一十四名,失馬一千六百十一匹。越州軍亡三千餘人,失馬三千餘匹等情。


    宏治帝揉了揉眉心。


    蘇如畫,命懸一線,命懸一線……


    現在已經過去十多天了,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宏治帝煩躁起身,在地上轉了一圈,喊一聲:“劉全,去問問,還有沒有今日的戰報?”


    他知道八百裏加急的軍報不應該這麽久才到,這是那邊下雪不好走,也許下一封戰報天氣好走的快,也到了。


    劉全忙打發了人去內閣大堂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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