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的深夜,北風如狼似虎地唿嘯著,冰冷刺骨的寒風在空中無情地肆虐。


    夜色中,一支龐大的攻城軍隊在寒風裏無聲行進,幾千的隊伍卻幾乎沒發出什麽聲音。


    石西縣城牆上,接連被襲擾的守城將士們困頓不堪,挨著時辰等人來換崗。


    正在城牆上巡視的,是主將李昊,他身披鐵甲,目光冷硬如刀,他是一員猛將,亦是越王的心腹。


    李昊突然感覺有什麽不對,他俯瞰向城下,他感覺城下有人,可是趴在城牆上看下去又是一片漆黑。


    他身邊兵卒看主將如此也都向下看去,可也什麽都沒看到。


    李昊疑惑的問:“你們覺得下麵有人嗎?”他的聲音在寒風中顯得有些飄渺。


    一個小兵看不見,但是側耳細聽,還真聽到了聲音,“將軍,是有聲音。”小兵猶豫了一下說:“是攻城的聲音。”


    李昊也仔細聽著,確實是人喊聲,隻是在遠處。


    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氣喘籲籲地跑來,緊張地匯報道:“報——將軍,北城門有人罵陣。”


    “罵陣?罵誰?”李昊不屑的笑了一聲,“有能耐攻城,耍什麽嘴上功夫?”


    小兵猶豫了一下才說:“罵的是,是越王。”


    “居然敢罵越王,是不想活了!”李昊眼睛一瞪,很是惱火。越王對他可有知遇之恩,李昊率人就趕到了北城門處的城牆上。


    北城門的守衛已經嚴陣以待,弓箭手們對準了城下黑暗中的身影,隻等他們進入射程。


    李昊一到,便立即命令道:“準備好滾木雷石,一旦他們靠近,就給他們一個迎頭痛擊!”


    在北門主事的副將王剛略顯緊張地說:“將軍,敵軍來勢洶洶,我們得小心啊。”


    李昊點了點頭,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哼,想攻破我們的城池,可沒那麽容易。”


    他的目光如刀,想穿透漆黑的夜幕,直視那些正在叫囂的敵人。


    王剛把消息送給主將的同時,也送給了越王。


    消息傳到了越王這裏,他從溫暖的被窩中被叫醒,不滿地嘟囔道“大半夜擾人清夢,不睡覺攻什麽城?”突的一頓。


    是啊,為什麽要大半夜攻城,他心裏不安起來。


    擰著眉思索了一下,起身伸手說:“給本王更衣。”一旁的越王妾妃忙起身服侍越王。


    妾妃跪在地上給越王穿靴子時,越王喊:“備車。”


    越王披上外袍,妾妃給他係著帶子,柔聲道:“王爺,用了膳再走吧,天冷。”


    越王眯了眯眼,覺得不對。突然,他睜開眼睛,心中閃過一絲明悟——北門很是佯攻!真正的攻擊方向可能是另一個城門!


    沒理妾妃的話,對著門外喊道:“來人,給李昊傳個信,提防著其他門。”


    門外傳信兵答了是飛跑著離去。


    越王抬步往外走,妾妃在後麵喊著:“來人,快,攢一食盒吃食,給王爺帶上。”


    天冷越王出門鑽進馬車裏,一個大食盒也送到了馬車上。


    馬車在寒風中疾馳,越王的內心充滿了焦慮和不安。他在車廂裏閉目養神,同時思考著可能的戰況和應對策略。


    一個隨侍跪在寬大車廂的一角,低聲問:“王爺現在可要用膳?”


    閉眼思考的越王嗯了一聲。


    隨侍忙在車廂裏固定住的小幾上擺上膳食,直到擺好一副玉箸才開口喚了一聲:“王爺……”


    越王睜開眼,他在心裏過了一遍,最大的可能就是北門是佯攻。會夜裏發動進攻,就是為了掩護真正的另一個方向的進攻——這樣的話倒是不怕。


    隻是對手這麽快就摸到了石西城,這事讓他不太爽。


    越王用了一碗碧粳粥,又用了三個香菇冬筍的素餡小包子,中間還用了幾口醬菜,這便到了北門下。


    當越王趕到北城門時,李昊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越王一步邁出車廂便問:“怎麽樣?”


    李昊答,“王爺神算,果然在西城門外發現有人在用攻城梯,那叫一個悄無聲息。”


    在西城門附近,越王站立在城牆之上,他的目光深邃,看著遠方,身旁的李昊一臉欽佩地看著他。城牆的一角,可以看到明顯的破損,這是越王故意留下的破綻。


    “王爺,您的計策真是太高明了。看那西城門,敵人若真從此處進攻,定會陷入我們的陷阱。”李昊讚歎道,滿臉的敬意。


    西城門處城牆有破損,本就是越王有意留下沒有修,而是在城內建了道斜牆,真有人從西城門攻上來,那才叫請君入甕。


    這事越王知道,李昊知道,其他城內的將領也知道,隻有李昊是無腦欽佩越王,才會越王說什麽他都會佩服的五體投地。


    越王聽了也高興——果然還是自己料事如神。


    越王微笑,他的眼光狡黠,“李昊,你知我為何留此破綻嗎?”


    “為了誘敵深入,然後一網打盡。”李昊迴答道,拳頭緊握,顯得很是興奮。


    此時,城下,薑遙岑滿臉陰沉地看著前方。第一批上去攻城的人,本來眼看要攻上城頭,城上卻突然扔下幾個火把,照得正在往上爬的兵卒無處可藏。


    隨後而來的滾木和石頭更是讓他們死傷過半。


    “可惡!”薑遙岑咬牙切齒,他的目光中充滿了不甘,“撤!”


    隨著他的命令,兵卒們開始有序地撤退。但薑遙岑並未放棄,他立刻派人前往北城門通知蘇如畫。


    蘇如畫這邊她還帶了長弓隊。


    雖說這邊是佯攻,她也沒打算放過任何進攻的機會。萬一得手了呢?


    在北城門下蘇如畫問:“馬材,城牆上能看到的人,你能射死不?”


    馬材眯了眯眼睛,搖頭,“能射傷,但恐怕難以致命。”


    他解釋著,同時拉開長弓比了比。


    蘇如畫皺眉,“為什麽?你以前不是射中過城牆上的人嗎?”


    “這裏的城牆比其他地方高,箭矢的力度在到達目標時會減弱。”馬材耐心地解釋。


    蘇如畫絲毫不懷疑馬材的眼力,但怎麽會城牆高?


    就在這時,一名傳令兵急匆匆地跑來,“報——將軍,西城門那邊被城上的人發現了,我們已經損失了五六百人。”


    蘇如畫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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